纯涩酒屋。

背景音乐循环播放着‘像我这样的人’。

旋律舒缓,歌声低哑。

陈惊鹊坐在靠窗的卡座,宽大的玻璃窗倒映出酒屋中间的视频投像,那是他在联谊晚会上抱着火红吉他平静弹唱的影像剪辑。

窗外是霓虹与喧繁交织的商业街,赛博与古典碰撞,街上不仅有羲皇学院的学生,还有从外面进来的散修。

治安科的飞艇24小时巡逻。

“咱们就这样干坐着,不说点什么?”

陈惊鹊饮了一口这家酒屋的特色‘火舌兰鸡尾酒’,目光投向对面。

与他对坐的,正是本届女神评选榜一,蛊修学院的大乔女神,乔蒽慈。

“乔学姐不是有话要跟我讲么?”

鸡尾酒入口,陈惊鹊能感觉到一条清晰的火线从喉入腹,而后激发出一股淡淡的灵气,比联谊晚会上那些赞助商提供的酒水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对坐的乔蒽慈噙着笑,她就坐在那儿,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以她的姿容和在羲皇学院当中的人气,这很不合理。

陈惊鹊猜测她身上有隐匿自身气机的宝物,或者某种手段……

“那天还叫人家女神呢,今天就叫学姐,男人呵,一个比一个善变。”乔蒽慈的眼波生姿,比最厉害的蛊虫还要勾人。

陈惊鹊并不回避与她对视,甚至带起一股侵略性,饮了口酒直言道,“学姐还是说正事吧,你怎会知道我在查两年前那件邪祟事件?”

“急什么。”乔蒽慈嗔了一声,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这样美丽的夜色,和这样动人的时刻,你不应该跟我聊一些更合适的话题么?”

陈惊鹊沉默片刻,放下手中酒杯,玻璃杯壁上凝着一层冰汽,他的声音平静的像冰里滴入一颗水,“学姐想听什么?”

“想听……”乔蒽慈笑着故意拉长了尾音,在陈惊鹊的酒杯口落下一个浅浅的口红印,呵气如兰,“你给我唱歌。”

陈惊鹊的内心噗通狂跳,没有男人能够拒绝乔蒽慈这只尤物,她天生就知道怎样撩拨一个男人的心弦,“那边不是在唱着?”

乔蒽慈的眼光移向酒屋中间的全息投影,影像中的陈惊鹊抱着火红吉他,染着半身酒污,还在哑声弹唱着那首新歌。

“我不要听这首。”

只扫了一眼,乔蒽慈勾人的眼光便重新移回陈惊鹊的脸上,“我想听你给谢流筝写的那首歌,情人…离去…永远不再回来,无言…无语…叹息爱不在……”

细声哼唱,乔蒽慈的眼角滑落一颗泪珠,嗒,滴在了陈惊鹊的心上。

正当他的心湖荡起一圈涟漪,乔蒽慈却轻轻把泪珠擦掉,恢复了前面的语气笑道,

“不逗你了。”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

“不过我要先知道,你为什么要调查那场事件?”

乔蒽慈的眼睛明亮,盯在陈惊鹊脸上,像一只狡黠的美人狐。

“学姐言重了。”

陈惊鹊面不改色道,“我只是对两年前那场事件感到好奇,谈不上调查。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好奇心重。按理说这样严重的一场邪祟事件,不应该什么记录都没有。越是了解不到,我就越好奇。”

“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

“你这样看着我,好像我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陈惊鹊战术性喝了一口火舌兰,乔蒽慈的眼光仍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有一些想法。”陈惊鹊做出一副败下阵来的姿态,“我有个灵感,打算以这场事件中的一个原型人物创作一首新歌。具体是哪个人我不能说,这个消息也请学姐为我保密。”

乔蒽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陈惊鹊也不知道她信没信,“陈学弟不愧是乐修天才,什么事情都能产生灵感呢。我可以为你保密,也可以为你提供这个素材,你准备怎样感谢我呢?”

“学姐开个价?”

“咯咯,我知道陈歌神不缺灵石,可若是我不想要灵石呢?”

“学姐想要什么?”

“……”

乔蒽慈上身前倾,幽兰似的香气压向陈惊鹊,“你也为我写一首歌。”

沉默。

陈惊鹊仍在揣测这只大妖精的用意,到现在她也没说如何会知晓他在探查两年前那起邪祟事件……

“算了,不难为你了。”

乔蒽慈坐回身子,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她语气带起两分娇嗔,“那么多大人物和娱乐公司排着队找你写歌都没答应,我只不过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弱女子,怎敢奢求陈歌神呢。”

“你想了解两年前那场事件就去食修学院,那里边有一处禁地……”

乔蒽慈说完,起身离去。

陈惊鹊默默记住了‘禁地’这个词组,开口道了声谢,却连坐在卡座上的身子都没打算起。

乔蒽慈走过他身边时,忽的香风停留,勾唇笑语,“学姐的口红好吃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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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惊鹊疑了下,忽然反应过来扭头,却见凝着冰汽的玻璃杯上,乔蒽慈先前留的那枚口红印,不觉间已被自己尝掉……

——

乔蒽慈从纯涩酒屋出来,汇入熙熙攘攘的商业街,属于她的气机完全屏蔽,人来车往当中,没有人一个人注意到她,

也没有人察觉到她眼中,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妖异紫色,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瞬间抽离,她的意识出现一阵恍惚……

“嗯哼~”

踉跄两步,乔蒽慈素手摁住昏沉的脑袋,站在热闹非凡的霓虹街道中间,她的神情出现一丝茫然。

治安科的巡逻飞艇从头顶轰鸣掠过,她缓缓意识到发生过什么,用力咬住了贝齿……

“迟早要你,”

“滚出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