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鸟鸣声,很脆很灵,悦耳动听。

鼻中涌入独属于蔷薇花的香气。

“嗯!真香,不知道是不是樱花。”高飞无意识地哼出一句有气无力的话。

花真是太香了,鸟叫的真是太好听了,高飞不得不睁开紧闭地双眼,打算好好看看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景色。

一睁眼,只见身前不远处,一道极炫地翡翠绿光团猛烈地向他射过来,刺入他的双眼。

“嗷!”高飞紧闭住双眼,侧过头去,双手抬了一下,却没有抬起来,痛苦地嚎了一嗓子,双目那是瞬间湿透。

缓了好片刻,双目略有缓和,最终高飞还是抵不住好奇,带有一丝惶恐和不安,半眯着睁开了一道缝隙。

混着泪水的目光有点模糊,不太真切。

模糊出现在眼中的朦胧光团,恍惚中拉伸,好似变成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子,梳着双平髻的头发,蓝色的发带系在头发两侧,眉心一朵粉红色的梅花细钿,裸露着雪白的双肩,一套棕红色地上衣和裙子,裙摆只到膝盖,雪白的大腿下是一双棕色的布靴子,带着布手套和护腕的双手拎着两个小半环。

没等恍惚中的高飞猜想,这是哪个大明星在玩cosplay,刚才可是不小心看到了一点不该看到的,会不会被骂的时候,绿色光团中的人影突然扭曲、炸裂。

这让刚要出声道歉,却被喉咙中嘶哑取代地高飞一愣。

从最开始清晰地毫发可见,到仅片刻后的模糊扭曲,再到最后的炸裂消失不见,一系列地变故,让本就虚弱的高飞惊诧地发不出一个声阶。

不知所措的高飞,略微移动了下右手,却突然碰到一物。

慢慢地回头扫了一眼,竟然是一把短铁剑。

“这是怎么了?”本就被重创的高飞,现在感觉就连灵魂神经也似乎隐隐有些剧痛。

又过了好久,直到高飞眼中被渲染到极致的翡翠绿变淡到可有可无时,他才算恢复了部分动作的能力。

……

高飞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好像自己还没死。

他的头脑中不禁开始了自我风暴和脑补。

假如说人是由神经系统控制人的各项生理活动和思维的,那么不同的生理活动和思维,在神经细胞间传递的电荷规律是不同的,而每个人的总体在神经细胞间的电荷传递规律也是每个人所独有的,与众不同的,跟指纹、基因一样,人与人之间是不同;正如同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树叶,没有相同的流水的河,无论是空间上,还是时间上,又或者是其他方面;或者人的灵魂就是它。

高飞经过自己大脑的混沌,身体的休息,以及自己大脑的脑补,勉强地接受了现状。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这一系列的状况和缘由,但他还是意识到自己可能以另一种方式活着或者是苟活着。

不过,这一切都挡不住周围的花香,鸟叫,周围的一切美好景色,以及他对生的眷恋。

一个侥幸通过这种状态存活的人,还要奢望什么呢。

“可能我现在都不是一个生命吧。哈哈!”

此时,高飞眼角地湿润,似乎更加真实了。

……

高飞努力地打起精神,低头瞅了瞅半埋在土里的短铁剑,无奈地笑了笑,也还不错。

高飞心里想道。

……

伸手抖了抖裤子上的尘土,然后视线从身边樱花树上漂亮的花朵转移到地上的一颗植物上面,“好像是白英,貌似可以用药,应该也能吃吧?”

高飞心里自我安慰。

“恩,有点苦甜的味道,还可以。现在才是夏天,要是秋天的时候就可以吃它红彤彤的果实了。”

拎起铁剑,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地,但还是能壮壮胆子。

身后不远有一块巨石,足有十个人那么高。

通体银白加半透明,巨石的底下有些黑灰色,在旁边还有几块小一点的银白半透明的奇异小石块。

高飞伸手一摸,好凉,身体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

沿着山路走了不久,高飞来到一处深潭,深潭大小不过四、五百平米,正北方连着桃花林。

高飞正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突然看到潭边出现了几个人影,一身打扮像极了书中记载的“小喽啰”。

高飞仔细地打量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几个人,都是统一的帮派服。

上身灰褐色的粗布制成的袍子,下身黑色的裤子,腰间都别了一把半米长的断刀,几人都很瘦,寻常个头,但长得都有些凶神恶煞。

高飞正胡乱思量着,却被一声大喝惊醒。

“喂,哪来的小子,你是干什么的,见到本帮大爷在此办事,还不退让开,找死啊。”

其中一人扬了扬手中断刀,在旁边喝道。

真真的一个激灵,高飞以前虽然说胆子不小,但眼下身体十分虚弱,精神也疲惫不堪,被这么一喊,魂还是差点被吓了出来。

一屁股坐到地上,颤着音说道,“大、大哥,我什么都没干,就、就是一路过的,我马上走,对、对不起……”

“哈哈哈哈”,周围那几个提着断刀,耀武扬威地喽啰也没想到眼前这人,这般不经吓,顿时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人狠狠地把断刀插到地上,还不屑地呸道,“哪来的毛头菜鸡,哈哈,快滚。再不走,一刀在你脖子上来一下,就有你的乐子了,哇哈哈哈哈!”

高飞看了眼对面那些人手中明晃晃的断头刀,软着的双腿打着颤,手脚并用地急忙离开了那几个人。

不知道狂奔了多久,突然一屁股摔倒在地,喘着粗气,看了看周围,没人了,也没刀了。

短暂一会,高飞就冷静了下来。

想起刚才的尴尬和丢人的举动,以及对话,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丢人啊,真没出息,没种。不过,那可是真的断刀,还在自己脖子前比划了好几下。现代社会中谁见识过这个。“

高飞自己替自己辩解道。

”不算丢面子,好不容易没死,来到这里,总不能刚不到一天,就又被干掉了不是。恩,看来想要安全地活着,还真不容易。“

……

迷路了,真的迷路了。

刚才急忙逃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高飞有些发愁。

这时,旁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很低沉地痛苦声。

高飞谨慎地朝那里走挪了过去。

结果,发现是一位中年大叔,一副老农的打扮,好像还受了伤。

高飞不自觉地,往其腿上的伤口那看了两眼,结果那位正在咳嗽的大叔见到有人,开口求助到,”我受了点伤,是这大山脚下的山民,我叫张蒲黄,小友可否搭手一二。“

高飞没有多想,急忙过来搭手。

“张大叔,我这就来扶着你,好一起下山。”

高飞心想,正好迷路了,遇到了他,要不还不知道怎么走出去呢。

也不知道到了他家,能不能蹭一顿热乎的饭。

之前可是吃了草药白英的花和叶子,根本不顶饱。

另外,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

二人一路磕磕碰碰地,一直走到天黑,才走到了张大叔口中的小村子。

这是一个十几户人的小村庄,不大,张大叔家在村子的最东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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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张大叔是想让高飞背着他回家,结果没想高飞背了后,走不多远就没劲了。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没办法,他就只能扶着张大叔一路走走停停地。

这一段路,把他累的要死,脚底都磨出一个大血泡。

到了张大叔家里,看着张大叔跛着腿,拿出了几个贴饼子。

是什么做的,高飞不知道。反正不是白面,还有点黑。

不过,高飞现在可是一点也不介意这个,就是一个劲瞪着眼睛瞅着,似乎,目光就能把你些饼子吞掉。

果然,张大叔不失高飞所期望地开口说道,“我这就这个,愿吃不吃啊。”

说着,又顺手递了杯浓茶给高飞。

高飞一听张大叔说完这话,就一下抢过一块饼子,塞进嘴里,含糊道,“不介意,我就吃个就行,不客气了,真好吃……”

吃了足足三大块,不知什么材料做的大饼子,高飞就着浓茶,大声地打了一个饱嗝。

随后,舒服地坐在了长凳上。

张大叔在旁边看着笑道:“你这个家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就这粗饼子,你也吃的这么香。”

“恩,你今晚就先住在这里。我也是累的不行,咱们就先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好的,张大叔,谢谢张叔。

”说完,高飞就走进隔壁的屋子里,看到一张木床板,床板上铺着旧的粗布被子。

虽然旧,但却干净。

高飞也没精力顾忌这些,直接倒头拉过被子,就睡着了。

“这一天,可真是累心力、累体力的。”

刚想完这些,高飞就发出呼噜声,远远地传了出去,和房间外的虫鸣互相应和着……

此时,隔壁地张大叔房间里的灯,却依旧明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