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纪小心翼翼在显微镜下看到绢布上的文字。
他不断抄录比对,又仔细核对,全程大气都不曾喘一下。
绢布实在太小了,小到即便全部摊开也还没有一粒芝麻大,因此整个翻译过程,他都是十万个小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随着时间的推移,翻译出的字迹由少变多。
王纪揉着发酸的脖子,双眼渐渐模糊,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再次回到显微镜前,自语道:“很难想象,这如果不是手抄稿,而是庄周在竹简上留下的真迹会有多值钱。”
休息一阵,他继续翻译阴阳五行法中的内容。
终于,在花费了大量精力的前提下,将阴阳五行法里的所有字迹全部抄录在了笔记上。
他看着上面的字迹长长得吐了口气,混身上下也被如潮水一般的疲劳感涌来,不得不坐下稍作休息。
小心翼翼翻译阴阳五行法,并非是什么体力活,但却是无时无刻都在消耗着精气神。
“这就是方士的弊端。”
“不过,只有练会了这阴阳五行法,这个弊端也就会消失了。”
心中充满了期望。
幻想着练会了阴阳五行法之后,可以随意以神力来让身体变得强横,不说一拳打碎山,估计一拳轰碎树木问题不大。
过了一会,他的精神渐渐恢复,心中的火热也渐渐燃烧向脑海。
王纪俯下身看向沙盒世界,看了一会儿,得知明月要去南郡,一番询问过后,才知晓去南郡有两个目的,一是与南郡太守商议神庙之事,另外一事则是去会一会那位子房先生。
“子房先生....”王纪稍感诧异,只觉得这名字很是熟悉,明明就在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是的,据说那位子房先生温文尔雅,精通百家所长,十分博学,臣女去见见他,询问有没有意愿主持神庙之事。”
“....”听到明月的描述后,王纪逐渐沉默,她说得不真实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吗,难怪会觉得很是熟悉的样子。
论起张良,在历史上的确留下了十分浓厚的色彩,在后人眼里,是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
只是....
明月去找张良....让他来主持一座神庙,怎么都感觉不怎么靠谱呢。
毕竟张良可是一位忠诚的反秦战士。
明月不解询问:“上帝,难不成这张良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有,但是此人有抱负,不会甘愿在神庙一生。”王纪稍微想了想关于张良的生平,好像除了一直在反秦的第一线之外,似乎还真没有其他缺点。
“即使如此,臣女也要一试。”
“去吧。”
王纪没有阻拦明月,她有些事情做也是不错。
眼瞅着明月消失在沙盒边缘地带的迷雾区域,他也便收回了目光,将心神全部沉浸在的阴阳五行法上。
王纪绝非天纵奇才之人,也算不上什么愚钝,仅仅是普通人,有明月的那种聪慧。
当心神沉浸到了阴阳五行法的文字当中,睁大双眼仔细研读。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这些字组成一起就无法理解了。”
“呼....”
王纪精神渐渐萎靡,双眼皮也愈加沉重,不知为何,大脑一片浑噩。
“不行,我得提起精神来。”
一番打气,王纪短时间内来了精神,双眼光彩夺目,大有将笔记本上的每一个字都印在脑海里的趋势。
但好久不长.....
“哈呼呼....Zzzzz.....”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手中的笔记本掉在地上,也未有任何察觉。
......
时间到了次日清晨。
窗外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引来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
“嗯?”
王纪猛地惊醒。
渡过最初两秒的错愕状态,他从地上捡起笔记本,悲哀的发现自己昨天稀里糊涂的睡着了,至于参悟阴阳五行法的进度条大概在0.1%
“太尴尬了....”
王纪长叹一口气。
起身进入卫生间,没一会儿肩膀扛着一条黄色毛巾出来。
看了看日历。
又是新得一周,该去上课了。
他蹲下身,俯视沙盒世界。
明月已经不知何时从南郡归来,正在院落里小歇。
王纪本意上仍是想借着考校的名义,向明月学习阴阳五行法,毕竟她聪慧过人,自行便参悟出阴阳五行法。
因此询问明月,总比自己硬瘪要强。
只不过时间上来不及,稍后他还要去大学上课,因此便未询问关于阴阳五行法的事情,则是改口询问在南郡的遭遇。
“唉....”
“是这样的....”
明月面带遗憾,回忆起了南郡之行。
与南郡太守商议神庙之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十分顺利,只不过在那子房先生的时候却是不怎么样。
诚然,那子房先生的确十分博学,人品同样十分出众,最为重要的还是曾在等待朱果成熟之际见过一面。
只不过这位子房先生,谢绝了她的好意,称若能主持一座神庙深感荣幸,但暂时还不行,因为他还有远大的抱负没有完成,只有推翻了暴秦,他才可安安心心的守护一座神庙,虔诚的每日祭拜上苍。
“当时那子房先生说完这些话后,我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复了。”明月神色惆怅,颇有感慨。
谁料到,那子房先生竟也是一位反秦人士。
王纪好奇追问:“你没有出手干掉他?”
“没有,臣女与那子房先生也聊了半日,他也知我的身份,对上苍并不任何不敬,因此并未藏着掖着,只是想推翻暴秦,不会与我为敌。”
“....”王纪没有再言语。
無錯書吧“对了,那子房先生还曾言会暂时避难一段时间,他好像请了一位杀手去刺杀秦皇。”
“行,我知道了。”
张良请杀手行刺秦始皇,应该是历史上的那件事了。
按照历史的走向,这次行刺时间会以失败而告终,然后张良远走避难,得遇黄石公。
王纪想完这些事情,看了看时间,随后换了一套衣服起身出门。
沙盒世界终究是古代的历史,或许可以改变历史的走向,但是当下,他人在现代社会,还是要以现代社会为主。
王纪出了家门,在路上买了一套煎饼,直奔大学。
热闹非凡的江城大学,永远是青春洋溢的气氛,与冷冷清清的租房有着截然不同的环境。
身处这样的环境,一度令王纪有些陌生与恍然,就仿佛刚刚刑满释放,从里面出来异样,已经严重与社会脱轨,与身边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一天天的盯着沙盒世界,思想都快被禁锢了。”
将塑料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王纪走进教学楼。
坐在教室后面,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沈萱,确认这个姑娘没有将重点放在自己身上,然后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一节很平平常常的课下来。
王纪坐在椅子上假寐,耳边却是突如其来响起熟悉的声音。
“王纪....”
不难猜测是谁,又是沈萱。
王纪睁开双眼,问道:“有事?”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沈萱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即没有刻意的亲近,也没有疏远,距离显得恰到好处。
大概沈萱也是知道,和一个男人走得太近了,很容易会传出一些绯闻。
但,即便是这样,王纪依然能感受到至少有十几双眼睛正在有意无意的向自己这边飘。
王纪问道:“有事?”
沈萱睁着大眼,问道:“我想问问你去不去湘西,有你在,我觉得有安全感。”
“我好端端的去湘西干嘛?”王纪白了对方一眼。
“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咱们的导师陈教授是考古界的教授,据说湘西那边发现了一座很奇怪的古代地宫,相关部门通知陈教授去湘西,陈教授跟部门要了十几个名额....会带学生提前有一个现场实习的机会,咱们可以跟提前开开眼界,去的可以跟陈教授报名。”
“你去吗?”王纪有些心动,考古对沙盒与现世界的联系太重要了,这个涨考古经验的机会倒是不错。
就是不知道时间长不长,要是仅仅是两三天倒是还行,若是时间太长的话,还是算了吧。
“去啊,我都跟陈教授申请好了。”
“哦,我不去。”
王纪想也没想,直接开口。
沈萱的脸色有些古怪,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有意无意的疏远我,似乎我也没倒追你吧,没必要这样避而远之,我拿你只是当朋友而已,别多想,你不是我的菜,我喜欢那种有阳光开朗的,不喜欢你这种闷罐子.....”
王纪不自觉摸了摸脸,道:“我真有事抽不开身,别想太多,你也知道我的一些特殊,很难和平常人走太近。”
沈萱张了张嘴,而后点了点头,沉重开口:“好吧,但是你会不会话平安符这种东西,我可以买,听一些业内人士说,考古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跟脏东西,而且咱们的陈教授也有意无意的说过,没事多去一些道教跟佛教的地界,多林寺集团除外....”
王纪摇了摇头,道:“我不会,你要是胆小就别去不就完了。”
“那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沈萱瞪眼,来了气势,过后又很快萎靡下来,道:“你说会不会遇到妖怪啊。”
“哪有这么多妖怪?”
“可是陈教授说那是一座地宫,十分古怪的地宫。”
“你们还下地宫不成?”王纪觉得十分荒唐,这种事情决然不可能会让大学生跟着。
“不下地宫,我们就是想下地宫也没资格,只是在地面上等消息....”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王纪觉得还算靠谱一些,不然一群冒冒失失的大学生闯进地宫,十有八九会有意外发生。
既然是地宫,肯定会有机关什么的事情发生。
“我不知道也没去过,但是我觉得既然是地宫,相关部门肯定会派一切武装人员跟着,而且你们又不下地宫.....总之还是小心为妙吧。”
“我知道了,可如果一旦出现妖怪我该怎么办?”
“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跑到人多的地方。”
“好。”
能看出沈萱的紧张,王纪一个没留意,便发现对方已经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了。
凑近一瞧,竟是把王纪的话当成了圣经,好似具有辟邪之妙用。
“.....”王纪颇有无奈。
“唉....你说说,有没有完美可以避开所有危险的办法?”
“所有避开危险的办法就是不去危险的地方。”
“总结总结....”
王纪似是为了赶紧让脑袋清静清静,稍微沉吟一阵,想到恐怖电影里的一个个作死镜头,然后总结出了以下几点作死行为。
吃饱了撑的的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探险或露营什么的,看见奇怪的屋子或者山谷就进的这种,能安全回来的可能性为0.001%
当下沈萱这种情况有些类似。
危险的还有:走在最前面或者最后面的,内急不憋着或者非要上厕所的,不对劲的地方,就大喊大叫,胡乱触碰的....
更危险方式还是以下两点:该团的时候绝对不团,动不动就分头行动的,殊不知,最后真是分头行动了。
另外一个危险方式则是看见‘洞’就兴奋,例如把眼睛贴在猫眼上,把手伸进奇怪的洞洞里,或则因为好奇进入不知名洞穴一探究竟的。
当然最为致命的危险方式还是好奇,只要不好奇,那么恭喜你,至少可以不会自己把自己置身到危险当中。
.....
总结到最后,沈萱很机灵的递上一瓶矿泉水。
王纪拧开灌了两口,嗓子的不适渐渐消退,道:“基本就这些了,你只要多看看恐怖电影,反思里面的人是怎么死的,那么你的生活基本就不会遇到任何除去天灾以外的任何危险。”
“我都记下来了。”沈萱扬起手中笔记本,显得格外高兴,像是一只撒谎的小白兔。
如果不是美容院一事,她绝对不会如此胆小谨慎。
当真正见识到平静水面下的波澜之后,除了紧张与胆怯之外,还有更多的好奇。
这个好奇心,就如一道极为诱惑的声音,不断在引导沈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过了一会,沈萱收起笔记本,长长一叹,略有遗憾开口:“唉...可惜了。”
“???”王纪满头雾水,怎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