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和上原石二将现场处理好之后就立刻离开,只是用其中一人的电话将警视厅的人叫去,甚至没有通过佐藤警官。

而当千叶警官带人抵达现场的时候,也大概能看得出这帮人来历非凡,起码他们的会议室中有着大量属于佐藤警官的资料,其内容详细到可能有一部份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而附加的文件中还有入侵警视厅杀死佐藤警官的预设计划,虽然结尾处标明了暂时无法实施,但这个想法还是有的。

其计划中明显对警视厅的结构和值班方案都非常了解,包括在警戒时期很有可能出现的保护方案都有预想,再加上他们对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的熟悉程度太高,他们的资料大概率也来自警视厅内部。

一时间,警视厅内突然有些风声鹤唳,包括小田切敏郎在内的全部高层都发现下面的一线成员突然有点消极,害怕死于上面的一句话。

哪怕是佐藤警官率先动手,但是人都有屁股,都会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现在有人想要直接杀死一位刑警的全家,那他们同样是一线刑警,会不会有一天也因为在执行任务时不小心挡了领导的路而全家一起暴毙?

至于对这批人动手的是谁,警视厅一点头绪都没有,对方使用的手法基本上不需要露脸,事前投放迷药,事中投掷震撼弹,让他们全体被麻醉后袭击,这帮挨打的家伙甚至不知道被谁攻击了,对方有多少人也茫然不知,除了知道他们被麻醉弹射中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种案件只能从道具的源头查起,但是东都这几年就像筛子一样,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开始突然一激动,然后找机会弄一点工具什么的就开始犯罪报复,更奇怪的是他们就好像都看了什么侦探漫画一样,手法一个比一个绕,所以购买的道具也特别多。

当然,考虑到霓虹经济泡沫被戳破没几年,他们因为个人破产而放手一搏也很合理,但事实就是,现在的东都警视厅对城市的掌控能力真的很差,所以才会出现大量的侦探扬名,而警察也逐渐被人瞧不起,稍微在现场做点迷惑的都敢在杀人之后重返现场,甚至在警察的面前蹦跶。

警视厅在现场找到的诸多据点被很多人看见,而警察们对这些地方的包围也很热情,他们不是在迷恋佐藤警官,只是单纯的为未来那个可能被出卖的自己复仇罢了。

而在一个安静的会议中,白马警视总监双手撑着下巴,犹豫了片刻之后道:“对于诸星副总监的调查,我的建议是再快一点,现在的警视厅经不起动乱,我们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

这是要放弃诸星登志夫的意思了,毕竟他虽然是警视总监,但也只是一个长有两只手两条腿的普通人而已,他控制警视厅的力量来自于地位,但地位同样来自于下面的全体警察,现在诸星家烂的这么快,他也就没有当好人的理由了。

......

“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我们近期不能随便动手。”

伏特加今日有些反常的将墨镜去掉,这让其他人虽然面色严肃,但总是在偷偷的朝着这个方向看去。

而坐在他面前的宾加则有些不耐烦:“说到底你们还是没有给出一个足够的理由,为什么对朗姆大人和库拉索动手!难道死了一个琴酒之后你们就已经害怕了吗,居然说什么少行动多潜伏?”

“我们说的很清楚了,琴酒大哥收到线索,朗姆被捕后有可能泄露组织机密,我们在尝试救援之后发现他已经被转移,无奈之下只能直接冒险,最后杀死他以保证机密不会泄露。”

伏特加神情不变,冷冷的回答宾加的问题。

“救援?我可没有在行动内容中看见过救援的痕迹,我只知道你们一开始就奔着杀死朗姆大人去的,卡尔瓦多斯对朗姆大人所在的车辆射击多次,甚至拿出了火箭弹,而科恩对着库拉索开了好几枪,杀死他们的命令在哪里?”

宾加一脸的愤恨,作为朗姆手下一员的他一直企图占据琴酒的地位,没想到刚到霓虹,自家老大和想要侵占地位的人都死了,而且是同归于尽。

至于库拉索,朗姆和她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或者说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只是朗姆的势力已经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了,所以他也只能顶上。

权力在组织中是有限的,如果他不抢,那他的头上说不定又会多出好几人。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东都这边的内部斗争这么严重,琴酒和朗姆居然在公安的包围中一起上路了。

“命令在琴酒大哥那里,他还不需要向我们汇报一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问他。”

琴酒已经死了,如果想和他聊聊的话就只能去墓地或者梦里了,宾加狠狠的呼吸了几下,但是也没有继续向上面问。

毕竟琴酒已经死了,但是首领又没死,想要知道琴酒获得的命令可以直接问他,但是谁来问呢?

“既然行动失败,你们又不...”

“行动没有失败!”伏特加粗暴的打断了宾加的话:“我们的目标是保证组织的机密不泄露,虽然琴酒大哥和朗姆都死了,但是保密目标还是成功的,琴酒大哥带领我们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只是出现了损失而已。”

宾加顿时被噎了一下,他冷哼一声:“我听说爱尔兰也要回东都了,看起来皮斯科的死对他的影响很大,我一开始以为他在听说皮斯科死讯的第二天就会回来,没想到能一直憋到现在,希望等他回来的时候你们可以拦的住他,就以需要稳定为由。”

将手中的酒杯往酒保怀中一推,宾加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他这次来这里是为了在伏特加等人面前露个脸,从琴酒和朗姆被杀直到现在首领都没有具体安排在东都的负责人,他也想展现一下自己。

至于库拉索他压根没有具体去提,他又不是来给那个女人报仇的。

听见他的话之后,伏特加和身后几人的表情都有些难看,爱尔兰这家伙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他们可管不住这个人。

而且爱尔兰对琴酒也不是很友好,他的长辈皮斯科就是在杯户饭店被杀的,而在那天琴酒和贝尔摩德可都在场,琴酒被打退,贝尔摩德装路人,敌人的身份直到今天都没有搞清楚。

当然,贝尔摩德装路人是原本就定好的计划,毕竟克丽丝·温亚德这个身份未来可能还要用到,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但是死了长辈的爱尔兰恐怕不会顾及这些。

“我可不想给爱尔兰擦屁股,哪怕给贝尔摩德擦我都认了。”

基安蒂立刻开口嚷嚷道,她对爱尔兰这种狂傲的人一直都不喜欢,就算是琴酒这种疯批她都能忍,但是瞧不起她的人就是不行。

而且狙击三人组一直喜欢同时出动,现在东都这么混乱,如果爱尔兰回来之后大闹一场,那他们三人恐怕就要被分开了。

这个组织并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背刺他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比如科恩就在背后狙击库拉索,琴酒的命令刚刚出生,那边的科恩压根不会犹豫。

能相信的人要么是靠利益,比如琴酒一直很需要他们这几人打下手,杀了之后他就更忙了。

要么是靠情谊,这一点基安蒂只信两位朋友,其他人统统不靠谱。

卡尔瓦多斯抬了抬眉毛:“真的,要我问问贝尔摩德吗?”

“我只是比喻!再说她不可能局限在一个地方的,她的易容水平可不是宾加能比的。”

伏特加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眼睛,这几天他一直都没睡好:“这些人谁都靠不住,爱尔兰在国外有自己的基本盘,他回来压根不是为了长久掌权,只是想要报仇而已,我们在他眼中全都是消耗品,不能让他太过嚣张。”

“除非让雷司令或者啊夸维特他们把爱尔兰在国外的势力侵占,否则他不会把霓虹分部的资产当回事的。”

“宾加这个家伙之前一直为朗姆在外做事,我们压根不熟,而且他看起来对我们的恶意不小。”

“基尔一直在电视台潜伏,她也不能动。”

“对了,库拉索找到了吗?”

边缘的普通成员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将东都绕了个遍,但是又不敢一家一家的潜入搜查,这么大的城市根本无处下手,只能碰运气。

科恩嘴角动了动:“中了好几枪,就算活着短时间内也无法影响我们了。”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是大麻烦,她的记忆力那么强,随便开口都能透露出不知道多少东西。”

“唯一确定的是沼渊己一郎死了,下面的人说他身上中了八九枪,而且没有穿防弹衣的样子,只是被一辆货车不小心带走了,警视厅最近很乱,我们也不要对这种小事费力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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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无奈的叹了口气,朗姆被捕对组织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现在琴酒也死了,库拉索却还活着,东都的分部被不知道多少人盯上,但是他们看起来都没有认真发展这里的想法。

“我们短时间内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而且东都所有普通成员的训练都是琴酒大哥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这里的规章制度都是琴酒大哥的心血,我决不允许争权夺利的人将琴酒大哥留下的痕迹打破。”

伏特加将怀中的墨镜掏出,小心翼翼的将它擦拭一番之后丢进垃圾桶,然后摸出一副金丝眼镜,戴在脸上。

“伏特加你干嘛?”

“琴酒大哥倒了不代表他的一切都要消失,我不会退让的,虽然我的能力比琴酒大哥稍微差一点,但是琴酒大哥在东都行动的一切都有我在执行,我会守住这里的一切。”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然后坚定的做出了选择。

作为来自克格勃的卧底,他已经将自己的大半人生都花费在了这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的心血,哪怕只是琴酒的命令,但是执行者确实是他。

在祖国解体之后,他们这些人也经历了一次动荡,克格勃的某些高层受到冲击,他这种只是训练了两年就被外派的成员也没有人管,所以后来的他就死心塌地在组织中继续干下去了。

他经常思念故乡,但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

“库拉索...是我的名字吗?”

洁白的床单上,库拉索坐在那里一脸茫然,而浅井成实则坐在她的面前,将库拉索身上的仪器全部拆除,回过头来对着宫野明美摇摇头:“确实失忆了,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好转。”

“是这样。”

宫野明美点点头,将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对着库拉索道:“我们过去的关系不算很好,但是也不算有仇,出于某些原因我不能放你出去,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尽量提供。”

“你过去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代号是库拉索,为某些人工作,一些不能见光的工作。”

当宫野明美关上门之后,她的表情有些犹豫,而浅井成实同样疑惑:“她不是和你敌对的那个组织中人吗?难道她也和内部不和?”

“算是吧,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宫野明美摇摇头,她在捡到库拉索的时候还在考虑救过来之后该怎么办,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失忆了,而且经过测试发现并不是伪装的,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而且整个人平静的很。

一开始宫野明美将库拉索锁在房间中,没想到第二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失忆的库拉索轻而易举的将房门撬开,但她并没有逃走,而是静静的躲在窗户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那些放学回家的小孩子。

宫野明美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库拉索当时那呆滞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躲在臭水沟里老鼠在看另一个世界的画面,和波本个人资料中记载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