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意思。”

谷神通转头看着场中千人千面,身形连连闪过。

胜七,项羽,赵高,赤练,卫庄……

有资格争霸天下或者有资格成为旗帜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谷神通的这一行为吓了一跳。

但他们除了心中不知何起的失落外,毫发无损,最后只得看着谷神通瞬间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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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一死,这庞大的帝国内部原本巨大的隐患瞬间爆发。

最先出现的,是寄生在帝国身上的罗网组织,在赵高的带领下,它终于开始反噬主体。

赵高联合李斯,迅速支持十八公子胡亥继承帝位。

至于扶苏,在嬴政死去,谷神通离开之后,就无人在意他了,仅仅只是一封诏书,便让他主动放弃了生命。

而其余的那些个公子,反正大家都是未成年,为什么不能是胡亥呢。

胡亥最受始皇帝喜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胡亥曾在始皇帝的授意下,向赵高学习武功,双方是有师徒关系的。

左丞相李斯支持胡亥,甚至大秦三代将门的王家也支持胡亥,其它公子完全没有任何竞争力。

就这样,原本由嬴政定下的东巡之路突兀中断。

而那座用来出海寻仙的蜃楼也在消失了一个月后,于东海某处停泊,一群精神略带委靡的黑衣人,下了船,在岸上一群一模一样的黑衣人的接应下,迅速远去。

……

秦王政三十七年,秋,正在东巡的始皇帝嬴政,在途中遭遇天下叛逆势力的联合刺杀。

随后,农家的陈胜、吴旷打出旗号招收弟子,宣布起义。

同一时间,魏国公子魏咎,齐国公子田荣、田儋,楚国项氏一族,纷纷宣布起义。

还有像比如流窜的盗匪队伍,大寇彭仲也加入了造反的行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简单的八个字,掀起了中原大地的腥风血雨。

……

岭南,帝国南征军作战前线。

大将屠睢坐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赤着膀子,只挂两片轻甲,抄着一块正给自己扇风。

“这鬼天气。”

精壮黝黑的脊背,汗水滚落直下,这岭南地区的夏天,就连屠睢这种身怀内力、武功高强的人都热得受不了。

简易的营地里,绝大多数秦军都没有穿戴甲胄,或坐、或躺,全都病恹恹的。

战斗?

现在别说战斗了,这鬼天气,只要穿上甲胄、拿上兵器,出去巡逻一圈都有可能被热死在半路上。

“将军,将军。”

“嗯?”

屠睢听到有人在轻声叫喊自己,不禁皱着眉扭过头去。

“何事?”

一个穿着单布衣的浓眉大眼的将领来到屠睢跟前,低声说道:

“又有士兵染上了瘟疫。将军,这仗不能再打了。”

“草!”

屠睢怒骂一声,随后一把将这人拉拽到一边,又瞥了两眼附近,这才松开手,严肃低沉地说:

“任嚣,你想死吗?只要皇帝陛下没有下令,谁敢说撤?那可是死罪!”

“可是这仗打不下去了呀!”

任嚣呲着牙喘了口气,收敛自己的声音继续开口。

“这又湿又热的鬼天气,瘴气,毒虫,伤病,瘟疫,退不能退,想战又抓不到人,耗着、拖着,我们这几十万人迟早都得被活生生拖死在这里。”

任嚣也是被逼急了,这样憋屈的战局,你就是把孙武复活过来也是找死啊。

屠睢和任嚣是老乡,二人关系很好,不然这些话他根本不敢说。

“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我能有什么办法。”

屠睢恨恨地甩手,一屁股坐下,扭头啐了一口。

“换你在我的位置,你去跟皇帝陛下上书,说战局不利,最好撤退,来年再寻时机。”

“我——”

就在两人情绪上涌,都有些激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根箭矢飞来,正正插在屠睢休息的那颗大树上。箭矢贯穿了树干,一击就将之摧折倒塌。

任嚣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箭矢末端细微的印记。他瞳孔一震,惊骇大叫。

“这是我军的箭矢!”

“不好!”

屠睢瞬间暴起,拔剑出鞘。

“敌袭!敌袭!”

邦邦邦~

“快,快!”

“都起来,迎敌,迎敌~”

远处的林中,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站在一个凸起的小土坡上,捡起秦军的长弓,搭上箭矢,弓开满月。

“全军,给我杀!”

一箭射出,犹如鹰隼搏击长空!

红底黑字的秦军旗帜,碗口粗壮的中军旗杆,被这一箭轻易射穿,随后箭矢轰然爆开,震杀周围的好几个秦军。

“吼~”

“杀~”

“杀~”

这一箭,是指挥全军出击的信号。

袭击的秦军的人个个披头散发,身上遍布纹身,他们是越人。

而且这些越人身旁不是有着毒虫猛兽,便是能够操控水火山石,还有身高丈二的巨人,他们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即便是无任何异象的人,手中也端着一柄尺许长的异兵,可发出如雷巨响,在火光迸射间,不断的收割着秦军的生命。

一场屠杀开始了。

“死!”

在越人都兵锋下,秦军的兵器、甲胄皆如纸糊,铁剑应声而断,甲胄被一颗颗弹丸透体而出,后背炸开破洞,五脏六腑的碎片血洒当场。

放眼望去,秦兵一片一片的被平推而过,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快,在开阔之地坚守!”

“撤退,撤退~”

谷笑儿的耳朵微动,顿时咧开嘴,倾城一笑。

是秦军的将领!

她脚下烟尘弥漫间,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赵佗只感觉自己今天一定是见鬼了。

这些冒出来的南越野蛮人,操控水火还有毒虫猛兽也就算了,手中的兵器居然也能够操控雷火,轻易的便撕开了秦军的防御。

“将军小心!”

身后的士兵发出一声尖叫。

赵佗瞳孔瞬间睁大,一张靓丽的面容已到眼前。

“就是你了,秦狗。”

剑!

一柄赤红如血,炽热如火的剑!

红芒一闪而逝,随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立在身前。

谷笑儿伸手摄来一根长矛,将赵佗的头颅高高举起。

“秦将已死!杀!”

“哦哦哦~”

“杀~”

喊杀声在山川密林之中回荡,崎岖复杂的地形,多出来一片又一片的血泊。

赵佗,这是一个南越历史上绕不过去的名字。

历史上的“南越武帝”,从始皇帝任命他为副将攻打南越开始,一直到他病逝,他统治了岭南八十年。

可惜,撞上了谷笑儿,赵佗就此淹没于这个世界的史书。

为攻占南方百越之地,始皇帝下令出兵五十万进行南征。

当时间来到晚秋,始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南征军这里,南征军却已经遭遇灭顶之灾。

谷笑儿率领越人,向帝国南征军发动突袭,以绝对的武力一举摧毁了南征军的中枢,杀死大将屠睢与赵佗。

南征军陷入无可挽回的溃败。

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当皇帝陛下的死讯从中原传来,几乎顷刻之间,帝国曾经大约五十万的南征大军便宣告瓦解。

除去被谷笑儿俘虏收编的,剩下的溃兵、逃兵四散奔逃,或是向北,或是向东。

其中也有不少人纠结起队伍,摇身一变就成为贼寇,参与到对帝国的起义中。

天下大乱,群雄逐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