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之祸……性命倒是无虞……
楚浩拱手问道：“不知所谓外力，先生可有方向？”
没有生死危机，但缺胳膊断腿的，终究是不好，能避免就避免。毕竟不良司不养废物。
老叟指向摊位：“公子自行挑选，每样黄金十两，童叟无欺。”
当我凯子宰吗……楚浩脸色发黑：“这都是些常见玩意，何处能价值黄金十两？”
黄金不在货币体系中，若要花费，唯有前往钱庄按照黄金与白银1:8的兑换成银票。也就说是，十两黄金相当于白银八十两。
根据汇率计算。十钱银子等同一两白银，而在宁阳人均月收入大抵在两钱左右，须得花上大半辈子才能存够十两黄金。即使他如今成为了不良人，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都需十三五年。
就算这些七零八碎的玩意或真不凡，可问题是，他现在去哪里弄钱？公款是县衙的，无法大规模用在此处。
老叟笑眯眯道：“公子若是觉得不值黄金，那么也可用别的东西换，但却不能是普通物件。”
“比如？”
“你怀中的东西。”
楚浩面色一变，手掌已经按向了腰间软剑：“其它还罢，唯有此物不能予尔。倘若执意于此，那么就请先生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可惜。”老叟惋惜摇头：“那便将你腰间兵刃留下，从中置换一物……差是差了些，不过胜在锋利。”
老东西是直奔我来的啊……楚浩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握住剑柄的手微微用力，将其从腰带中抽了出来。剑身呈二指宽，寒光凛冽，薄柔剑身竟犹如长蛇般在抖动。
“剑给你，但东西我要两件！”
無錯書吧将软剑拍在桌上，楚浩双手撑住边沿，俯身前倾一字一顿说着。
“可以。”老叟颔首，旋即低头用指试探着剑锋。
“……”楚浩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在摊位上选取了八卦镜和桃木剑后，便径直转身离开。
老叟给他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片刻都不想再停留。
但走着走着，迈动的步伐就减缓了下来。
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叟连他身怀望气术都未看出，命格更是难测，怎么可能单凭一眼便能通过面向测出如此多的信息……好似从一开始，他就利用信息步步引诱着自己挑选摊位上的物件。
想到这里，楚浩猛地回头看去，却发现那个老叟不见了，摊位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然后，他站在路边沉默了好久。
……
黄昏时，楚浩才慢腾腾回到了官邸。据仆从所言，魏公已经亲自前往了清泉寺请人，估摸着明日辰时左右便能归来。
而得县尊命令的周鹏和周群父子俩也在准备，待到清泉寺高人到后，将会随同前往小黄村救人。
对此，楚浩只是点头，没有多作言论。接着，他在让仆从前往县衙索要一柄趁手软剑后，便取来钥匙一头扎入了暗室。
整宿都没有再出来。
翌日，辰时刚到，风尘仆仆的魏志鹏就已经归来。
与他一同抵达的，还有一位身穿杏黄僧衣，外披袈裟，手持伏魔禅杖的老僧。眉须皆白，高人风范一展无疑。
“宁阳不良人楚浩，见过宏云大师。”官邸外，楚浩一袭黑纹皂服，腰垮长刀，身后背着一个百宝囊，桃木剑从中探出半截剑柄。
“楚大人有礼。”宏云大师诵了句佛号，然后问道：“这两位官家也要同行吗？”
“正是。”他所指的管家是周鹏、周群父子。固然周鹏的修为已经步入炼体一境，可终究只是寻常武者，对上魑魅魍魉，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由于小黄村情况过于棘手，妖魔数目庞大，须得大师和本官合力共同应对，故此救人一事，便只能依托周捕头两人了。”楚浩解释道。
宏云大师颔首。
届时，周群抱拳道：“宏云大师，大人。卑职已经命人把马匹牵到城门口，咱们上马车再说话。”
骑马是赶路，乘马车则是为了给大家一个谈事的空间，又不耽搁时间。
众人点头，相继上了停在街边的宽敞马车。楚浩和宏云大师坐一排，周鹏和周群坐一排，针对张昌的营救行动，也由此拉开序幕。
“大师，不知你对槐树开血花，结人果有和看法。”楚浩率先说道：
“据严乐安带回来的信息，整个小黄村的村民全都在夜晚成为了槐树果实，而且生长速度极快，却未出现落地的情况。”
“很像是一种血炼术法，但也不排除槐树先是以小黄村生灵为养份成妖，后又以结出的果实化为村民，用来掩人耳目。不过未到实地，贫僧并不能确定是哪种情况……前者还罢，村民既然能在白日显化，说明他们还未彻底死去，可若是后者，那就麻烦了。”宏云大师拧着眉头，不住转动念珠。
“后者会如何？”楚浩又问。
“槐树属阴，乃鬼魅最喜之处，若是以一村生灵为养份成妖，将有鬼蜮诞生，独立于另一空间……”
“听闻魏公所言，小黄村还出现了殡葬与冥婚，倘若没有其它因素，那么它们便多半是受到槐树吸引而来。原本两者便是大凶，再加上一个有可能成妖的槐树，张县丞即使有不良司符隶庇护，恐怕也凶多吉少……”
“那岂不是张大人多是十死无生了？”周鹏听完，皱着眉头问道。
“张县丞是进士出身，文气昌盛，相对活着的几率最大。但随同被抓的官家们则就悬了，或许死去部分，也或许全都被吸干气血。”
宏云大师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不忍，出家人的慈悲心让他不愿看到这样情况出现。
不过周鹏眉宇紧锁：“也就是说，我们要做好张大人身亡的心理准备？”
笃笃……
楚浩敲了敲长条凳子，提醒道：“不论如何，我们都尽全力将张大人救出来，然后由你和周群护送回宁阳。至于小黄村内的妖魔，本官与大师须得竭力善后。”
宏云大师闭目：“阿弥陀佛！”
对，张大人只能活着！周鹏点头：“卑职明白了。”
周群想了一会儿，瞳孔微缩：“如大师所言…有没有可能，小黄村并不止槐树和殡葬、冥婚，还存在其它妖魔？”
这——
车厢里陷入了短暂了沉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