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奏一曲,助助雅兴……
楚浩一愣,知道对方会错意了,不禁笑了笑,没有解释。
时代造就不一样的行规,还是古时的女子优雅。你来睡她,她会说:你别急,待小女子为你吹奏一曲助兴。
换作后世,你去睡她,她会说:时间不多,搞快点。
不过梅竹花魁说的吹奏还真是吹奏。楚浩虽然不懂音律,诗词一类也是依仗先辈积累,但梅竹花魁吹箫奏乐的本领还真是不差,称得上是一绝,就连他这样的人都能静下来听得有滋有味。
待到声乐渐去,楚浩喝了口茶,用来缓解酒水带来的后劲,语气随意的拉扯了个话题:
“梅竹姑娘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难道在这宁阳,就没有谁愿意为你赎身,过那安稳生活吗?”
在勾栏中,这显然不是多么愉快的话题。
花魁娘子闻言,不由黯然叹息一声:“入了勾栏,哪里是说赎身就能赎身的。即便是真遇见了一个有情的郎君,也不见得能够拿出赎身的银钱。”
無錯書吧楚浩暗自点头,这实属实话。要在勾栏赎身,所需得的银钱可是不在少数,尤其是花魁。
首先作为勾栏摇钱树的花魁,会不会被同意赎身就不好说,再换算每日花魁所带来收益,即便是在宁阳县,没有数百上千两纹银,想都不要想。
数百上千两纹银什么概念?
寻常富裕人家,得不吃不喝攒上十多二十年,换做他自己不良人的官职,也得十年……
有这么多钱,去纳上几房姿色上佳的小妾岂不是更好?
楚浩在心中总结了一番,最终得出:这赎花魁的生意,怎么看都是血亏!
“确实,不过以梅竹姑娘的美貌和才情,不论宁阳,还是在南郡地界内,恐怕都挑不出第二个了吧。”楚浩趁机吹捧。
花魁娘子噗呲一笑,心中欢喜,嘴上则说:“公子不要取笑人家了,在南郡地界内,比我出众的女子多的不知几何,就连宁阳,县尊府邸那位,人家都比不得。”
自我的称呼变幻,代表着关系拉近。
至于南郡地界内的美女,楚浩还真不知道,倒是陈县令的小妾……姿色的确很奈斯。
但是碍于父母官的威严,此事也只聊到这里。楚浩可以不惧,可梅竹却不敢多说,别看县令官职不大,在宁阳地界,称得上是天。
“但在我的眼中,当属姑娘为最。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后悔吃味,怎么到如今才来宁阳遇见了姑娘你,白白叫他人得了便宜。”楚浩揉着眉心,握住了身旁细长大腿上的玉手。
梅竹花魁俏脸一红,羞涩低头:“公子坏死了,尽是取笑人家。”
楚浩脸上勾起坏笑,话题却是在往旁牵引:“今日还好及时作了一首词,倘若晚上一些,就叫那姓赵的得了便宜。魏公此人,我瞧着也不正经,大白天就来醉仙楼。”
梅竹乐的咯咯直笑:“赵公子还罢,倒是魏公与公子你相熟,怎地也取笑他了?”
关系的拉近,她说话的时候,不免带上了撒娇,惹人心头直痒痒。
楚浩指尖勾着玉手掌心,摇头道:“我与魏公关系虽近,但也未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今日在梅影小筑偶遇魏公,实属意外,对他的了解,也颇为有限。”
“魏公啊,虽是宁阳主薄,学问却是不低。早年可是以举人身份,入过长安书院,得大儒垂青。”
楚浩好奇道:“那他又是怎么成了一县主薄?”
他对魏志鹏的了解,仅仅局限于前身记忆,很多内幕,都不是他一个役备捕快能够探知,正好趁着如今查案,多多了解身边人。
梅竹花魁笑吟吟抽出右手,用兰花指捻起方巾擦拭玉萧,一边打开锦盒,一边说道:
“魏公生性有些跳脱,早年因为举人身份护持,常常喜好做些打破规矩的事。后来不知怎地冲撞了大理寺,便被剥去功名,发配在宁阳做了一个主薄。”
大理寺是大唐极为重要场所之一,刑部各类提案,都须得经大理寺之手,是大唐常规案件的归档地……楚浩不解,魏志鹏怎么就冲撞了大理寺:
“可有相关传言?”
“传言好似与不良人有关,涉及了某宗大案。”梅竹笑道:“我与公子所言,乃市井传说,切不可落了他人话语,出了这个门,莫要深究。”
不良人在大唐,就是一个忌讳,存在太特殊了。
若是犯事进了大理寺,说不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进了不良人衙门,恐怕连死都死奢望,更不论还涉及某宗答案。
市井传言有时不可信,但有时,却可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楚浩深谙循序渐进,逐步诱导的话术。兜兜转转半晌,终于将话题扯到了醉仙楼本身,和市集剥皮案上。
“此事我也不好判别,但从听来的话分辨,死去的那人,确实是我醉仙楼的客人。”梅竹沉思了下,道:“昨夜前半夜打围时,因为接不上对子和诗词,他在醉酒后,还发了会儿酒疯。”
楚浩心中一动,适当表现出厌恶:“打围不成,酒品也差,此人真当该死!”
“公子且住!”梅竹连忙捂住楚浩嘴唇:“如今此人横死,宁阳又没了不良人,倘若不查,很容易被其怨魂缠上。”
似哀求,似担忧的语气,恰衬出了她怜人的模样。
楚浩作出受宠若惊,被人关怀的样子,表示自己不再说此类的话,今后也绝不犯此类的错。
梅竹点点头,移开了他唇上的玉手:“其实耍酒疯人家见多了,相比下,那人的酒品也是不差,就是打围的无力,让其心中存有郁结。好在有他友人即使劝诫,方才没有继续闹下去……”
“还有人与他同在?”
“嗯。”梅竹回忆道:“和那人不同,他友人是个读书人,年纪也是不大,大抵是今年秋闱的秀才。只是后来他们之间不知怎么出了争执,那人便独自拂袖离去了。”
“那秀才呢?”楚浩不经意,像是好奇的追问。
“没有离去,在向客人们赔礼后,继续在打围。原本呢,这倒是常态,但是那秀才却因几位客人借机作诗调笑,羞愤下,便直接寻了个房间歇息去了。”说到这,梅竹花魁拍了一下楚浩胸口:
“难道公子要和人家这般一直聊下去吗?”
楚浩一激灵。不这般一直聊下去,难道还要深入交流不成?
可在功法小成,突破到炼体境前,我还不能破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