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王煜给出了回答：“莫非你还不清楚？”
陈县令附和道：“不错。能以粗浅功夫斩杀狐面僵尸，便足矣证明你非寻常人物。本官和王大人前来，为的也便是此事。说说吧，你是愿意留在宁阳，还是随同王大人前往湘南郡？”
楚浩沉思着。
两人虽然没有表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因斩杀狐面僵尸得以看重，可进入不良人衙门。
只是郡治不同于县治，那里有的可是不良人官邸，关系错综复杂，很难拥有太多自由。可在县治中，不良人仅有一位，做事只需按照规矩来便成，不必多耗心思去应对尔虞我诈。
其中最为重要的，还是能尽可能保守秘密，争取适应时间。
“多谢大人垂爱，小的不慎惶恐。只是小的能力浅薄，当下又供职宁阳，故尔若是可以，自是会选择留下。”楚浩权衡一番后，理智给出了决定。
王煜一怔：“你可知一旦留下，将会错过什么？”
楚浩点点头：“小的清楚，但也绝不会被一时走运，蒙蔽了双眼。”
此话一出，王煜不由高看了楚浩一眼。不骄不躁，懂得取舍，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
陈县令眉开眼笑：“既是如此，那我宁阳往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县尊缪赞……”
楚浩不卑不亢道：“不良人身份特殊，肩上担子更是不轻。小的今后不论离开还是留下，均会恪守规矩，竭力荡平作祸妖魔。”
王煜眯了眯眼，很不喜欢这等苟且官员的虚心假意，但却很受用楚浩的言论：“不良人自建立数百年来，陛下对我们所看重的便是一个规矩。只要规矩不破，便没有谁会刻意寻你麻烦……现在你既然选择留下，那么本官也不强求。虽然衙门将你的身份造册需要些时日，但一些手段还是能提前传授于你……”
楚浩大喜：“小的多谢大人恩典。”
他固然有天鉴图录，可却须得斩杀妖魔才有奖励。现在能够先行获得不良人传承，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陈县令闻言，笑着转身离开。
“此乃《大日烈阳决》，是不良人统一修行的功法，现先交由你修行，争取尽快将实力提升上来。”王煜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布，放在楚浩手中：“不过你在修行时须得注意，大日烈阳绝极为霸道，对筋脉承受力要求极高，若是一时不查，势必会落得个筋脉尽断的下场。不过待你一旦初窥门径，那么极阳带来的好处，会让你本身就拥有对妖魔具备一定的压制性。”
“多谢大人。”楚浩握紧绢布，呼吸急促。
《大日烈阳决》品阶极高，乃是太祖在建国之际，特地下旨命皇族供奉以诸多典籍推演而出，作为不良人的统修功法。
虽然在整体上，《大日烈阳决》会压榨一个人的潜力，不具备延长寿元的功效，但论杀伐和修行速度，却是在同阶功法中数一数二。
楚浩不怕自己现在会因为功法留下隐患，就怕自己在这个妖魔横行的世界中没有自保力量。
王煜压压手：“既选你作为不良人，那么你便不能让不良人丢脸。另外除此功法外，本官还会留下三枚丹药助你固本培元，但是次月所发供奉中，那三枚丹药本官会从中扣除。”
“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王煜越看楚浩，就越喜欢这个年轻人的上道：“不过你也放心，有本官在，平日里只要你恪守规矩，也没有谁胆敢向你使小绊子。至于你在宁阳的官邸，就继续沿用上任不良人所在，乃至包括他的兵刃等物品。”
……
牙房外。
陈县令双手背负在身后，仰头看着天穹上的浮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手中，是下意识摘下来的玉扳指。
“陈大人还在此等候？”
無錯書吧忽然，房门打开，王煜从中走出，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陈县令手中取下来的玉扳指。
“宁阳新有不良人上任，本县怎么怠慢？”陈县令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说道：“楚浩底子弱，若是急于求成，恐怕会损伤了身体，而本县手中又恰有一件书院出来的小玩意，可为他提供些许帮助。”
王煜笑笑，转开话题：“事情可有消息了？”
陈县令摇摇头：“暂时没有，仿佛……它就好似凭空出现的一般。”
王煜“嗯”了声，不再多问：“那些犯人可以送回来了，还有你的妻妾……”
陈县令脑袋顿时嗡的一下。不过正当他准备开口回答时，王煜又补充道：“楚浩是个好苗子，天生对灵气具备较强的亲和力，根骨亦是不差，值得下番力气培养。”
陈县令皮笑肉不笑道：“若非如此，本县又怎会竭力想要将他留下？”
王煜点点头，然后直接转身大步离去。
陈县令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去，呢喃道：“别以为本县不知你想做什么，抢人？抢得过本县这近水楼台吗？”
……
牙房内。
楚浩听着外面的声音，然后无声的笑了笑。
陈县令和王煜在屋外的对话，他算是听了大概。虽说对于王煜询问的事情毫不知情，但后面有关他的话，却是听的真切。
“这是表露态度和暗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吗？”
握着手中记载《大日烈阳决》的绢布，楚浩抿唇沉默，却感受到了几分轻松。
不论如何，他现在好歹也有两位官员照拂，算是有了依靠，不至于在官场中浑浑噩噩，被他人算计得死死的。
当然，王煜和陈县令，他也不会完全信任。
“倒是这预支的这丹药还算不错。”
感受着从腹部扩散开来的暖意，楚浩将剩下的两枚丹药贴身收好，然后起身盘坐在床榻上将绢布摊开，细细阅读了起来。
得益丹药滋补，受阴气侵蚀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
估摸着等到将《大日烈阳决》吃透之际，就是身体痊愈时，可以开始尝试修行这部不良人才能修行的功法。
届时也只有修行了这部功法，他才算是半个不良人。
要想跨出最后半步，还得等到王煜为他登记造册，差人送来腰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