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斤
附近的年轻人皆围拢过来,个个脸上满是羡慕与震惊之色。
“哎哟,这小伙子着实有几分本事啊!”
“的确如此!我们钓了一上午,连鱼的影子都没见着,人家这一下便钓上这么大一条!”
“这鱼怕是有两三斤了吧?足够吃上好几顿呢!”
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众人看向李乡书的眼神已然改变,从最初的怀疑转为由衷的敬佩。
陈来福听着周围的赞叹声,心中欢喜不已。
他得意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杜老头,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喊道:
“杜老头!你不是说我外甥若能钓到鱼,你就脱光衣服跳进冰窟窿里吗?”
“这鱼已然钓上来了,你打算何时跳啊?大伙儿可都看着呢!”
無錯書吧杜老头原本还因李乡书钓上鱼而惊愕不已,听到陈来福的挑衅,老脸瞬间涨得如同猪肝一般。
他看了看仍在冰面上扑腾的大鱼,又瞧了瞧周围村民幸灾乐祸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小子少在此处胡言乱语!”
杜老头强撑着面子,嘴硬道:“我那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玩笑话?!”陈来福不依不饶。
“杜大爷,你可是在众多乡亲面前说的,这可不是能当玩笑的事!咱们村的人,向来讲究言而有信!你如今想反悔,可说不过去了吧?”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起哄。
“正是,杜老头,愿赌服输!”
“快跳啊!我们还从未见过冬天裸泳的呢!”
杜老头被逼得无路可退,他望着冰冷的湖水,又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心中一阵发怵。
这要是真跳下去,可就丢脸至极了!
他眼珠一转,突然忆起李乡书之前所说的赌约,连忙指着李乡书,声音中还带着些许讨好。
“小子!我承认你厉害!这鱼你钓上来了,算我输了!这样吧,我给你三斤棒子面,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李乡书与陈来福对视一眼,心中皆明白,这三斤棒子面,远比看杜老头裸泳更有价值:“小舅,你意下如何?”
李乡书并未直接回应,而是望向陈来福。
陈来福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脸上却佯装犹豫:“杜老头,这并非三斤棒子面的问题,而是关乎面子!”
“你刚才那番话,可是将我们老陈家贬得一文不值!”
杜老头着急了,他赶忙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票,塞到陈来福手中:“哎呀,来福贤侄,我那都是一时口快,信口胡诌呢!我再给你加两斤!”
“五斤棒子面,怎样?此事就这么了结,往后咱们两家,谁也不要再提,行不?”
李乡书见杜老头已然加码,便不再为难他。
他深知,在如今这个年代,粮食比什么都重要。
“行吧,既然杜大爷如此有诚意,那此事便算了结。”
李乡书淡淡地说道:“不过杜大爷,日后说话可得留意,莫要总拿他人开玩笑。”
杜老头如释重负,赶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小兄弟所言极是!我日后必定注意,必定注意!”
他转身便跑,没过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抱来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沉甸甸的棒子面。
他将布袋子递给陈来福,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五斤棒子面,一两不少!这就算我向你家赔礼道歉了!”
陈来福接过布袋子,掂量了一下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看了看仍在冰面上活蹦乱跳的大鱼,又瞧了瞧手中的棒子面,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乡书,咱们今日可真是大赚一笔!”
陈来福兴奋地说道:“这杜老头,平日里抠门至极,今日竟被你治得服服帖帖!”
李乡书微微一笑,并未言语,这仅仅是个开端。
陈来福将棒子面仔细收好,又用带来的麻绳系住那条大鱼,拎在手中。
他看了看李乡书简陋的鱼竿,又瞧了瞧自己空空如也的鱼洞,不禁叹了口气。
“算了,我看我还是别钓鱼了,这钓鱼啊,着实是个技术活,我并非这块料!”
他收起鱼竿,将铁锹也一并带上,然后招呼李乡书:“乡书,天色渐晚,咱们也该回家了。姥爷姥姥必定在家等着咱们呢!”
李乡书点了点头,他确实有些疲惫。虽然身体经灵泉滋养,已恢复不少。
但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还是让他感到些许倦怠。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湖边,朝着村子走去。夕阳西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又长又斜。
傍晚时分,李乡书和陈来福终于回到了姥爷家。
刚进院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玉米糊糊的香气,混合着柴火燃烧的味道,这是这个年代最寻常的晚饭气息。
姥姥正弯腰在灶间忙碌,听到动静,她直起身,擦了擦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乡书,来福,你们回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外面寒冷着呢!”
姥姥热情地招呼道,她的目光落在李乡书身上,关切地问道:“乡书,山里寒冷吗?身体还能承受吗?”
李乡书感受着姥姥的关怀,心中暖意融融。
他笑着说:“姥姥,我不冷,身体好得很!”
陈来福将手中的棒子面,和那条大鱼藏到灶间的一个角落里。
然后神神秘秘地凑到姥姥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妈,您猜猜我们今日去山里做了何事?”
姥姥看了看他一脸神秘的神情,又瞧了瞧他空荡荡的双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她以为这两人没打到什么野味,又跑到何处玩耍去了:“还能做什么?我看你们俩就是闲不住,跑到山里玩去了吧?”
姥姥满不在乎,要是真那么容易捕获,一群人早都跑到山里去了。
陈来福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反倒把姥姥往灶间里拉。
“妈,您别忙活了,先歇息歇息。今晚咱们不喝那清汤寡水的糊糊了,吃点好的!”
说着,他如同变戏法一般,从灶台角落里“哗啦”一下,拎出那条用麻绳拴着的大鲤鱼,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