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结识杨工
汽笛长鸣,催促着离别。
何雨柱松开手,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挤上火车,在车窗边对他们挥了挥手,便消失在人群里。
火车缓缓开动,站台上送行的人渐渐变小。
何雨柱找到自己的卧铺,是一个下铺。他对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手里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俄文书在看。
何雨柱放下行李,并没有急着躺下,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羊城的地图,摊在小桌上仔细研究起来。
这次南下,他的目标很明确——机器。
买,或者造。
娄晓娥在羊城,可以作为他的第一个落脚点。但他也清楚,娄晓娥的红棉服装厂,毕竟只是个小厂,人脉和资源都有限。想搞到代表着这个时代工业顶峰的精密机械,单靠她是不够的。
“小同志,去羊城?”对面的老者扶了扶眼镜,主动开口,他的普通话带着一点南方口音。
“是啊,老师傅,去那边办点事。”何雨柱礼貌地应了一句。
“现在的年轻人,有本事,都往南边跑喽。”老者笑了笑,合上书,“我叫杨振华,在羊城第一机床厂当总工程师,你呢?”
何雨柱心里一动。
机床厂?总工程师?
这可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杨工,您好您好!”何雨柱立马换上了一副谦逊的神情,“我叫何雨柱,京城来的,自己搞了个小厂子,正为设备发愁呢,没想到在这儿就遇上您这样的行家了!”
“哦?你也搞工业?”杨振华来了兴趣,“什么厂子?”
“准备办个罐头厂。”
“罐头厂?”杨振华点点头,“民以食为天,这个好。不过罐头厂的技术含量也不低,特别是杀菌和封罐的设备,要求很高。”
“杨工您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何雨柱一拍大腿,顺势从包里掏出了一卷图纸,正是那份系统奖励的生产线图纸的简化版,“我这儿正好有张图纸,是我托人从国外弄来的,可里面好些东西,我们京城的老师傅都没见过,您能不能帮我瞅瞅?”
杨振华接过图纸,缓缓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随意,到惊讶,再到凝重,最后变成了彻底的震撼。他那双拿了一辈子游标卡尺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这……这图纸,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他抬起头,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一个朋友从香江那边带回来的。”何雨柱随口胡诌。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杨振华喃喃自语,手指在图纸上轻轻划过,“高温瞬时灭菌,真空螺旋封罐……这设计理念,至少领先我们二十年!不,三十年!”
“杨工,您看这上面的设备,咱们国内,能造出来吗?”何雨柱小心翼翼地问。
杨振华沉默了。
他盯着图纸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难,太难了。”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核心部件,“就拿这个高温瞬时灭菌机的增压泵来说,它要求材料能承受超高温和超高压,而且对精度的要求达到了微米级。别说我们羊城第一机床厂,就是把全国最好的机床厂都算上,也拿不出能加工这种精度零件的设备。”
何雨柱的心沉了一下,但面上不露声色。
“那,买得到吗?”
“买?”杨振华苦笑一声,“小何,你可能不知道。这种级别的精密机床,属于战略物资,国外对我们是严密封锁的。别说买,你就是有钱,都找不到门路。”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火车碾过铁轨的“咣当”声,一下下地敲在人心上。
“不过……”杨振华话锋一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何雨柱的眼睛瞬间亮了。
“办法倒是有,就是有些上不了台面。”杨振华压低了声音,“羊城那边,靠近香江和澳城,有些门路野的‘水客’,他们神通广大,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原子弹他们弄不来,但拆散了的机床零件,还是有希望的。”
“水客?”
“对。他们把整机拆成零件,分批带过关,再找地方组装起来。风险大,价格也高得离谱,一台机器,翻个十倍都是少的。”杨振华说着,又摇了摇头,“而且,这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就算你买来了,会用吗?会修吗?这种精密设备,操作和维护都是大学问,没经过系统培训的工人,给你都用不了。”
何雨柱听完,心里已经有了底。
水客,走私。
这确实是一条路子,但风险太大,而且不可控。
至于使用和维修……只要完成了任务,他就有宗师级机械技能了,这根本不是问题。
何雨柱收起图纸,从包里拿出两瓶西凤酒和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食神居的酱牛肉。
“杨工,今天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趟车还得坐两天,咱俩喝点?”
杨振华本想推辞,可闻到那酱牛肉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也就没再客气。
两人就着酱牛肉,喝着小酒,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从国家工业的现状,聊到各种机械的原理,何雨柱凭借着脑子里那点超前的知识,总能说到点子上,让杨振华频频侧目,惊为天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两天两夜的行程,很快过去。
下车时,杨振华已经把何雨柱当成了忘年交,非要拉着他去自己家住,还拍着胸脯保证,要帮他联系“水客”的路子。
何雨柱婉拒了杨振华的好意,只说自己先去找个朋友落脚,然后留下了平安旅馆的地址,约好三天后联系。
送走杨振华,何雨柱雇了一辆三轮车,直奔红棉服装厂。
他没有告诉娄晓娥自己要来。
有时候,惊喜,更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实反应。
红棉服装厂门口,已经挂上了崭新的牌子。门口不再有流里流气的混混,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精神抖擞的保安。
何雨柱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無錯書吧“同志,你找谁?”
“我找你们娄厂长。”
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风尘仆仆,但眼神沉稳,不像是坏人,便客气地说:“您稍等,我帮您通报一声。”
很快,一个穿着职业套裙,踩着高跟鞋,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的女人,快步从厂里走了出来。
正是娄晓娥。
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些,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锐利和自信,整个人像一把开了刃的剑。
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何雨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股女强人的气场瞬间破功,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怎么来了?”
何雨柱看着她,笑了。
“怎么,不欢迎?”
“没……没有!”娄晓娥回过神,快步走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了,那还叫什么惊喜。”何雨柱调侃道。
他跟着娄晓娥走进厂区,里面的景象让他也有些意外。
厂房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不再是上次见到的懒散模样。墙上挂着醒目的生产进度表和计件工资排行榜,上面用红笔标出的数字,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整个工厂,就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效而有序地运转着。
“行啊,娄厂长。”何雨柱由衷地赞了一句,“这才多久不见,这厂子让你给盘活了。”
娄晓娥的脸上露出一抹自豪,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别提了。”她带着何雨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叹了口气,“看着是热闹,其实一屁股的麻烦事。”
“怎么说?”
“还不是因为你搞的那个计件工资。”娄晓娥有些无奈,“工人的积极性是上来了,产量也翻了几番。可产量一上来,布料和棉纱的供应就跟不上了。国营纺织厂的指标就那么多,根本不够用。我这几天正为了原料的事,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何雨柱喝了口水,嘴角却微微上扬。
缺原料?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放下杯子,看着娄晓娥,慢悠悠地说:“布料的事,我或许有办法帮你解决。不过……”
“不过什么?”娄晓娥急切地问。
“不过,我帮你搞定布料,你得帮我办另外一件事。”何雨柱看着她,眼神里闪着精光,“我想在羊城,买几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