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三日,按老理儿,是新媳妇回门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就起了身,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冉秋叶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身上还穿着何雨柱的白衬衫,空荡荡的,更显得她身形纤细。

“不多睡会儿?”何雨柱回头,手里正拎着一只处理干净的肥鸡。

冉秋叶脸上一红,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小声咕哝:“你都不睡,我哪睡得着。”

这几日蜜里调油,她胆子也大了些,偶尔会像这样撒娇。

何雨柱心里一软,放下手里的活,转身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行,那就不睡了,陪我去趟你家,把这岳父岳母给伺候好了。”

吃过早饭,何雨柱把那辆崭新的永久自行车推了出来。车后座上,绑着一个大大的网兜,里面塞得满满当当。一只油纸包着的酱肘子,两条大黄鱼,两瓶西凤酒,还有几包从友谊商店买来的高级点心。最扎眼的,是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里面装的,正是稀释了十倍的神仙酒。

“带这么多东西,我爸妈又该说你了。”冉秋叶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行,我媳妇头一回回娘家,排场必须得有。”何雨柱拍了拍车座,“上来,咱给老丈人送礼去!”

自行车穿过清晨的胡同,冉秋叶坐在后座,轻轻环着何雨柱的腰,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到了冉家,冉教授和冉母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两人,老两口脸上笑开了花。

“快进来,快进来!”冉母热情地拉过女儿的手,眼睛却不住地往何雨柱车上瞟。

“爸,妈。”何雨柱停好车,把东西一一卸下来。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冉教授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青花瓷瓶。

自从上次喝了何雨柱送的酒,他那多年的老寒腿竟然真的不疼了,精神头也好了不少,现在看这个女婿,是越看越顺眼。

饭桌上,冉教授破天荒地主动给何雨柱倒了杯酒,跟他聊起了罐头厂的事。

“柱子,你那个厂子,手续都办妥了吗?我听说现在搞个体经济,政策上虽然放开了,但下面的人办事,还是有很多门道。”

“爸,您放心,都妥了。”何雨柱给老丈人夹了一筷子肘子肉,“不光手续妥了,销路我都找好了。”

他把李副厂长拿福利采购换酒的事简单一说,听得冉教授一愣一愣的。

“你……你这是把半个京城的国营厂都绑你船上了?”冉教授放下筷子,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厨子、生意人的范畴了,这份手腕,这份布局,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枭雄。

他忽然觉得,自己当初还担心女儿嫁给一个厨子会受委屈,现在看来,是自己眼界窄了。

从冉家出来,已经是下午。

刚进四合院,就看到院子中央围了一群人,刘海中站在中间,叉着腰,唾沫横飞地指挥着什么。

“这儿,这儿的土要拍实了!还有那墙角,蜘蛛网都挂成门帘了,像话吗!”

“二大爷,这地昨天刚扫过,干净着呢!”有人小声嘀咕。

“干净?我看不干净!”刘海中眼睛一瞪,“咱们院现在是什么地方?是何主任的脸面!何主任娶了冉老师这样的文化人,咱们院的卫生水平,也得跟着提高!这叫精神文明建设,懂不懂?”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

他一进院,刘海中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何主任,您回来啦!您看,我正组织大伙儿搞卫生呢,响应您的号召,建设新四合院!”

“行啊,二大爷觉悟挺高。”何雨柱点点头,然后看向人群后面,拿着个小本本,一脸严肃的棒梗,“棒梗,给二大爷记功了吗?”

棒梗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平光眼镜:“何叔,二大爷组织大家进行无效劳动,浪费人力,按照您定的规矩,不记功,还要在功劳簿上画个圈。”

“噗——”旁边看热闹的闫埠贵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刘海中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棒梗“你你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棒梗说得对。”何雨柱淡淡开口,“我这儿,看的是结果,不是态度。活儿干得好,有功。磨洋工,耍心眼,那就是过。”

他扫视了一圈院里的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都记住了,我这儿的规矩,就这么简单。”

众人噤若寒蝉,刚才还闹哄哄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刘海中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那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

何雨柱没再理会院里的闹剧,径直去了城南的罐头厂工地。

几天不见,这里已经大变样。地基之上,四面墙体已经砌起半人多高,几十个工人干得热火朝天。

易中海跪在一条新挖的沟渠边,正拿着水平尺,一丝不苟地校对着角度,满头大汗,神情却异常专注。

棒梗招来的那批老师傅,正围着一张巨大的图纸,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为首的一个老师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正是以前红星轧钢厂的技术科科长,姓钱。

“钱师傅。”何雨柱走了过去。

“哎,何主任!”钱师傅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招呼他过来看图纸。

“主任,您给的这张生产线图纸,我们研究了好几天,我敢拿我这几十年的工龄打包票,这绝对是全世界最先进的设计!要是真能把这条线建起来,咱们的罐头,别说全国,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家!”钱师傅的语气里满是激动和兴奋。

何雨柱笑了笑:“能建起来吗?”

钱师傅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些,换上了一丝凝重:“图纸是死的,东西是活的。这上面的很多设备,别说咱们国家,我估计就是苏联老大哥那儿,都未必有。比如这个‘高温瞬时灭菌机’,还有这个‘全自动真空封罐机’……这……这上哪儿弄去啊?”

其他几个老师傅也纷纷点头,脸上带着愁容。

他们都是搞了一辈子技术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蓝图再好,没有机器,也是废纸一张。

何雨柱看着图纸上那些充满未来感的设备,陷入了沉思。

系统只给了图纸,没给实物。

他知道,这是系统给他的新考验。

靠人情,靠关系,能解决京城里的麻烦。但这种代表着一个时代工业顶峰的精密机械,已经超出了李副厂长和王公安的能力范围。

想把这罐头厂建成自己商业帝国的基石,光靠窝里横是不够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南方。

羊城,还有更南边的那个,遍地是黄金和机会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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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答案在那边。

“机器的事,我来想办法。”何雨柱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指着图纸上的一块空白区域:“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按照图纸,先把厂房和基础建设给我搞起来。地基要打牢,水电线路要预留好。等我的机器一到,立刻就能安装调试。”

“好!”钱师傅看着何雨柱那笃定的眼神,心里的疑虑被打消了大半。

这位年轻的何主任,身上总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离开工地,何雨柱没有回四合院,而是骑着车,一路向南。

他停在废弃的铁路线旁,看着那两条已经锈迹斑斑的铁轨,一直延伸向遥远的南方。

新婚的喜悦和安逸,渐渐沉淀下去。一股更强烈,名为野心的火焰,在他胸中重新燃起。

四合院,只是他的后方大本营。

食神居,只是他现金流的来源。

这个罐头厂,才是他伸向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第一只触手。

机器……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个世界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只有出不起的价钱。

如果买不到,那就……自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