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观念
当听到“霍伽”这名字，黛绮丝不禁瞳孔骤缩，脱口而出：“居然是她坐上了教主之位。”
“霍伽？这人难道也是汉人？”张无忌低声嘀咕着。
黛绮丝听到张无忌的疑问，赶忙回应：“不是的，霍伽只是波斯语汉译过来的名字，她既不姓霍，也并非汉人，霍伽的全名是‘霍伽·哈桑’，哈桑是她的姓氏，霍伽才是名字。”
张无忌留意到黛绮丝方才神情有异，不禁问道：“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能让你如此忌惮？”
黛绮丝眉头紧蹙，咬牙切齿道：“她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心肠歹毒至极。”
张无忌听闻，顿时好奇心大起。
他追问道：“有意思，能让韩夫人给出这般评价，这霍伽到底有多心狠手辣？”
無錯書吧坐在一旁的谢逊也搭话道：“是啊妹子，你在中原待了这么久，我们几个都从未听你提过波斯总教的事儿。这霍伽到底是何方神圣？”
黛绮丝缓缓说道：“霍伽和我一样，原本都是三大圣女之一，当年，我们三人受教主委派，各自前往不同地方。我来了中原，她留在波斯。后来，第二圣女阿米娜意外离世，总教教主之位便在我俩之间竞争。”
“虽说中土明教与波斯明教的教义略有差异，但大体上都秉持为善去恶的宗旨。我们三位圣女外出历练，也是以行好事为根本。最后看谁立下的功劳大，经十二宝树王商议后，决定谁来接任下一任教主。”
“当年我来到中土，本想着寻回乾坤大挪移心法，凭此大功接任总教教主。可惜，我爱上了韩郎……”
张无忌有些急切，催促道：“韩夫人，麻烦说重点。我只想知道这霍伽是怎样一个恶毒之人。”
黛绮丝接着说道：“霍伽这人手段极其残忍。我和阿米娜外出游历，基本都是以救助他人为主，同时引导民众信仰明教、尊崇明尊。”
“可霍伽与我们截然不同，她信奉武力至上，奉行以杀止杀，行事极为偏激，只要被她发现有人作恶，无论恶行轻重，也不管是妇孺还是老幼，一旦证据确凿，她便会大开杀戒。
而且她对明教教规执行严苛，若有人胆敢违反，她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杀害。”
“当年，我和她去玉龙杰赤游玩，当地有个小偷偷了我几枚金币，我觉得这不算大事，便没放在心上，但霍伽却不依不饶，追着那小偷跑了大半个玉龙杰赤，最终把他抓住。”
“等我们找到小偷时，发现他用偷来的钱给病重的母亲、残疾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买了食物。”
这时，赵敏开口道：“这么看来，那小偷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他只是想让家人活下去罢了。”
周芷若立刻打断道：“行窃还不算恶？那怎样才算恶？难道因为自己贫穷就可以去偷去抢？这是什么道理？”
赵敏回应道：“或许是观念不同吧，对我们蒙古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你们汉人总指责我们蒙古人南下劫掠，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每到冬天，塞北的严寒超乎你们内地汉人的想象。那时，成群的牛羊马匹都会被冻死。”
“你们汉人有情感，我们蒙古人也一样。我们也不想看着父兄死去，但为了让我们活下去，他们只能南下抢掠。所以我觉得，当一个人连生存都成问题时，还死守那些规矩，岂不是太迂腐了？”
周芷若冷哼一声：“荒谬之极！昔日岳王爷曾训诫麾下将士‘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即便自己忍饥受冻，也绝不行不义之事。这种舍生取义的气节，你们这些蛮人怎会明白！”
看着周芷若和赵敏争执不下，黛绮丝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和霍伽的分歧。
当年，她和霍伽就存在这样的观念差异。
她认为应引导人们向善，人非完人，有点小过错无妨，改过就好，多做好事才是真正的功德。
况且人在求生时犯点小错，是可以原谅的。
而霍伽的想法却恰恰相反。她觉得作恶就是作恶，没有什么可原谅的余地，做错事就必须受到惩罚，否则天理难容。
若作恶之人不受到严厉惩处，怎么对得起那些安分守己的善良之人？
霍伽的观念偏向“性恶论”，她认为人天生就潜藏着邪念，只是平常没有显露出来。
她觉得只有通过强硬手段进行绝对制裁，让作恶之人感到恐惧，他们才不敢再作恶。只有彻底消除恶行，世间才能迎来真正的光明。
见周芷若和赵敏又要吵得不可开交，张无忌赶忙说道：“咱们先把故事听完，好不好？”
听到张无忌的话，二女相互瞪了一眼，随后都不再言语。
张无忌看向黛绮丝：“韩夫人，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这位霍伽前辈把那小偷杀了吗？”
黛绮丝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说道：“何止是杀了小偷，她把小偷一家老小全杀光了。”
听到这话，殷离、小昭等人都面露惊愕之色。
黛绮丝继续说道：“当时，我从小偷口中得知缘由，明白他也是乱世中的可怜人，偷东西实属无奈，便原谅了他偷我财物一事。
但霍伽却说道：‘你这是在纵容他作恶。你我衣食无忧，能施舍他，可他若明日再去偷别人的，怎么办？要是他把别人赖以生存的钱财偷走，那些善良之人岂不要饿死？’”
“霍伽说完，便直接制住小偷，将他偷来还没花完的金币硬塞进小偷嘴里，由于黄金沉重，小偷当场吞金而死。见到父亲惨死，小偷的两个孩子冲上去捶打霍伽。”
“霍伽并未因他们是孩子就手下留情，她说：‘这小偷的家人享受了他偷盗的好处，为了家人偷盗，他们就是帮凶，罪不可赦。’
于是，霍伽残忍地将小偷残疾的妻子、病重的母亲以及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全部杀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