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况,你知不知道你在要什么?这不是普通的设备和技术,这是咱们压箱底的宝贝,是国之重器。”

“我……我一个字都做不了主。这事儿,天一样大,我必须立刻、马上向最高层请示。”

“我明白。你先去问,我不急。”

“好,我这就去!”

电话挂断,王况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霓虹闪烁,车流如龙。他知道,自己这次提的要求,足以让某些地方发生一场地震。但他不后悔。

他要做的,从来都不只是让那个世界赢得一场战争。

而是要将一个满目疮痍的民族,从苦难的深渊里,一把拽出来,让他们有电用,有饭吃,能挺直腰杆,亲手去建设一个同样灯火璀璨的未来!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是他的发小,王诚。

“况哥,忙啥呢?”王诚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王况揉了揉眉心,半开玩笑地回应:“没忙啥,刚跟人谈了笔几千亿的大生意。”

“拉倒吧你,又开始吹牛!”

王诚在那头嗤之以鼻。

“说正事,上次让你留意的庄园,哥们儿给你物色好了几个,全都是滨海市顶级的风水宝地,背山面海,私密性一流。什么时候有空,哥带你去验验货?”

与此同时,1939年。

保定,第五兵团临时指挥部。

李云龙嘴里塞满了白色泡沫,一手叉腰,一手握着一把翠绿色的新式牙刷,正对着个搪瓷盆起劲地上下鼓捣。

一股清冽提神的薄荷味儿在口腔里炸开,让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他娘的!王况那小子搞来的玩意儿,就是地道!”

他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噗的一声,将一口泡沫吐进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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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那又苦又涩的青盐好用多了!”

仗打得顺,觉都睡得香。

自从王况那批“大家伙”到货,第五兵团就像是换了层皮,打了鸡血。

从山西一路捅到河北腹地,小鬼子的防线在他们面前跟窗户纸一样脆弱。

如今,兵锋已经直指燕京城下。

兵团几个头头轮流值守,他这会儿刚补了个囫囵觉,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舒坦劲儿。

“报告!”

一声急促的通报打断了李云龙的惬意。

他刚吐掉嘴里的泡沫,正用清水漱口,闻声抬起头,只见通讯参谋孟元渠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孟元渠是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平时说话慢条斯理,此刻却连军礼都忘了敬,手里捏着一份电报,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旅长,总指挥部急电!”

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节骨眼上的急电,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他接过电报,展开一看,目光只扫了一眼,脸上的舒坦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张刚刚还红光满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先是变白,随即涨成了猪肝色。

“他娘的!”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李云龙手里的电报纸被他一把攥成了废纸团,青筋在他粗壮的脖子上像蚯蚓一样暴起。

“放他娘的狗屁!”

电报的内容很简单,却字字诛心。

【为最大限度保护燕京城内历史古迹与百万民众安全,总攻发起时,严禁第五兵团使用150毫米以上口径重炮,严禁动用航空火力进行无差别轰炸。

望你部以大局为重,可尝试与城内守军展开谈判……】

“大局?”

李云龙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他一把揪住孟元渠的衣领,几乎是把这个文弱的参谋提了起来,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什么他娘的叫大局?让老子的兵拿着步枪,用人命去填小鬼子经营了几十年的乌龟壳,这就是大局?”

“城里那些坛坛罐罐,比我手下弟兄的命还金贵?!”

“这是谁下的命令!老子要去找他理论理论!”

孟元渠被他吼得耳膜嗡嗡作响,却强忍着惧意,扶了扶被撞歪的眼镜,艰难地说道:“旅长……是师长亲自签发的。”

“师长?”

李云龙一愣,手上的力气松了半分,但怒火却烧得更旺了。

“师长糊涂了吗?!还谈判?跟小鬼子有什么好谈的!南边几十万弟兄的血还没干呢!这时候谈,不是对着他们的坟头捅刀子吗!”

他松开孟元渠,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吱嘎作响。

“不行!这仗不能这么打!老子就是违抗军令,也要先把小鬼子的王八盖子给掀了!”

“旅长,您冷静点!”孟元渠急了,他知道李云龙这脾气,说得出就做得到。他一步拦在李云龙身前,张开双臂。

“我知道您心疼战士,可燕京不是普通的县城,那是几百年的古都!真要被炮火夷为平地,我们就是打赢了,在历史上也要背骂名的!”

“老子不在乎什么狗屁骂名!”

李云龙指着自己的鼻子吼道,“老子只知道,兵是老子的心头肉!谁敢让他们白白送死,老子就敢跟他玩命!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怒发冲冠,一个寸步不让。

指挥部的空气凝固到了冰点。

良久,孟元渠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他压低声音,用一种极快的语速说道:“旅长,强攻是下策!打,不一定非要用重炮轰!”

李云龙动作一顿,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咱们可以换个打法!”

孟元渠见他听进去了,精神一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沙盘前。

“您看,燕京城现在就是个铁桶,但它不是活的!它需要补给,需要援兵!它的命脉,在外面!”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重重一点,点在了地图最东边的一个关隘上。

山海关!

“主力部队继续围困燕京,摆出强攻的架势,把鬼子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孟元渠的眼睛亮得吓人,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兴奋和决绝。

“与此同时,我们抽调一支精锐,比如……孔捷师长的二纵,让他们轻装简行,急行军,走这条小路,绕过日军的正面防线,像一把尖刀,直插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