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军火旁边,堆积着更为壮观的生活物资:如山的米面、成垛的肉墙,以及那座巍峨的“衣山”,在凛冽的冬日里,散发出令人心定的富足气息。

风雪中,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云龙带着他那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士兵,冲进了山谷。

随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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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在最前面的李云龙,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死死地盯着眼前这片钢铁丛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张大彪,手中的驳壳枪“哐当”一声掉在雪地里,却浑然不觉。

战士们一个个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们揉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们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枪支、火炮、崭新的军装和堆积如山的粮食。

这不是幻觉,这简直是神迹!

“我的天…我的天哪……”一个老兵喃喃自语,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雪地里,对着那堆积如山的物资,嚎啕大哭。

一个人的哭声,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

压抑的抽泣、激动的嘶吼、难以置信的狂笑,在山谷中交织成一片。

李云龙的眼圈也红了,他猛地吸了吸鼻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那堆枪箱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木箱,像是在抚摸绝世的珍宝。

“发财了…老子…真的发财了……”

团部里,火盆烧得旺旺的,温暖如春。

王况被奉为上宾,坐在最暖和的位置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李云龙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行头:厚实的灰色棉大衣,翻毛的棉帽,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高帮军靴,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抖擞。

“王老弟!我的亲兄弟!”李云龙冲到王况面前,激动得满脸放光。

“你摸摸!这棉被,又厚又软乎!还有这大衣,风都吹不透!”

“这靴子,踩在雪里一点都不冷!全团的弟兄们都换上了,一个个高兴得跟过年一样!”

他抱着那件大衣,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在王况面前转了一圈,咧着嘴大笑:“鸟枪换炮!这他娘的才叫真正的鸟枪换炮啊!”

“有了这批装备,别说坂田了,就是天皇老子来了,老子也敢搂他几根胡子下来!”

王况正喝着热茶,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身体里最后一丝,穿越后遗症带来的寒意。

他看着眼前这个抱着新大衣傻乐的李云龙,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这时,门帘被一把掀开,张大彪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风雪寒气。

他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烤着火、喝着茶的王况,又看了一眼自家团长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团长!全团的弟兄们都在外面顶着风雪搬东西,一个个手都冻成了胡萝卜,您倒好,跟王老板在这儿烤火享福!”

张大彪的嗓门不小,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怨气,他不是对王况有意见,主要是心疼手下的兵。

“你懂个屁!”李云龙眉毛一横,把手里的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搁。

“王老弟是咱们的财神爷!是咱们新一团的大恩人!别说让他烤烤火,就是让他天天躺着吃肉,那都得把他伺候好了!”

他一脚踹在张大彪的屁股上,笑骂道:“再说了,没有王老弟,你上哪儿弄这一身的狗皮?”

“你小子现在穿得人模狗样的,倒有脸来这儿跟老子抱怨了?滚一边去!”

张大彪被踹得一个趔趄,摸了摸屁股,脸上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也就是发句牢骚,心里对王况也是感激得不行。

他凑到桌边,鼻子使劲嗅了嗅,眼睛却瞟向了桌子底下的一个角落:“团长,啥味儿啊这么香?你是不是又藏好东西了?”

李云龙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用脚去挡。

晚了,张大彪已经猫着腰,从桌子底下掏出来一个黑乎乎的酒坛子。

一揭开红布封口,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瞬间飘满了整个屋子。

张大彪抱着酒坛子,跟抱了个宝贝似的:“嘿!我就说嘛!团长,你太不够意思了!有这好酒也不知道叫上我!”

“滚蛋!这是老子留着过年喝的!”李云龙嘴上骂着,却已经顺手从旁边拿了三个粗瓷大碗。

“王老弟,来,尝尝这个,正宗的汾酒,可比那地瓜烧带劲多了!”

满满三大碗琥珀色的酒液倒上,三人围着火盆坐下。

张大彪先灌了一大口,舒坦地哈出一口酒气,脸上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团长,王老板,你们是不知道,搬那些玩意儿有多累人。”他比划着。

“光那一百门迫击炮,拆开了都死沉死沉的!弟兄们两人抬一个箱子,从山谷到驻地,来回一趟腿都快跑断了。”

“一百门?”王况听着这个数字,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

李云龙一拍大腿,也开始诉苦:“对啊!王老弟,你给的炮太多了!咱们团连骡子带马,全算上也就那么几十头,全团的人都上阵了,估计还得搬个一天一夜!”

他眼珠子一转,话锋跟着就变了,凑到王况跟前,搓着手,一脸的期盼:“王老弟,你看你下次能不能给哥哥我,弄几辆卡车来?”

“烧油的那种铁王八!有了那玩意儿,别说一百门炮,就是一千门,老子眼都不眨一下就能给你拉回来!”

卡车?

王况还没说话,张大彪先乐了:“团长,你可真敢想!那玩意儿比大炮都金贵,小鬼子一个师团都分不到几辆。”

“想怎么了?咱们现在有炮了,就得有个炮兵的样子!”李云龙脖子一梗,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等咱们的炮营建起来,我得找个好炮手当营长!咱们团,别的没有,好炮手可是有几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