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不过在此时的铁石城做倒卖军粮的买卖,只怕来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同时张庆也意识到了一点,醉阴楼或许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堪。

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正是打探情报的绝佳场所。

连自己都能从小兰嘴里听到这种消息,那王铁山乃至于曹骏呢?

想到这里,张庆看着怀中惊魂未定的小兰,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懵懂的小禾,心中有了计较。

啪!啪!

他伸手在两人挺翘的臀上各自拍了一下,引得两人一阵娇呼。

“行了。”

看着小兰楚楚可怜的模样,张庆没好气地笑道,“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这个做姐姐的,刚才不还挺会谈条件的吗?”

“说说你们二人的来历,别拿牙婆那套说辞糊弄我。”

在这陌生的世界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张庆没觉得自己是什么主角,只不过现在看来,这姐妹二人在寻找靠山,自己倒是能暂时庇护她们。

但还有一个前提,他需要看到价值所在。

张兰被他看得心慌,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好糊弄。

她定了定神,幽幽开口:“军爷,我们姐妹本是江南苏城人,家里……也算是巨富之家,我爹爹在江南有万顷良田,商铺百间。”

“可这世道……”张兰眼中泛起水雾,“北莽南下,朝廷苛捐杂税,流寇四起。我爹爹心善,开仓放粮收留灾民,却不想引狼入室。”

“三年前一群流寇冲入宅邸,一夜之间,张家上下三百口……全没了。”

“我和妹妹被管家带出,却被流寇抓住,转手卖给了人牙子,一路向北,最后被卖到了这铁石城,进了这醉阴楼。”

张庆听完,面无表情问道:“你们的真名叫什么?”

张兰垂下眼帘低声道:“我叫张兰。”

张庆的目光又移向小禾,小禾埋首在张庆怀里没敢说话。

“那你就是张禾?”

张禾这才乖乖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地吹捧道:“军爷真是聪明……”

张庆眉毛一挑。

倒是有趣,都跟自己一个姓。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对姐妹为了迎合自己临时改的。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他不再纠缠这个,转而问道:“那老鸨,刚才说的话做得了数吗?真能让你们以后不接客?”

张兰闻言,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军爷,这种地方最是捧高踩低。”张兰低声道,“老鸨的许诺,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是看在王大人的铁牌上,才不敢怠慢您。”

张禾也跟着小声解释:“姐姐说得对,老鸨背后肯定还有大人物,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她今天答应您,可要是有比您……更强的人来点我们姐妹,她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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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张兰接话,“不过军爷短时间内不用担心。您用了王大人的令牌,您的信息今晚就会被记录在案。在他们调查清楚您的来历和实力之前,没人敢动我们。”

“呵。”张庆笑了,“我知道了,说到底还是看谁的拳头硬。”

他站起身,伸手拿过旁边那件还带着暗红血迹的衣服。

他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正是王铁山给的赏赐。

他也没怎么数,抓出大半估摸着有二百大钱,丢在了张兰面前的桌上。

铜钱撞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些钱,你们都拿着。”

张兰和张禾都看呆了,这可是一笔巨款!

“一是维持你们的生计开销,别让人看轻了,二嘛……”

张庆的眼神锐利道,“用这些钱,帮我打听消息,就从那个倒卖军粮的军官查起。”

“但是记住,要注意你们自己的安全,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

张兰看着那堆钱,却没有立刻去拿。

她犹豫着,抬头直视张庆问道。

“大人……您是真的想收下我们姐妹,而不是……寻欢作乐?”

“这当然得看你们的能力。”张庆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如果只是一朵中看不中用的花,我养着,也未必不可。”

“但,我更喜欢带刺的。”

张兰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需要的不是玩物,而是有用的属下。

她不再犹豫,将二百大钱收拢,郑重道:“小兰明白了。奴家绝不会让大人失望,一定会给大人惊喜。”

“嘿嘿。”张庆闻言,一把将刚起身的张兰重新拽回怀里,“在你的惊喜之前,我先给你们一个惊喜!”

……

又是一个多时辰的温存后,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张兰和张禾早已瘫软在床上,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张庆则神采奕奕地起身,九品武夫的体质让他越战越勇,要不是看她们受不了,而且今天夜里估计还会有战斗,只怕现在根本是不会下床。

张庆拿起自己的血衣,正要穿上。

“军爷……”张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声提醒道,“您的衣服该换了,这血衣太扎眼。”

张兰想努力想表现自己的价值,至少要牢牢抓住眼前的这个靠山。

“醉阴楼就有上好的绸缎,人靠衣装马靠鞍,您穿着醉阴楼的衣服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您的地位不凡。”

张庆穿衣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并不怀疑张兰说的是真的,但是有点太过逾越。

这里和前世大有不同,张庆哥们无法确定这最阴谋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是否和曹骏有关?

所以在没有明白这些之前,王铁山的赏识就是他目前最有力的庇护。

张庆转过身,冷厉的眼神看着姐妹俩,房间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下来。

张兰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的提醒博得了好感。

她再怎么都不会想到,刚才还同床共枕的男人,因为刚才那番话已经没了好感。

至于张禾,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不是醉阴楼的人。”

张庆一字一句强调道。

“我的地位是老子一刀一箭在城墙上杀出来的,不是这脂粉窝给的,以后别再自作聪明!”

这一刻的张庆目光如刀,吓得张兰大气不敢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