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数载过去,明德十六年,天启城爆发震惊天下的琅琊王萧若风谋逆一案,最后尽管有天启四守护之首李心月来劫法场,萧若风却一言不发,当场自刎。
时至明德二十年。
一男一女骑马奔驰在官道之上,前者十七八岁,英俊无暇、浓眉生辉、神采飞扬,背负一把长达四尺九寸、宽四指的长剑。
后者同样十七八岁,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眉目清新淡雅又显灵动,手持一杆亮银长枪。
当夜色逐渐降临,两人便开始找落脚地。
“应该就在附近了,等我找到大师兄,你帮我买马的钱,我定会双倍奉还。”
“千落姑娘,都说了不必还,你又何必如此认真,既在江湖之中相逢,那便是有缘。”
“这怎么能行,我司空千落从小到大就没有欠人的习惯,再说了,你不是才开始游历江湖,对江湖之中的许多事都是两眼一抹黑。”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就经常偷跑......不对,是有丰富的江湖游历的经验。”
“千落姑娘,我算是能够彻底确定了,这一次你也是偷偷跑出来的,跑的时候还较为匆忙,不然堂堂雪月城的大小姐,怎会连买马的钱都没有。”
“浪翻云,你瞎说什么,我这哪叫偷跑,分明是不放心大师兄一个人护送黄金棺材,只因这个出自寒水寺的棺材,将整座江湖闹得沸沸扬扬,我可不想大师兄因为没能保住黄金棺材,从而败坏我雪月城的名声。”
“那千落姑娘可否言明,区区一个棺材,为何能在江湖之中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不知道了吧,明年的八月十五,就是白云城主叶孤城定下的论剑之日,昔年叶鼎之大闹武林,因他而死伤惨重的江湖大派数不胜数。”
“临近论剑之日,叶鼎之也将归来,有人就打听到他儿子的下落,便是当今忘忧大师的俗家弟子无心,打算从他入手,报仇雪恨。”
浪翻云也就是温良故作不解:
“白云城主叶孤城和叶鼎之?他们都是谁?难不成是父子?而这论剑又是什么东西?”
“你啊,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司空千落一边述说从前的江湖各种大事,一边搜寻踪迹。
好一会儿后,司空千落来到一间破庙外,第一时间注意到破庙内的动静,便特意绕到破庙后面,再示意温良跟上就,随即一跃而起,来到后院,看到一辆马车。
司空千落刚上前查看马车内装的是不是黄金棺材,十余道暗器瞬间打来,她立时展露出不俗的身手,轻易躲过这些暗器。
只见后院突然出现一位二十余岁沉稳内敛的青年:
“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只敢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唐莲,你给我说清楚,谁是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司空千落气呼呼的走了过来。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一袭红衣,身材健硕的年轻人,一脸焦急的将唐莲护在身后,更是大喝一声:
“保护师兄。”
唐莲看清持枪少女身形样貌,立即拨开身前的年轻人,道:
“千落,怎么是你,三师尊知道你来吗?你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话落,便见不紧不慢跃入后院的温良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司空千落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急忙道:
“谁说的,我就是出来游历江湖,恰好路经此地。”
唐莲疑声道:“这位是?”
司空千落马上介绍道:
“他叫浪翻云,是我这次游历江湖结识的好友。”
“唐兄,我不过是帮她买了一匹快马,本是举手之劳,无需她还钱,你们这个雪月城的大小姐,非要说平生不欠人,便带着我来找你要钱,”
“千落,你还说自己不是偷跑出来的。”唐莲摇了摇头。
那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对一旁锦衣华服、白净俊秀又显阴郁的青年道:
“萧瑟,你看看人家,我之前是帮你赶走恶客,不小心砸坏了你的客栈,结果你倒好,要我赔五百两银子。”
“他的衣料质地上乘,背负的长剑也不是凡品,一看就是有钱人,而我只是一家小客栈的老板,自然大方不起来。”
温良闻声望去,笑道:
“在下还真不是什么有钱人,本是洞庭湖的渔家子,机缘巧合之下在湖底发现一块寒铁精英,这才有了现在的这把剑。”
“至于身上的衣袍,这可是我用攒了好几年的钱买的,就是为了体面一些行走江湖。”
他顿了顿,露出毫无隐瞒的洒脱状:
“所以,我只是在穷大方,若真的不在意钱财,便不会跟着千落姑娘来此。”
“浪翻云,那你可真会装,我说你怎么一听到我双倍奉还银钱就态度大变。”
“千落姑娘,其实我更不介意你说十倍奉还银钱。”温良很是认真的道:
“也请你不要认为这是在侮辱我,若十倍,百倍、千倍给与钱财是侮辱的话,那我能让你侮辱我到倾家荡产。”
“你可真会想,我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司空千落翻出一个漂亮的白眼。
一旁的雷无桀听后,双眼不禁露出憧憬,开口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这么被侮辱。”
“要是想做梦,那就赶快去睡觉。”萧瑟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大师兄,他们二位是?”司空千落好奇的对唐莲问道。
雷无桀不等唐莲回答,便率先抱拳行礼:“雷家雷无桀,我是专门来雪月城拜师的。”
一旁的萧瑟略显散漫自我介绍:
無錯書吧“萧瑟,雷无桀欠了我一笔钱,我便随他到雪月城拿钱。”
“天色也不早了,又是寒冬腊月的,诸位要是想聊天,为何不进屋,围着篝火聊。”
温良说完,就大步朝破庙内走去,司空千落便道:
“大师兄,我知道你有任务在身,但我是来帮你的,这一路上你恐怕没少遇到各种刺杀,就凭你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
“所以,别想赶我走,你就算把我阿爹叫来,他指定也不会怪我。”
说完,就跑进破庙里。
唐莲见此,还是正色道:
“不管如何,我都会传书给三师尊,让他把你领回去。”
“随你。”
雷无桀突然发问:
“师兄,她姓司空,又是雪月城的大小姐,该不会就是枪仙司空长风之女?”
“正是我三师尊的女儿。”唐莲委婉提醒:
“雷兄弟,你暂时还没拜入师门,师兄这二字,我想你可以不用叫得这么着急。”
而雷无桀还沉浸在莫名的兴奋之中,不过脑的回道:
“好的,师兄。”
萧瑟摇着头道:
“雷门好歹也是江湖大世家,怎么出了你这个除了武功好点以外,没一点脑子的小夯(hang)货。”
“你说的不对,这个字读夯(ben)。”雷无桀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是夯(ben)货。”
“我就乐意喊夯(hang)货。”萧瑟斜了雷无桀一眼,迈步走进破庙。
唐莲便带着还在纠结读音的雷无桀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因为他相信自家师妹和心如赤子的雷家弟子,也就对另外两人保留了一些信任,不认为他们是心怀鬼胎、谋夺黄金棺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