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如电光石火般急转,林惊羽脸上瞬间逼真地浮现出剧烈的挣扎恐惧与犹豫之色,仿佛被那筑基六层的恐怖灵压彻底碾碎了心防,连带着脊梁都微微佝偻了几分。
他微微低下头,避开了司徒星那戏谑而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周身原本炽盛闪耀噼啪作响的紫色雷霆电光,也随之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下去,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得低声下气,全然不见了方才力斩阮黑风时的锋芒:
“前……前辈……神通盖世,晚辈……晚辈自知萤火之光难与皓月争辉。前辈方才所言……可还作数?只要晚辈愿意臣服,奉您为主……便可……饶我不死?”
無錯書吧他一边说着示弱的话语,一边暗中将《炼神术》运转至前所未有的极致。
识海中,三口精神湖泊波澜狂涌,强大而凝练的神识化作无数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透明丝线。
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司徒星周身灵力波动的细微变化,和气息流转的节奏韵律,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破绽、旧伤痕迹或是灵力运转的滞涩之处。
与此同时,丹田深处,那枚暗金色的雷种亦在悄然震颤,精纯的雷霆灵力与一丝得自雷山本源的毁灭气息,被不断压缩积蓄,雷霆真意引而不发。
如同蛰伏在深渊之下的毒龙,只待那石破天惊的一击。
司徒星见林惊羽这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模样,眼中那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得意之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平生最大的乐趣之一,便是看着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被迫低下高傲的头颅,露出摇尾乞怜的姿态。
更何况,眼前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已领悟雷霆真意,根基扎实得不像话,若能以奴印控制,将来无疑是一柄极其锋利的刀,一条忠心耿耿且潜力无穷的恶犬。
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仿佛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哈哈一笑,语气中充满了施舍与不容置疑的意味:
“自然作数!本公子向来说一不二,言出法随!看你小子根骨奇佳,是个可造之材,跟着我,日后灵石、丹药、功法,少不了你的,这黑风寨的基业,交由你打理,也算物尽其用……嗯?”
就在他心神最为放松,认为大局已定,胜券在握,话语说到一半,警惕性降至最低点的刹那!
“就是现在!”
林惊羽眼中原本的挣扎恐惧,如同被烈日照射的冰雪般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冰寒刺骨、足以冻结灵魂的凛冽杀意与一往无前的决然。
一直蓄势待发的“雷影步”被他的意志催动到了超越极限的境地。
“滋啦!”
脚下雷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爆闪,甚至盖过了天空中太阳的光辉。
他整个人的身形仿佛瞬间模糊,不再是化作电光疾驰,而是近乎融入了周遭空气中,因他之前战斗而异常活跃的雷属性灵气粒子之中,产生了一种近乎短距离“瞬移”的奇妙效果。
原地只留下一个极其淡薄、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的残影,而其真身,已如同鬼魅穿透虚空般,出现在了司徒星侧前方不足三丈的致命距离。
三丈!对于凡人而言或许尚远,但对于高阶修士来说,已是呼吸相闻,念动即至的绝杀范围!
与此同时,他并指如剑,体内压缩到极致的雷霆灵力如同开闸洪流般奔涌而出,循着玄奥的轨迹凝聚于指尖。
一缕凝练的近乎透明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却内蕴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性波动的暗金色电芒,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这一指,快如闪电,超越了声音,而是以一种刁钻至匪夷所思的角度,精准无比地射向其丹田气海下方三寸处。
此乃筑基修士根基所在一旦遭到重创轻则受伤,重则根基破碎。
这正是林惊羽处心积虑的算计!
示敌以弱,麻痹其心,拉近致命距离,攻其不备,目标并非即刻击杀。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小辈尔敢!”
司徒星脸上的慵懒和得意瞬间凝固,如同精美的琉璃面具般寸寸碎裂,转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怒交加。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区区练气期的小子,在自己筑基六层的灵压全力震慑下,非但没有心智崩溃,反而敢暴起发难。
而且这暴起的速度如此之快,如此诡异,攻击的角度如此之刁钻,意图如此之狠毒老辣。
一种被渺小蝼蚁狠狠咬伤甚至挑衅了威严的暴怒,夹杂着一丝因为遁法关键被一眼看破,而产生的细微惊慌,骤然涌上心头。
仓促之间,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本能地做出反应,只来得及抬起右掌,体内磅礴的赤焰灵力瞬间汹涌而出。
瞬间凝聚成一只凝实无比、燃烧着熊熊烈焰、纹理清晰、宛如赤玉的巨大手印,带着焚金熔铁扭曲空气的高温,悍然迎向那道诡异的暗金色电芒。
他自信,即便受伤跌落筑基六层,在他恐怖的精神力操控和灵力质量之下,足以碾压并焚毁这练气小儿的任何形式的攻击。
“轰!”
赤焰掌印与暗金色指芒,于虚空中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红金与暗金两色光芒激烈交锋,能量激荡,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状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地面刮去厚厚一层!
司徒星身形猛地一晃,竟被那指芒中蕴含的惊人穿透力和毁灭劲力震得向后“蹬蹬蹬”滑退了半步,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焦黑的脚印。
而那道暗金色电芒,虽然被赤焰掌印的磅礴力量削弱了大半,却仿佛拥有某种不灭的特性般,顽强地穿透了掌印边缘的能量薄弱处,如同一条附骨之蛆的细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司徒星腹中。
“呃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从腰间窍穴传来,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经脉,更伴随着强烈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至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