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正的青阳镇到底在哪?”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起真正的青阳镇这个词了。

只是每一次,都没有人能告诉我,所谓的真正的青阳镇,到底是什么地方。

只见南宫纤纤长的手指遥遥指向忘川河的对岸。。

那一片雾气朦胧的,被赤红和灰白印染的世界。

“在河的那边。”

她说道。

“在河的那边?”

我有些疑惑,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张天成。

只是这家伙似乎和我一样迷惑。

说实话吧,我真是有些怀疑当时将他一起带过来,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按道理来说,李老头先前曾告诉过他有关于百颐莲的事情,可张天成自从到达了湘家的“假的青阳镇”之后,便似乎对一切都并不熟悉。

当下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证明南宫纤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毕竟按照张天成所说,张家与南宫家向来有好,我们之间也算是有些缘分,想必她应该不会害我们就是了。

因此我便接着问道:“可你也说了,想要到达忘川河的那一边,一旦经过这些幻想的彼岸花,瞬间就会沦为它们的肥料。”

“更何况,除了这些之外,谁也不知道忘川河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这是个必死的局。”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南宫纤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掠起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

“谁说想要到达那一边,就必须得经过彼岸花了?”

“那里不是还有一条路吗?”

说着,她的目光遥遥朝着一方浓雾之中看去。

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我们走奈何桥?”

话音说出口的一瞬间,我甚至都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我真是疯了。

可南宫纤竟是微微点了点头。

“没错。”

张天成的眉头猛然皱起。

“大姐,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吧……”

“一旦经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我们就真的回不到阳间了。”

“奈何桥上的,可是和地藏王齐名的孟婆,谁知道她有什么能耐?难道你觉得我们能够藏着不喝孟婆汤吗?”

张天成估摸着也是被南宫纤大胆的想法震撼到了。

一直以来在后者面前都有些畏畏缩缩的他,此时竟是站出来表现出了对南宫纤的质疑。

可南宫纤只是一个眼神瞬间又将他打回了原样。

“你就说去不去吧。”

南宫纤的眼眸之中,若有若无的泛起一丝杀气。

冰寒透骨。

刹那间将张天成瞪成了一只缩头老鼠。

“我去……”

我却是一直盯着南宫纤的眼睛,从不曾挪开视线。

知道张太南城拉了我一把,这才反应过来。

张天成看到我这般模样,凑到我身边,低声的说到:“刘水祜,你不会真看上这家伙了吧……眼神收敛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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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冲他笑了笑:“没有。”

随即低下头,没有说话。

或许张天成只是当南宫纤刚才的眼神在开玩笑的吓唬他,可我却切切实实的,在那双宝石一般美丽的瞳孔里,看到了真正的杀意。

张天成刚才若是真的拒绝的话。

南宫纤不会介意就在这里杀了他!

那是一种,完全将人命视为草芥的眼神。

仿佛在这个美如仙子的少女眼中,万物皆为刍狗!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南宫纤似乎就一直在我们面前变换性格。

一时是清冷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时是娇憨柔软的少女,一时又是高高在上孤傲的大小姐。

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完全不把杀人当回事的,死神。

虽然看不清真实的南宫纤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我现在却开始有些赞同张天成说过的话了。

这确实是一个危险的女孩。

仿佛长满荆棘的玫瑰。

晃了晃脑袋,我尽力将这些思绪逼出脑海。

抬头看去,却发现南宫纤似乎也在打量着我,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后,又迅速的将眼神挪开。

我只好顺着她的话头说道:“我们都是阳寿未尽的活人,真的能够走上奈何桥吗?”

听到我的话,南宫纤原本清澈的瞳孔中似乎猛然泛起一抹深邃的幽蓝。

可以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

她昂起头。目光直直盯着我的双眼,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锁链与烙铁,审判我的内心。

“你做好一去不回的准备了吗?”

她就这样盯着我的瞳孔。似乎想要在我的眼神之中找到一些她希望看到的东西。

我笑了笑。

脑海之中浮现出丫头和金刚的模样。

“自然。”

我说道。

南宫纤仔细打量了一番我的表情。

似乎是将我的神情全数看了个遍。

在我在我回答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随即走到忘川河畔,再往前几步便是会触及道那些彼岸花的幻象。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么。

只见南宫纤手中摸出一张符咒,道火点燃。

嘴中忽然吐出一句句晦涩难懂的句子,句子之中每一个字的发音,都不是如今的道诀之中会出现的东西。

仿佛一句句偏远的方言,但又总让人觉得莫名的熟悉。

脑海中的记忆开始翻涌。

我下意识的思索着,最后竟在张道陵的传承之中,隐约找到了这些句子。

“这是……东汉时期的道诀?”

我猛地反应过来。

难怪这些句子的读音与我曾听到过的所有方言完全不同,却又莫名的有些熟悉。

因为这原本就是几千年前,我们的先祖曾经用过的发音!

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早在历史变迁之中渐渐失传,或是演化到了我们现在的用法。

可为什么,南宫纤竟会掌握这样的上古道诀?

看她这模样,想必用起来,还相当的得心应手。

我悄悄凑到张天成身边,低声说道:“这是南宫家的传承吗?”

张天成的脸色有些难看,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在我的印象里,南宫家的道法和别的世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演化而来的术法,只是传承不同罢了。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东西的存在。”

“但现在她用的这些道诀,分明就是千年前的东西了,我也仅仅在家族的古籍上看见过模糊的记载罢了。”

“虽然南宫纤很少出手,”张天成的目光之中满是灼灼的炽热,“但我敢肯定,这些道诀,就是她凌驾在我们之上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