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晋升
伦纳德那双原本空洞的碧绿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仿佛冰封的湖面裂开第一道缝隙，一丝生机重新注入其中，让他整个人终于从那种活尸般的状态中“活”了过来。
“内容是什么？”他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异常地干涩沙哑，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过话，声带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白发黑瞳的女士西迦.特昂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小心因斯.赞格威尔，小心封印物‘0—08’。”
“因斯·赞格威尔…叛逃的大主教，晋升失败的‘看门人’…”伦纳德先是下意识地茫然低语，挖掘着脑海中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碎片，“…封印物‘0—08’…一支…一支看起来很普通的羽毛笔…”
“原来是这样……”伦纳德低声说道，一下收回搁在桌缘的双腿，霍然站起身。他那双碧绿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烧，所有的迷茫和麻木都被一种清晰的、炽烈的愤怒与目标感所取代。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传来了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正是前不久刚离开廷根不久的“女神之剑”、高级执事克雷斯泰·塞西玛阁下。他的神情依旧严肃。
伦纳德立刻站直身体，旁边的洛耀和西迦也紧随其后，三人同时动作标准地在胸前勾勒出绯红之月的圣徽。
“愿女神庇佑。”塞西玛阁下简单回礼后放下手，目光直接落在伦纳德身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关于那位‘新人’杰洛特，初步的探查结果出来了。他的状态很不好，体内灵性异常混乱，充满了强烈的冲突和污染迹象…这并非其他的原因，更像是过度使用、乃至被某种极高风险的封印物力量严重侵蚀的结果。”
“所以…他是清白的，对吧？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伦纳德急促地追问。在听到因斯·赞格威尔这个名字之后，他内心几乎已经确定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但他仍然需要一个来自官方的、确凿的答复来彻底安心。
“是的！”塞西玛给出了答案。
“呼……”伦纳德不由自主地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头一块最沉重的巨石稍稍挪开了一些。克莱恩和科恩黎牺牲，戴莉女士重伤濒死，邓恩队长命悬一线…如果这一切的悲剧，最终查明是因为自己最后帮助的那个新人造成的，伦纳德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死去的队友，如何面对自己。
“那么…他会被关押吗？”伦纳德忍不住又问道，随即意识到这话可能带有歧义，连忙补充，“我只是问问…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塞西玛摇了摇头，他看出了伦纳德的担忧，解释道，“虽然他的灵性非常杂乱，处于极度危险的边缘，但我们的探查显示，他的核心意识仍然是清醒的，并且在努力对抗那种污染和冲突。这更符合被强大封印物副作用严重影响的特征，而非主动的堕落或失控。”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不过，虽然无需关押，但是…圣堂那边已经传来了针对他的具体处理意见。”
伦纳德、洛耀和西迦的表情瞬间都变得紧张起来，目光聚焦在塞西玛身上。
“属于他的序列八的魔药已经收集齐了，圣堂给予的答复是让他在这里服下···”塞西玛的话语有些停顿。
这话让在场三人都愣住了。塞西玛阁下的话语有着明显的停顿，显然连他也对这个命令感到不解。一个灵性已然混乱不堪、处于失控边缘的人，在这种状态下服用更高序列的魔药？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几乎等同于直接推动他走向彻底的失控！
正常来说魔药晋升都会选在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即便如此，已然有很大的概率会导致晋升失败。
而晋升失败的结果就是失控，是死亡。
即便能够通过某些高序列能力拯救回来，也会在五年内由于某种疾病死亡。
塞西玛同样不理解这个命令，本身那个青年就处在失控的边缘，在这种时刻服下魔药的话岂不是立马就会失控。
塞西玛不理解，但是这又是真真切切来自圣堂的命令。
这也正是塞西玛亲自前来寻找目前廷根值夜者小队临时负责人伦纳德的原因。这个命令太过反常，太容易引起误解和激烈的抵触。
这种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引起争端。
果然，即使面对的是“女神之剑”，伦纳德的脸上也瞬间涌起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和难以置信，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疑被塞西玛严肃地打断了。
“阁下，这种事情···”
“这是女神的旨意！”塞西玛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
“我会守在旁边，尽我最大的能力保证他不会因此失控···”塞西玛严肃地看着伦纳德。
伦纳德的质疑僵在了嘴里，咬了咬牙，伦纳德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最终，伦纳德只是挤出了一句：
“我也要在现场···”
塞西玛点了点头。
伦纳德让打着绷带的西伽暂时负责接替自己待在这里，自己跟着塞西玛离开了房间。
顺着走廊，伦纳德的心情愈发沉重。
如果杰洛特不是凶手，那么他就是拯救了廷根的英雄。不仅如此，如果不是他，队长会死，戴莉也会死···
但现在，自己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死亡。
来到一个房间，正好看到穿着代罚者制服的一名超凡者从门里出来。
“阁下！”
塞西玛打断了他的行礼：“情况怎么样？”
那名代罚者苦笑了一下：“人已经有点不够用了···”
伦纳德有些诧异。
塞西玛一边带着伦纳德推开门进去，一边解释。
“按照他自己所说，可能是由于那个被他破坏的封印物污染，所有靠近他大概五米范围内的人会产生一种精神亢奋的状态，随后随着时间会出现燃烧的状态···”
“不过他的精神状态还好，所以在燃烧之前提醒了我们，索性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不过还是有两名序列八的非凡者受了重创···”
“咕噜···”伦纳德咽了口口水。
“不要掉以轻心，即使在五米意外，随着时间推移依旧会出现这种状况，而且更加不好防备···”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片清明，精神振奋···”塞西玛看着眼神明亮的伦纳德。
伦纳德内心一惊：“是···”
“所以你最多只有五分钟，在不靠近他五米以内的话···”塞西玛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一扇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