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楚家的末日
楚家别墅，豪华的家庭影院内。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正实时直播着华尔街那场，足以载入史册的金融大战。
楚卫国和楚梦涵父女俩，像两个狂热的赌徒，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条，代表着江氏集团股价的K线。
当他们看到江氏的股价，在“冥王资本”的疯狂砸盘下，节节败退，一度腰斩时。
他们笑了。
“爸！看到了吗？！江程那个小畜生，死定了！”楚梦涵指着屏幕，兴奋地尖叫着，脸上充满了报复的快感，“等冥王资本搞垮了江氏，我们楚家，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时候，我们失去的一切，都能加倍拿回来！”
“没错！”楚卫国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端起酒杯，遥遥地对着屏幕，得意地说道，“跟我斗？他还嫩了点！这就是得罪我们楚家的下场！”
他们，已经开始提前庆祝胜利了。
然而。
下一秒。
屏幕上，风云突变！
那条绿色的K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叹息之墙，猛地止住了颓势！
紧接着，一根，刺眼的、血红色的、粗壮到不可思议的擎天巨柱，拔地而起！
垂直！拉升！
屏幕上，江氏的股价，如同坐上了火箭，以一种完全违背地心引力的、蛮不讲理的姿态，疯狂地，向上飙升！
父女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卫国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加粗加红的、硕大的新闻标题：
【突发！传奇股神“J”时隔三年重现华尔街！宣布全面做多江氏集团！】
“J”？！
那个传说中的……神？！
楚卫国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紧接着，他们便亲眼目睹了，那场堪称“屠杀”的世纪逼空。
他们看着“冥王资本”的空头头寸，被一层一层地打爆！
他们看着屏幕上，那代表着Hades亏损的、天文数字般的金额！
最后，他们看到了那个，最终的审判——
【冥王资本，全线爆仓！宣告破产！】
“噗通！”
楚卫国，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他完了。
楚家，也完了。
他们，把宝，押在了一头，挑战神明的……蠢猪身上。
而现在，神，降下了他的……怒火。
……
“不……不会的……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
楚卫国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抓起手机，开始疯狂地，拨打电话。
第一个，是花旗银行的亚太区总裁，他曾经的“好兄弟”。
“喂！老王！是我，楚卫国！快！帮我个忙！帮我联系一下美联储……”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冰冷而陌生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嘟……嘟……嘟……”
被挂了！还被拉黑了！
楚卫国不信邪，又拨通了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称兄道弟的银行家。
那些曾经接受过他无数好处、对他许下无数承诺的政客。
在听到他想求助对抗的，是那个传说中的“J”时。
他们的反应，出奇地一致。
就像见了鬼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挂断了电话，然后，将他拉入了永不联系的黑名单。
墙，倒了。
没有一个人，会去扶。
他们只会，拼命地，和你撇清关系，生怕被倒塌的墙壁，砸到一星半点。
就在楚卫国陷入绝望之际。
“叮铃铃——！”
别墅里的电话，突然，像催命一样，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颤抖着手，接起电话。
“喂，是楚卫国董事长吗？我是德意志银行的风险管控部，现在，正式通知您，贵公司在我行的三笔、总计十五亿的贷款，已经触发了紧急风险条款，请您在二十四小时内，立刻，全额偿还！”
“什么？！”楚卫国眼前一黑。
还没等他挂断。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电话……
接踵而至！
“楚先生吗？我是汇丰银行……”
“楚董，我是渣打银行……”
“楚卫国！立刻还钱！！”
各大银行的催收团队，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群，疯狂地，扑了上来！
他们，要在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抢下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块木板！
资金链，断了。
合作伙伴，跑了。
银行，上门逼债了。
楚氏集团，这艘在京城也算得上豪华的商业游轮，连一天，都没有撑住。
直接，宣告破产！
进入，清算程序！
……
第二天，上午。
十几辆法院的查封车，停在了楚家别墅的门口。
一群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开始在别墅里所有的东西上，贴上白色的封条。
那张楚卫国最喜欢的、价值百万的意大利真皮沙发，贴！
那台楚梦涵每天都要弹奏的、施坦威的三角钢琴，贴！
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柜子里摆放的古董珍玩，车库里的数辆豪车……
所有，代表着他们曾经辉煌和骄傲的东西，全都被，一一贴上了象征着“不再属于你”的，冰冷封条。
“不！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的家！”
楚梦涵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想撕掉那些封条，却被两名法警，毫不留情地，架住了胳膊。
“楚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法警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从现在起，这里的一切，都属于银行和债权人。请您，立刻离开。”
最终，楚梦涵，被“请”出了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价值数十万的香奈儿套装。
但她的口袋里，却连一个钢镚，都找不出来。
她茫然地，站在别墅区门口的大街上。
看着周围，车来车往。
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曾经被她不屑一-顾的普通人。
他们的脸上，有疲惫，有麻木，但，也有着对生活的希望。
而她呢？
她，一无所有了。
从云端的公主，到街头的弃儿，只用了一夜。
这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就在她茫然四顾，不知该何去何从时。
一辆，黑色的、车牌号是五个“8”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缓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
福安，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灰色中山装，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走到楚梦涵的面前，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路边的垃圾。
他从怀里，拿出了两样东西，递到了楚梦涵的面前。
一样，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银行支票。
另一样，是一份，微微有些发黄的，文件。
楚梦涵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张支票。
上面，用最飘逸、最霸道的字体，写着一个，足以将她最后一点尊严，都彻底碾碎的数字——
“人民币：壹圆整。”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又颤抖着，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当初，楚家与江家，为她和江程，订立的那份……早已作废的婚约。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楚梦涵的声音，嘶哑得不像她自己的。
福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将那句，来自“太上皇”的，最终审判，传达给了她：
“老太爷说，”
“这是，你当初，在庆功宴上，自己问的价。”
“现在，”
“货款两清。”
“轰——！”
这四个字，如同四柄最锋利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楚梦涵的心上！
她问的价……
她，值多少钱？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原来，他不是忘了，他只是……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用最残忍的方式，来回答她！
“啊——！！！”
楚梦涵再也承受不住，她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不似人声的尖叫！
她疯狂地，想去撕碎手中那张，只写着“一块钱”的支票！
但，她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根本不听使唤！
福安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他转过身，优雅地，坐回了劳斯莱斯。
黑色的豪车，悄无声息地，绝尘而去。
只留下楚梦涵一个人，在深秋的冷风中，攥着那张，羞辱了她一生的、一块钱的支票。
发出了，那悔恨的、绝望的、却又无人问津的……哭嚎。
属于楚家的末日，到了。
而这一切，对于那个端坐在龙首阁内，俯瞰着风云变幻的少年来说。
不过是，随手，弹落的一点……烟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