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进入隙间

静待“领家有女初养成”的斗牙，欣赏完巫女们的日常训练后，迈步走进了神社。

在奏子那如护雏母鸟般警惕，又带着绵绵情意的目光注视下，斗牙与围上来的小巫女们，温和地说了几句鼓舞的话。

随后轻轻执起奏子的手，引着她步入了神社静谧的里间。

受到鼓励的桔梗、瞳子与椿，睁着清亮纯洁的眼眸，相视一笑，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地荡开，随即像三只被春风惊起的小雀般，翩跹雀跃着跑出了室内。

斗牙聆听着门外远去的笑语，在奏子泛着绯红的颈侧，低声轻语着。

“真盼着将来某日……你们并排趴在一起，手牵着手互相打气，却又忍不住偷偷猜着，谁先会被我疼爱的画面。”

巫女长闻言，颊边红霞骤然漫染，直蔓延至耳根——

那些难以启齿、甚至不堪入目，令她满面羞惭，却又不由自主浮现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奏子眼中漾起朦胧水色，如同春潭泛波，低声呢喃道。

“她们不会同意的……至少，大司空翠子……是绝不会同意的……”

斗牙轻笑不语，好好安抚着情动迷人的巫女长。

月光如水，悄然漫过窗棂，为室内铺上一层朦胧的清辉。

奏子微微侧过脸，以含嗔带恼的目光，睨着怀抱着自己，依旧在恣意轻薄她的男人。

微肿的樱唇轻启，将神社的事务“嘤嘤”道来。

“神社体系严整，完全参照天庭五级行政制度而建。”

“自边陲乡邑至神都帝京，森罗神社遍布四方，层级井然，统属有序，无所不涵。”

“历经数年经营，除了三公九卿、五大元帅、七位知州，这二十四正神外，更擢升从神三百六十位，涵盖九卿之下各部部长、知府及军主统帅等职。”

“另设辅神一万八千位，分驻诸州郡县，协理地方政务，调和阴阳，通达民情。”

如今天庭疆域之内，凡未纳入新制神官体系之神明，早已涤荡清尽。

新加入的神明，适时填补诸多基层神职空缺，使治理脉络延展至末梢。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批起初心怀疑虑、勉强归附的神明，在天庭统一配给信仰之力的制度中尝到了“分红”的甘饴，越发地卖力管理所属辖区的事务。

只求政绩卓著，以换取天庭更多信仰之力赐与，乃至官职晋迁之机。

其中也有不少不思进取、怠惰苟安之辈。

奏子对此毫不容情，一路贬谪——他们不乐意做，有的是人愿意做。

这批神明或逐出繁华都城，远放乡野。

或押送廷尉卿所辖审判部，经审定之后投入惩戒部严办。

恩威并施之下，诸神无不惕然敬畏，一面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一面也对天庭所赐机遇感激不已，愿效犬马之劳。

“嗯。”

斗牙低应一声。

双臂环着奏子汗意微濡的纤腰，指尖在她腰侧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忘返，语气渐沉。

“后续要与大司徒仔细商议，加速推进‘官神一体’之制。从此官即是神，神即是官，无须再另设神明尊位。”

他略作停顿，“将来…连辅神也要逐步剥离，纳入天庭，完成神明体系的彻底整合。”

“将万民的信仰——纯洁化、简洁化、干净化。”

斗牙声线严肃。

“神社务必引导好天下信仰，使众生心有所寄，让天庭本身成为信仰的唯一载体。”

“坚定不移地推行‘大天庭主义’，凝聚兆民之心，共同为天庭的不朽基业贡献力量。”

看着怀中轻轻颔首的美人巫女，指尖拂过她耳际的青丝，斗牙继续说道。

“并且执掌天下学府的‘学园都市’那边，你也要加强交流，要让孩子们的三观从幼时确定，不能让一些妄言痴语，导致心性尚缺的孩子们误入歧途。”

引导万民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培育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都是持之以恒的任务。

“这一点我明白的。”

奏子轻声应道，眸光温顺，“上次天庭议会中，都市长南宫那月提及的‘未成年人虚神界分级登录法’，太仆卿宣传部正在实施，得看后续效果如何。”

不喜军旅杀伐的南宫那月，早在三年前便卸去冀州军主之职，经斗牙亲自批准，重返教职本业，出任学园都市的都市长。

“分级之制，自有效果。”

斗牙神色平淡，“但思想与灵魂勾连，人心各异，因此每一个人的思维都截然不同。”

“纵使接受了同样的教育，也会在日后的发展中，形成不一样的三观三德。”

“好的不学只学坏的人，大有人在，之后就轮到法制的铁拳，矫正他们的思想了。”

斗牙继续与奏子深入浅出的交流一二后，日理万机地帝君，便披星戴月离去。

这次的目的地不是天宫，而是妖怪贤者所在的隙间之里。

清冷的月光，静静浸染着这片幽邃的天地。

竹影森森，随风摇曳，发出细微如私语般的沙沙声响。

在光滑的鹅卵石小径上，投下交错斑驳的墨色纹路。

温泉池水氤氲出的暖白色雾气，在林间与水面缱绻流淌，与冰冷的月华交织、缠斗。

在这光与雾朦胧的边界，一道空间裂缝出现，斗牙的身影从中迈出，立于温泉畔。

蒸腾的水汽稍许柔化了他锐利的轮廓，而那沉凝的气势，却令天地为之一寂。

他的目光穿透朦胧蒸汽，直望向池中。

八云紫似乎并未察觉这凝固的氛围，依旧慵懒地倚着池边光滑的卵石，任暖流包裹周身。

鎏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黏附在雪白的肌肤上，水珠沿着优雅的颈项滑落，没入水下惊心动魄的饱满曲线。

氤氲水汽为她极盛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朦胧媚意。

妖怪贤者微微仰首，紫金色的魅惑眼眸似笑非笑，迎上森罗帝君的注视。

跪坐在其侧后的八云蓝，却猛地一颤！

仿佛有无形冰流刺透温热泉水，瞬间贯入她的脊骨。

那九条原本如云絮般舒缓铺展、漂浮在水面上的蓬松狐尾。

像是遭遇了极寒般冻结僵直，每一根毛发都充满了惊惧的张力，自水面弹起。

旋即收缩卷曲，严严实实地护住自身与紫大人身前。

不仅隔开所有可能的威胁，也恰到好处地掩去了，水中那若隐若现的迤逦风光。

斗牙的目光，在那狐尾屏障上停留了一瞬，瞳孔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遗憾。

这细微的神情波动，未能逃过蓝的眼睛。

她维持着防御的姿态，秀美的眉头紧蹙，清冷高傲的脸上，浮现出羞愤与警惕交织的神色，压抑着怒气的呵斥脱口而出。

“又是你这个登徒浪子！”

而在她们身旁，水波轻漾处，一只新近化形、看上去仅七八岁模样的猫耳幼女正嬉戏着。

一对毛茸茸的茶褐色猫耳，在橙的发间俏皮地颤动，湿润的棕发贴着她红扑扑的小脸。

正睁着一双澄澈又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怯生生又难掩兴奋地拍打着水面。

望见斗牙的身影，这初生的小猫又也不见畏惧。

她停下了拍水的动作，歪着小脑袋，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珠，脸上却绽放出毫无阴霾的、纯粹而明亮的笑意。

那笑容干净剔透，与周遭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软糯的、带着欢迎的轻哼。

“喵？”

“喵你个头啊！”

蓝气笑之中一个甩尾，将还在傻笑的橙，卷回自己怀中。

她还想用目光怒视不请自来的入侵者，但当斗牙的目光随意地扫来——

这轻描淡写的一瞥，其中源自生命层次的巨大差距，便化作实质般的寒意灌顶而下，顷刻击碎了她一切的勇气。

九尾狐喉中的低吼戛然而止，化为一声压抑的呜咽，所有炸起的毛发都驯服地贴伏下去。

先前那护雏般的凶狠气势荡然无存，蓝像一只被惊雷吓坏了的小鹿，抱着橙，惊慌失措地缩身，彻底躲回紫的身后。

只敢从主人白皙的肩侧，露出一点点畏惧又颤抖的目光。

“无事不登三宝殿……”

紫轻轻抬手，示意蓝不必惊慌，隙间的力量附着身上，遮蔽着欣赏的视线。

声音带着被温泉浸润后的沙哑磁性，在一片静谧中悠悠响起。

“不知帝君陛下深夜驾临我这寒酸陋舍，是终于对妾身这‘歪门邪道’生了兴趣……”

“……还是说，也想尝尝这隙间之泉的滋味？”

水波轻荡，映着碎月与摇曳的竹影，也映着紫的妩媚万千。

橙从蓝的丰满处，探出半个小脑袋看着斗牙——她可是还记得不久前，对方带来了好吃的。

“相较于贤者阁下沐浴的温泉水，还是那点不染而赤的樱唇，更令在下垂涎三尺。”

面对紫带着调笑的邀请，斗牙应对自如，灼热的目光，毫不避讳地锁住紫那含笑的双唇。

接着从容地褪去衣裳，露出其下线条分明、犹如铜铸的身躯，肌肉轮廓在月光与水光的交织中，诉说着历经征伐的强悍与完美。

一旁的蓝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脸颊瞬间绯红，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怀中橙好奇睁大的双眼。

自己却羞得目光无处安放，只能死死盯着水面荡漾的月影碎片。

斗牙踏入池中，温泉水波为之荡开，健壮的身躯沉入温泉。

宛如男主人似的，自然地坐在了捂嘴轻笑的紫的对面。

水面恰好没至他胸膛之下，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却让那份极具侵略性的存在感，愈发弥漫开来。

紫的笑意更深了，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并未看向身后窘迫的式神，只是随意地抬了抬纤白的手指，一如女主人般，发出一个无声却明确的指令。

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姣好的面容上，交织着羞愤与无奈。

她狠狠剜了斗牙一眼，那目光若能化为实质，必是锋利的冰棱。

但在主人无声的命令和对方无形的威压下，只得咬着唇，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橙放到一侧。

然后，一条蓬松的狐尾卷起岸边那件素雅的浴衣。

她背过身，迅速将衣衫披上。

浴衣很快被温泉水浸染，贴覆在她玲珑浮凸的胴体之上——

布料湿濡后近乎半透明，清晰地勾勒出那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以及其下骤然饱满隆起、弧度惊人的丰腴臀线。

反而比毫无遮掩时，更添了几分欲说还休的诱惑。

蓝忍着几乎要溢出的羞耻感，走到漂浮在水面的木盘，其上置有一套古朴的酒具。

她跪坐在水中，尽可能远离斗牙，低着头，将盛有琥珀色酒液的玉杯奉至斗牙面前。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紧抿的唇线，泄露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斗牙打量着八云家的九尾狐，这跟自家的羽衣狐，有着另外一种风情。

“我们也不是一两次见面了，至于这么见外么？”

斗牙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目光扫过蓝紧绷的娇躯。

（见外？）

（要不是打不过，我现在恨不得立即锤死你！）

蓝心中的小狐狸，在角落里画着圈圈诅咒。

而那包裹在浴衣下、原本就因跪姿而微微撅起的丰腴翘臀，无意识地向后缩紧了几分。

那还是斗牙初次强行闯入隙间之里的时候。

一时间没有料到来人是谁的蓝，抬手便要以狐火就要灭杀闯入者，却被对方以绝对的力量轻易制伏。

男人强而有力的大手，毫不留情地将她面朝下，按倒在松软的草地上，粗糙的藤蔓缠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便是那宽厚的巴掌，一下下的拍下。

……若不是紫大人从隙间及时响起、带着冷意的轻笑。

蓝觉得自己都要坏掉了。

回忆的潮水猛烈冲击着她，让蓝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低下头，将整张滚烫的脸埋进胸口，再不敢看斗牙一眼，奉着酒杯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斗牙见好就收，不再逗弄羞愤欲绝的小狐狸，从蓝的手中自然地接过温热的玉杯。

当他抬起眼，视线落在身前的紫身上时，目光才认真起来。

妖怪贤者仍旧维持着轻笑闲适的姿态，但斗牙何等敏锐，清晰地捕捉到——

在那双流转着华光的眼眸深处，有着一丝极淡的冷意，像是暖泉底下渗入的一缕寒流。

显然，他方才过于“关注”其漂亮式神的举动，让这位真正的主人感到了一丝不快。

知道对方软肋的斗牙，丝毫不在意，轻抿一口杯中温酒，慢条斯理地说道。

“幻想天，我要参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