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道不同
刘天水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野心。
“属下，遵命！”
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刘家众人噤若寒蝉，敬畏的看着眼前散发恐怖威势的少主。
陈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欣赏刘天水的果断。
然而，刘天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见刘天水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立刻去处置那些叛徒，而是对着陈长生，再次深深一躬。
这一次，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恭敬，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
“道主，属下有一言，不吐不快。”
“讲。”陈长生淡淡地看着他。
“道主赐予属下再生之恩，传下无上神功，刘天水感激涕零，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刘天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属下也愿为长生道披荆斩棘，为道主扫平一切障碍。”
“但是……”他话锋一转，抬起了头，目光直视着陈长生，没有丝毫畏惧。
“属下，不认可道主‘己心代天心’的理念！”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刘家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天水疯了吗？他刚刚才得到了天大的机缘，现在竟然敢当面顶撞这位如同神魔般的存在？这不是找死吗？
就连站在陈长生身后的鬼一，那双麻木的眼睛里，都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陈长生的笑容，也缓缓收敛。
他看着刘天水，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哦？你不认可？”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刘家众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个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刘天水首当其冲，威压下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依旧挺直了腰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我不认可！”
“天下黑白，自有公论！世间正邪，岂能由一人而定？道主一念，便定他人生死，此非天道，而是霸道！与邪魔何异？”
“刘天水感激道主不远千里前来相救，此恩，永世不忘。但，违背本心之事，不做！邪魔外道之术，不学！”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这不仅仅是骄傲，这是他作为一名武者，最后的道心！
陈长生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很好。”
他缓缓说道：“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他伸出手，掌心那朵虚幻的红莲再次浮现，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既然你如此坚持你那可笑的道义，那这桩机缘，你便不配拥有。”
他看着刘天水，眼神中充满了冰冷。
“我现在，就可以收回你眉心的红莲，甚至，连我刚刚赐予你的那一年阳寿，也可以一并取回。”
“你，想清楚了吗？”
这是最后的威胁！
收回红莲，意味着打回原形，再次成为那个武道尽毁的废人。
收回阳寿，意味着他将立刻重新回到濒死的绝境！
所有刘家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刘天水，心中疯狂呐喊：快答应啊！快服软啊！
然而，刘天水却笑了。
笑声中，有一种解脱，有一种坦然。
他看着陈长生，再次对着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道主再生之恩！”
磕完头，他缓缓站起身，直视着陈长生，眼神傲然，一如当年那个龙榜天骄！
“我刘天水的命，是道主给的。道主想何时取回，悉听尊便！”
“但，想让我刘天水扭曲本心，行邪魔之事，恕难从命！”
他挺直了脊梁，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宁折不弯的绝世天才。
“这再生之机，不要也罢！”
好！
好一个“不要也罢”！
陈长生的眼中，怒火升腾。他没想到，自己给了对方如此逆天的机缘，对方竟然会为了那点可笑的坚持而拒绝！
“既然如此……”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你这机缘不要，就送给其他人吧！”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刘家众人。
“你们，谁愿意代替他的位置？”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只要动手，杀了他。他的机缘，包括未来道尊的位置，就是你们的。”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刘家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幸福……不，是机缘，会来得如此突然！
杀了刘天水？
一个已经被废掉的、刚刚才恢复了一点生机的废人？
这……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噗通！”
刘天水的大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连滚带爬地跪在了陈长生面前，脸上充满了狂热和谄媚。
“道主！我愿意！我愿意为道主效力！刘天水这个不识抬举的废物，早就该死了！他活着就是浪费道主的恩赐！”
“道主！还有我！我也愿意！”
“我愿意亲手杀了这个叛徒！”
一时间，好几名刘家的核心族人，争先恐后地跪了下来，生怕落于人后。他们看着刘天水的眼神，充满了贪婪和杀意，仿佛在看一件唾手可得的绝世珍宝。
人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刘天水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凄凉的笑容。他没有看那些背叛的族人，只是看着陈长生，眼中没有半分畏惧。
似乎，在等着最终的审判。
陈长生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那些跪地求饶的族人。
他缓缓走到刘天水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了几句。
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只看到，刘天水原本决绝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难以言喻的看着陈长生。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刘天水，再次缓缓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跪得心悦诚服。
“属下……愚钝！”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敬畏。
“不敢再妄言了！”
陈长生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上前，再次亲手扶起了刘天水。
“很好。”
他拍了拍刘天水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诱惑不能移。刘天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转过身，让刘天水看着地上那些还跪着、一脸茫然的族人。
“现在，看清楚了吗？”
“这些，就是你想用你的‘道义’去守护的魑魅魍魉小人。”
“对付他们，你需要的是仁慈，还是雷霆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