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伤齐昊，替张小凡出头
竹影森森，暮光流金。
陆玄身形倏动，青衫翻卷如浪。
掌中竹枝贯空而出，竟带起锐啸裂帛之声，那平平竹枝此刻凝作一线寒芒，挟风雷之势直贯林惊羽膻中。
锋芒之盛，迫得数步外竹叶倒卷如遇罡风。
林惊羽瞳孔骤缩。
竹枝未至，沛然剑压已刺得他身体剧颤。
电光石火间，林惊羽足踏天罡步疾旋，腕间青筋暴起，竹枝如灵蛇盘转，不挡反缠。
一蓬青翠碎屑当空炸开。
借这竹枝相绞的微末迟滞，林惊羽腰身似弱柳折空，险险错开致命锋芒，身形却已踉跄暴退三步，踏碎满地竹影。
陆玄轻“咦”一声撤步回守。
陆玄竹枝斜指地面，眼中诧异。
方才那式“破云锥”乃天衍剑体推演之杀招，换作寻常玉清四层弟子早已贯胸而败。
这林惊羽竟能在瞬息间以柔劲卸去七分罡气，当真名副其实，不可小觑。
“陆师弟适才那一剑好生了得。”林惊羽惊叹不已。
陆玄拱拱手：“承让，承让！”
话音甫一落下，两道身影再度缠斗在一起。
林惊羽剑走龙蛇，青光泼洒如疾雨倾盆。
陆玄亦不遑多让。
天赋异禀的林惊羽，到底还是不能与拥有外挂的陆玄相媲美。
十息未过，林惊羽额角已沁细汗，守势渐显滞涩。
陆玄手中竹枝忽化千重幻影，一击震开他门户，枝尖堪堪停在其喉前三寸。
胜负已判！
水月真人在一旁驻足观看，见胜负已分，陆玄轻而易举拿下，不禁暗暗点头，古井不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
齐昊脱口喝彩，温润面庞罕有地浮起惊涛。
他看得分明。
陆玄剑意圆融如古井映月，招式老辣更胜自己苦修数十载的剑法。
这岂是传言中根骨平庸之人？
文敏轻笑抚掌，语带骄色：“齐师兄现在信了？陆师弟的剑式，便是雪琪师妹讨教时也常需数十上百招方觅破绽呢。”
一语如石破天惊！
齐昊猛望向旁侧静立的陆雪琪，但见那冰雪仙子虽默然垂睫，唇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分明是默认之态。
齐昊胸中霍然战意如野火燎原。
他凝视场中收势独立的青衫少年，不禁出声：“陆师弟……可否赐教？”
文敏方才之言，齐昊听得清切。
陆雪琪在剑道之上竟不是这位师弟的对手。
要知道陆雪琪可是青云年轻一辈毋庸置疑的第一人。
无论是修炼天赋还是剑道悟性，无人能出其右。
想不到这位天资平平的师弟，剑道天赋竟如此惊人。
忽地，齐昊似想到什么，他突然想起，这位师弟拜师学艺不过三年。
霎时，齐昊脑海有一道惊雷乍现，惊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齐昊本就有些好战，此刻心中愈发坚定与陆师弟切磋一下。
他已经等不及了。
“好！师弟我正有此意。”陆玄当即踏出一步，持剑而立。
他也早就想与齐昊切磋一番，替张小凡出头了。
记得当初看诛仙的时候，齐昊和田灵儿幽会，张小凡这个“没出息”的在暗处偷看。
陆玄心中难受坏了。
毕竟看小说一般都代入的是主角身份，陆玄也不例外。
对于张小凡，只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正好自己穿越而来，可以弥补诸多遗憾。
张小凡本就与田灵儿从小玩到大，感情密切，只是张小凡不如齐昊那般天资纵横，更没有齐昊那本勇敢。
若是张小凡敢于迈出那一步，齐昊与田灵儿根本不可能常常见面，彼此情愫不可能发展那般迅速。
既然齐昊主动提出比试，陆玄也正好借此机会，打伤齐昊，让齐昊去不了大竹峰，减少他与田灵儿的接触。
待到哪天有机会，点拨一下张小凡。
陆玄倒不是讨厌齐昊，反观齐昊为人和善，当得起以后龙首峰的首座之位。
陆玄不过是想为张小凡出头罢了。
希望张小凡能够把握住机会，莫要再有遗憾。
记得第一次看诛仙的时候，陆玄一直以为张小凡会和田灵儿喜结联姻，可惜一切都是幻想罢了。
那不仅仅是张小凡的遗憾，更是他这些诛仙读者的遗憾。
陆玄暗自思忖，周围却是惊呼一片。
众人皆是震惊无比，没有料到陆玄会应战。
那可是龙首峰的大弟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小竹峰几人都为陆玄担忧。
文敏想要劝说一二，却被水月真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见陆玄毫不畏惧迎战，水月真人欣慰一笑。
水月素来看不惯苍松行径，与其不合，其弟子竟敢公然在小竹峰撒野，正好借此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方才一战，水月真人对陆玄的实力有了大致了解，至少不怵齐昊。
既如此，那又有何畏惧。
更何况有她在一旁，出不了什么差池。
……
齐昊一步踏出，月白道袍无风自动，步履稳健如山岳移行。
他脸上温润的笑意敛去，只余一派渊渟岳峙的凝重。
目光沉静如水，深处却似有星火燎原，紧紧锁住丈许外那青衫磊落的少年。
“陆师弟，请。”齐昊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温煦，更添几分沉重。
齐昊探手，无需旁人递送，身侧一杆墨绿修竹便似被无形气机牵引，“嗖”地一声自行飞入手掌。
竹身粗壮虬劲，远非寻常女弟子所用细竹可比。
陆玄默然，只微微颔首。
指尖一勾，另一根苍翠如碧玉雕琢的竹枝凌空落入掌中，较之齐昊手中之竹细韧三分。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天地间的风仿佛都为之凝固。
水月真人霜眸深邃，不言不动，如一座冰封的雕塑，无形的气机却已笼罩方圆，随时准备出手拦住两人，避免受伤。
文敏、陆雪琪等人屏息凝神，暗自为陆玄加油。
倏地！
齐昊动了。
他足下青石应声微陷，身化一道淡淡的月白残影，手中墨绿竹竿毫无花巧，平平一递。
这一递，却如大江决堤，轰然爆发，竹竿周遭空气被压缩撕裂，发出低沉如闷雷的爆鸣。
竿尖未至，凌厉无匹的罡风已迫得陆玄青衫紧贴肌骨，猎猎作响。
这才是龙首峰首座大弟子的真正实力。
与方才的林惊羽判若云泥。
面对这排山倒海的一击，陆玄竟不退反进。
陆玄身形如风中弱柳，诡异地向右一折一旋，险之又险地让过那足以开碑裂石的竹竿锋芒。
手中碧翠竹枝，却在身法飘忽间化作一缕无声的青烟，于沛然莫御的罡气缝隙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斜撩而上。
没有齐昊那种撼动山岳的气魄，却多了一份极致的快准狠。
青翠竹枝点向齐昊胸腹之间，轨迹飘渺如羚羊挂角。
正是天衍剑体赋于的本能之剑。
齐昊瞳孔微缩，心中警兆骤鸣。
他急回竹竿格挡，但那碧翠竹枝似有灵性，骤然变招，一点寒芒乍现，直取齐昊执竹手腕。
嗤——
一声轻响，似裂帛，又似青锋割开凝固的暮气。
陆玄手中那根细韧的碧翠竹枝，竟以点破面，无视齐昊的格挡，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其腕脉之上。
一股精纯的劲力，如锐针刺破水囊，透体而入。
齐昊闷哼一声，脸上温润霎时褪尽，涌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手腕剧痛酸麻，墨绿竹竿竟险些脱手。
攻势被这一剑点破，澎湃的灵力在体内激荡反噬，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眸中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
就在这旧力将尽、新力未生的瞬息空隙。
陆玄动了。
他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不退反进，直扑齐昊中门。
手中那根看似脆弱的碧翠竹枝再次扬起，这一次，剑意骤然变得森然决绝。
天衍剑意，天衍一剑！
翠绿竹尖凝成一点寒星，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剑尖所指，并非致命要害，却是齐昊丹田气海之上一寸的关元要穴。
那里是灵力运转枢纽之一，一旦受创，伤虽不致命，却能瞬间截断对方大半灵力流窜。
这一剑，狠！准！绝！
齐昊惊怒交加，陆玄这骤然爆发的速度与狠辣决断远超他预估。
他勉力提起残存灵力灌注于未脱手的墨绿竹竿，横于胸前，试图做最后格挡。
然而，陆玄蓄势已久的杀招，岂是仓促间的防御能挡？
碧翠竹枝如毒龙出水，竟在接触厚重竹竿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韧性。
细竹并非硬撼，而是以点破面，借力疾旋。
“砰！”
一声并不沉闷却令人心头发紧的撞击声响起。
只见那根碧翠竹枝在接触瞬间弯曲如弦月，积蓄的力量骤然释放。
噗嗤！
细韧的竹尖并非穿透，而是挟带沛然巨力，狠狠点在齐昊横于胸前的墨绿竹竿中部。
恐怖的力道透过竹竿传导，轰然撞在齐昊胸口。
“唔啊——！”
齐昊如遭重锤，胸口猛陷，一口殷红热血再也压抑不住，“哇”地喷溅而出。
点点猩红飞洒。
墨绿竹竿应声脱手飞出数丈，“啪”地一声深深插入泥土之中。
齐昊挺拔的身形踉跄暴退，双脚在青石地上犁出两道浅痕，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气息萎靡紊乱，显然内腑已然受创。
满场死寂！
唯有山风穿林的簌簌声，以及齐昊压抑而痛苦的喘息。
陆玄收势站定，手中碧翠竹枝斜指地面，尖端染着几缕血红
他面容平静无波，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为那张小凡出手后的疏解。
金乌西坠，周围一片狼藉斑驳。
文敏惊得捂住了嘴。
陆雪琪清冷的眸子露出清晰的震动，樱唇微启，又悄然抿紧。
水月真人眼中寒光一闪即逝，随即化为一片深沉的静默，最终却未言语。
方才水月真人本想出手阻拦，却发现已是为时已晚，当她阻拦心切时，齐昊已经重伤不起。
好在陆玄出手也知分寸，并未伤及根基，只需修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