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田的故事
“等会儿，冒昧的问一下，老王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沈夜只知道王德发是做建材行业的，名片上写着“得发铝业”，主要销售铝合金管材板材。
可却看不出生意到底做得有多大。
这要是兜里没三瓜两枣，沈夜还真有点担心扛不住双马尾的崩。
“大哥放心，小弟生意做得不大，可一年挣个五十万左右还是没点问题的，绝对不会让陈美娇受委屈。”
那还行，这种级别对付双马尾应该够了。
二人又闲聊了阵，一根烟刚抽完，双马尾就领着一众精神小妹走出内衣店，脸上全是购物后的满足神情。
白瑶蹦蹦跳跳的回到沈夜身边，脸色古怪的小声开口：
“叔，刚娇姐跟我说，她今晚约了百家苏去bobo酒吧，她要跟百家苏抢天星街一姐的位置，让我俩也去给她捧个人场。”
“百家书是什么书？天星街一姐又是什么鬼？”
沈夜有些懵，转头看向双马尾。
就见对方此时正搂着王德发的胳膊不停撒娇：
“王叔叔，逛了这么久，有些饿了，去吃饭吧，去街头那家拼好饭就行，他们家的鸭腿饭最正宗了……”
沈夜暗暗点头，别说，还挺会省钱的。
十块钱一份的鸭腿饭，怎么吃也吃不垮王德发。
然而下一秒，白瑶的解释瞬间将他这个念头给打消。
她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只有沈夜能听见
“叔~不是百家书，是百家苏，她是咱们天星街的现任一姐，因为擅长崩老头，浑身上下到处纹着前任的名字，因此得了个百家苏的名号。
至于天星街一姐，就是咱们业内的规矩，谁在老头身上爆金币爆得最多，谁就是天星街一姐，至于战场，大家都很默契的选在了bobo酒吧。”
好吧。
精神小妹的世界果然丰富多彩。
不但以前任多为荣，还搞出了行业化……
“一般拿个一姐要花多少钱？”沈夜问出了关键点。
“上一次百家苏拿下一姐，足足花了两万八！”
白瑶双手比划着，表情十分夸张，“那可是两万八啊！吃点什么不好，拿来喝酒，三块一瓶的青鸟啤酒不香吗？”
才两万八啊……
回想王德发口中的年入五十万，似乎也不算什么，两个星期就能挣回来。
沈夜没再多想，笑着揽住白瑶的细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涨涨见识吧。”
末了，他在心里补充一句：
顺便花点小钱，赚点震惊值。
酒吧啊，应该有不少精神小妹吧……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拼好饭，这是一家单门面的小饭馆。
环境简陋，可卫生状况还行。
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也没有服务员。
老板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刷手机，看模样应该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挺着个大肚腩，相貌平平无奇。
门刚一推开，老板刚看清来人，瞬间就来了精神，“哟！这不是娇儿吗？还是老规矩？今天人有点多啊……几个人拼？”
双马尾则就像个凯旋归来的将军一般，一脚踩在凳子，接着振臂一呼：
“老田，今儿个咱不拼饭！先来八份鸭腿饭！一人再加一个蛋！另外再给我这两位叔叔炒份大腰子补补！”
老田微微一愣，旋即将目光投向沈夜，见沈夜衣着普通长相帅气，立刻移开了目光，锁定到王德发身上。
不得不说，王德发确实比沈夜更像暴发户。
尤其是配上那深情的目光，更像大冤种……
老田朝双马尾竖了个大拇指，一副了然的表情：“得嘞！”
老田的动作很快，才十多分钟就将八份鸭腿饭一一上齐，剩下那份炒腰子，也才花了几分钟就端上了桌。
沈夜本以为如此草率的饭菜，味道应该好不到哪去。
却不料，刚吃下一嘴，就瞪大了眼睛。
味道出奇的好，比那些大商场里的饭菜好多了。
最关键的是，才十块钱一碗。
这性价比简直……堪比精神小妹。
“田老板是吧？”沈夜一边吃着，一边问出了心中疑惑，“你这手艺这么好，价格还这么便宜，怎么我瞧着生意好像不太行啊？”
“多管闲事。”老田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白瑶见状顿时不乐意了，瞪了老田一眼，“老田，这是我男朋友，不是模子。”
老田脸上的表情一僵，讪笑道：“呃呵呵……你男朋友可真他娘的帅，看走眼了。兄弟，对不住了，我自罚一杯。”
老田倒也爽快，话刚说完，就打开了一瓶二两烧刀子，框框就是一口闷，紧接着就回答了沈夜刚才的问题：“嗐！挣不挣钱无所谓啦！不亏钱就行了！”
“叔，你别生老田的气，咱姐妹能在这天星街混饭吃，托老田不少福呢！”白瑶安抚完沈夜后，转而看向老田，“老田，今天人多，给大伙再说说你当年的事呗！”
随着酒精下肚，老田的脸渐渐红润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涣散，开始讲述起自己的峥嵘岁月……
听完了老田的故事，沈夜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家拼好饭生意如此惨淡，却还一直维持着经营。
老田父母死得早，只留下这间小小的饭馆。
他从小被爷爷带大，爷爷一个人操持着饭馆，自然没闲工夫管教他。
于是乎，他就成了万千精神小伙中的一员。
要到钱了就出去混，没钱了就家里蹲。
这样浑浑噩噩了许多年，直到他爷爷去世，看到爷爷藏在床底下的小箱子，箱子里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钞票，这些钞票有不少十块的、五块的。
他数了数，得有十几万。
在钱堆的最上方，留有一张纸。
那是爷爷写给他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话：
孙子的老婆本。
他这才幡然醒悟，洗掉纹身，染回头发，继承了这家饭店。
定价便宜，甚至专为精神小妹、精神小伙推出了拼好饭套餐。
所谓拼好饭，就是一堆人吃一份鸭腿饭，鸭腿虽然只有一条，可老田是按人头准备的饭……
这间店因此很快成了精神小妹、精神小伙眼中的圣地。
然而也因此，这间饭馆失去了其余客人。
毕竟大多数正常人走到店门口，一见里面乌烟瘴气，一堆精神小妹、精神小伙围在一起吹牛打屁，哪还敢往里走……
久而久之，拼好饭的“美名”就传开了。
对此，老田并不在意，继续维持着经营理念。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前辈我当年是三天饿九顿过来的，必不会让你们这些晚辈再挨饿！”
“可惜你爷爷的遗愿还没有完成。”双马尾插了一嘴。
“啊呸！”
老田吐掉嘴里的槟榔渣滓，无奈的笑笑，“爷爷还停留在老一辈的思想，就这年头，十几万怎么可能娶的着媳妇，我一没文凭，二没长相，除了会做饭以外，啥也不会……”
情绪到位了，老田又走到冰柜前去拿酒，却被楚楚拦住了：
“你傻逼吗？这才几点，喝醉了今晚谁看店？”
“嘿！楚人美！我给你脸了是不？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当年可是天星街十八模之一，白酒论斤吹！”
“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吧！给老娘滚回去！”说到最后，楚楚狠狠刮了他一眼。
“哼哼！”
老田嘴上硬气，可动作却很老实，灰溜溜的坐回了座位，继续抽起了闷烟。
楚楚则趁机将他剩下的半盒烟飞走……
“叔~看出来了吗？”白瑶窃笑。
“看出来了。”
沈夜不瞎，这要是看不出老田跟楚楚之间有情愫，那以后就不用泡妞了。
“可他俩怎么没成？”
“嗐，还不是老田怂了，一来不复当年勇了，二来楚楚跟他之间年纪差这么多……”
说到这里，白瑶眼皮一跳，转而看向沈夜，一脸紧张：
“叔，你不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