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威如狱影墟暗谋
璃月女帝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锋。”
两个字，如同冰锥，刺入殿内每一个角落。
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帝威弥漫开来，殿内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细密的冰霜。
肖天心中一凛，知道女帝已然洞悉一切。
他抬头，迎上女帝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万载寒潭，此刻却蕴含着风暴。
“回陛下，”肖天声音沉稳，没有隐瞒，“秦将军于冰渊秘境中，勾结影杀阁杀手，意图置我于死地。杀手伏诛后，秦锋趁乱逃遁，不知所踪。”
他言简意赅，点明关键。
“影杀阁？”璃月女帝眸光微闪，寒意更盛，“影墟的爪牙，竟敢伸到我北寒境内。”
她缓缓起身，帝袍无风自动，周身冰晶环绕，恐怖的威压让殿内侍立的冰卫都感到窒息，不由自主地垂下头颅。
“勾结外敌，谋害帝子，叛境潜逃。”女帝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每一个字都带着审判的意味，“秦锋，罪该万死。”
她目光扫过凌皓。
“凌皓。”
“末将在！”凌皓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后怕。
“详述经过，不得遗漏。”
“遵命！”
凌皓深吸一口气，将冰渊秘境中遭遇伏击、黑袍杀手诡异消亡、秦锋暗中阻挠并最终逃遁的经过，原原本本道出。
他着重描述了肖天在灵潮中开辟气海、一拳轰杀元婴后期冰晶巨猿的震撼场景，以及秦锋最后仓惶逃窜的狼狈。
女帝静静听着，面上无波无澜，但殿内弥漫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当听到黑袍杀手被冰眼深处莫名力量瞬间抹杀时，她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影杀阁长老级杀手......形神俱灭......”女帝低声重复，指尖在冰玉扶手上有节奏地轻叩，发出清脆的声响，“冰眼深处......幽......”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触及了某个禁忌。
随即，她看向肖天，目光落在他胸前。
“冰心护神符，可曾异动？”
肖天心中一动，立刻明白女帝所指。
“回陛下，在杀手袭杀的关键时刻，护符曾爆发光芒，形成屏障，护我周全。随后......那杀手便莫名消亡。”
他谨慎回答，并未提及那道慵懒的意念。
璃月女帝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很好。”她微微颔首，不再追问此事，转而道，“秦锋叛逃，必有接应。影墟…哼。”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
一点冰蓝光芒在她掌心凝聚，迅速化作一面剔透的冰镜。
镜面如水波荡漾，映照出北寒境浩瀚的疆域图景。
女帝指尖轻点，冰镜中景象飞速流转，最终定格在一片被阴影笼罩、扭曲不定的区域边缘。
“影墟入口，幽冥裂隙。”女帝声音冰冷，“他逃向此处。”
冰镜中，一个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冰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那片阴影区域移动。
“他身上，有本帝早年赐下的冰魄印记。”女帝淡淡道，“本想助他修行，如今却成了追索叛徒的引路标。”
肖天和凌皓心中一震。
原来女帝早有后手！
“陛下，末将请命，率冰卫精锐，追捕叛徒秦锋！”凌皓立刻请命，眼中燃起怒火。
“不必。”璃月女帝却摆了摆手。
她目光转向肖天。
“你既已重塑道基，初入元婴，根基尚需稳固。但温室之花，难经风雨。”
她的话让肖天心头一跳。
“秦锋，便是你稳固修为的第一块磨刀石。”女帝的声音不容置疑，“本帝给你三日时间巩固境界。三日后，你亲自前往幽冥裂隙，擒杀叛徒，清理门户。”
亲自擒杀秦锋？
肖天眼中精光一闪。
秦锋身为北寒冰卫统帅，本身修为便是神王境，即便仓惶逃窜，也绝非易与之辈。
这任务，危险重重，却也......正是他想要的！
“是！”肖天毫不犹豫，躬身领命，声音铿锵有力，“必不负陛下所托！”
“很好。”璃月女帝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许，“凌皓率一队精锐冰卫随行护卫，非生死关头，不得插手。”
“末将遵命！”凌皓肃然应道。
“去吧。”女帝挥袖。
肖天与凌皓行礼告退。
殿门关闭的刹那，璃月女帝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冰镜之上，看着那个代表秦锋的光点没入阴影区域。
“影墟......幽......”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划过一道深深的冰痕。
……
与此同时，北寒境极西之地，一片终年被灰暗雾气笼罩、空间扭曲破碎的险恶区域边缘。
一道狼狈的身影撕裂空间，踉跄而出，正是秦锋。
他脸色惨白，气息紊乱，身上冰卫统帅的铠甲多处破损，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和冰屑。
他回头望了一眼北寒境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惊惧和后怕。
影长老的诡异消亡，肖天那恐怖的一拳，还有女帝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都让他如坠冰窟。
“必须......必须尽快见到大长老！”秦锋咬牙，取出一枚漆黑的、布满诡异符文的骨符捏碎。
骨符化作一缕黑烟，没入前方扭曲的雾气中。
片刻后，雾气翻滚，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阴冷死气的空间裂隙悄然出现。
秦锋毫不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裂隙之后，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片光怪陆离、色彩斑斓却又充满死寂的虚空。
无数破碎的星辰残骸、扭曲的空间碎片悬浮其中，构成一片混乱而危险的“影墟”外围。
秦锋在虚空中艰难穿行，凭借着对路线的熟悉，避开一道道无形的空间乱流和潜伏的阴影生物。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大黑色宫殿。
宫殿造型狰狞，如同巨兽骸骨搭建，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寒与死寂。
影墟据点——骸骨神殿。
秦锋降落在殿前广场，立刻有两名全身笼罩在阴影中、气息森然的守卫无声出现。
“我要见大长老！”秦锋急切道。
守卫没有言语，只是侧身让开道路。
秦锋快步走入神殿深处。殿内光线昏暗，墙壁上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映照着墙壁上各种扭曲怪异的浮雕，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深处的王座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他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如同两点幽深的鬼火，在黑暗中静静燃烧。
他周身气息内敛，却仿佛与整个影墟的阴影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正是影墟派驻此据点的大长老——幽魇。
“大长老！”秦锋扑到王座前，声音带着颤抖，“任务…失败了！影长老他…他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肖天那小子…他开辟了气海，实力暴涨！璃月女帝…她恐怕已经知道了！”
幽魇缓缓抬起头，那双鬼火般的眼眸落在秦锋身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死了？”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摩擦，“如何死的？”
“不知道！”秦锋脸上满是恐惧，“就在他要击杀肖天时，冰眼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影长老瞬间就…就化成了飞灰！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冰眼深处…”幽魇低声重复，鬼火般的眼眸微微闪烁，“幽帝的气息…？”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
“肖天…开辟气海…”幽魇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璃月倒是好手段。看来，那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
他看向惊魂未定的秦锋。
“你既已暴露，北寒境是回不去了。”
秦锋脸色一白。
“不过，”幽魇话锋一转，“你带来的消息，还有你这个人，对影墟还有价值。”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一点幽暗的光芒在指尖凝聚。
“放松心神。”
秦锋看着那点幽光，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阴冷与侵蚀之力，心中挣扎，但想到璃月女帝的恐怖和影墟的势力，他最终一咬牙，闭上了眼睛。
幽光没入秦锋眉心。
秦锋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蔓延全身，在他皮肤下形成一道道诡异的黑色纹路，随即又隐没下去。
“这道‘影种’，可助你隐匿气息，关键时刻，亦可保你一命。”幽魇收回手指，“你暂时留在此地。关于肖天…关于那东西…影墟自有计较。”
“是......多谢大长老！”
秦锋感受着体内那股阴冷的力量，既有后怕，也有一丝扭曲的安心。
幽魇不再看他，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落在那遥远的北寒帝宫。
“璃月......幽帝......还有那个身负‘源血’的小子......”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