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潜龙在渊
七舍的风波平息后，张明青很快融入了诺丁学院的节奏。
每日天不亮，他便悄悄起身，在宿舍后的空地上练一遍五禽戏，感受着胎息术带来的能量流转，而后才随着工读生的队伍去打扫学院，再赶去教室上课。
课堂上讲授的魂师基础知识，对他这个“过来人”而言不算新鲜，但他听得格外认真。
从魂兽种类到魂环年限，从魂力运转原理到武魂特性分析，他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些课本上的知识。
圣魂村的贫瘠让他深知，这些看似基础的东西，是多少平民孩子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宝藏。
当老师传授初级冥想法时，张明青却皱起了眉。
这套功法运转起来滞涩无比，魂力增长如同涓涓细流，他暗自估算。
若仅凭此法，不吃不喝全天修炼，且毫无瓶颈，从一级升到二级都需要九个月，若算上工读生的打扫任务和日常作息，怕是要一年出头才能晋级。
“难怪原著里六年级也没几个魂师。”他心里了然。
这初级冥想法，说是为底层百姓创造，实则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平民魂师的成长速度牢牢锁死。
张明青没按部就班，而是尝试用胎息养生术代替冥想。
让他惊喜的是，胎息术运转时，周遭的能量如同被无形的引力牵引，顺着毛孔涌入体内，流转速度远超初级冥想法。
原本九个月的晋级时间，竟缩短到了四个月，即便兼顾学业与杂务，六个月也足够升一级。
“这胎息术的品质，怕是能媲美顶级冥想法了。”他心中暗喜。
“虽不及唐三的玄天功能直接提升魂力品质，却能滋养体魄，长远来看，未必逊色。”
张明青没有急于提升魂力，而是借着弱电武魂的特性，他开始了一项更重要的工作——疏通经脉。
过去六年，他能以内视看清体内堵塞的经脉，却苦于没有工具疏通，如今有了魂力驱动的弱电，终于能动手了。
弱电微弱而安全，毫无杀伤力，张明青毫无顾忌地将其催动到极致，像一把精细的刷子，一点点冲刷着经脉中淤塞的杂质。
每一次冲刷，都伴随着细微的刺痛，但他咬牙忍着，他知道，这是破而后立的必经之路。
除了修炼与疏通经脉，张明青把剩余时间都用在了图书馆。
圣魂村的闭塞让他识字不多，全靠老杰克手把手教导才勉强能读写，如今面对满架的书籍，他像发现了新大陆。
从《魂兽图谱》到《魂力基础理论》，从《大陆地理志》到《历代魂师传记》，他一本本啃下去，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眼神里满是求知的光。
晚上回到宿舍，别人或闲聊或酣睡，他则盘膝坐在床上，继续用弱电梳理经脉，常常直到后半夜才睡。
学院的日子并非一帆风顺。
贵族子弟对工读生的刁难从未停止，他们那边有个六年级的魂师坐镇，每次冲突，工读生这边都讨不到好。
林莫言作为七舍老大，总是第一个冲上去，脸上的伤好了又添，添了又好，却从未退缩。
看着林莫言颧骨上的淤青，张明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当初推掉老大之位，本是不想惹麻烦，却让对方替自己承担了风雨。
思虑再三，他把五禽戏教给了林莫言。
“这是什么？花拳绣腿？”
林莫言起初满脸不屑，挥着拳头道：“有这功夫，不如多修炼魂力，早日突破魂师，猎杀魂兽，获取魂技才是正经事！”
张明青没辩解，只道：“你练练看，没用再扔也不迟。”
林莫言半信半疑地试了两周，态度彻底变了。
五禽戏看似柔和，练起来却浑身发热，不仅柔韧性、力量和协调性肉眼可见地提升，连反应速度都快了不少。
再跟贵族子弟冲突时，他虽仍打不过有魂技的对手，却总能避开要害，受伤次数大大减少。
“行啊你！这法子真管用！”林莫言拍着张明青的肩膀，眼里满是佩服。
日子就在这般平静与忙碌中悄然流逝。
春去秋来，院墙上的藤蔓绿了又黄，梧桐树叶落了又生，操场上的少年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有七舍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
一年时光，足以让青涩的果实染上成熟的色泽，也足以让坚韧的种子破土而出。
这一年里，张明青的弱电像一把不知疲倦的刻刀，不仅将他体内所有堵塞的经脉彻底疏通，更顺带洗刷了五脏六腑，连大脑都用微弱的电流刺激了数次。
最后一次刺激时，他没控制好力度，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一睡就是三天。
林莫言三人急得团团转，又是请校医又是守在床边，直到他醒来才松了口气。
而这次“意外”，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随着身体彻底通透，他的武魂竟悄然发生了二次觉醒。
指尖那微弱的静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能稳定存在的蓝色电弧，虽然依旧纤细，却带着明显的杀伤力。
与此同时，魂力也连跳两级，从一级直接升到了三级。
“低级武魂，电弧。”
张明青感受着指尖跳动的电弧，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虽仍算不上强大，却总算摆脱了“废武魂”的标签。
更重要的是，经脉通畅后，修炼速度再次提升，原本预估六个月升一级，如今五个月便可，一年下来，竟能提升两级半。
这一年的积累，也让他对先天魂力与武魂品质有了清晰的认知：
先天零到一级为废武魂，无战力，修炼缓慢。
两到四级一般为低级武魂，战力微弱，修炼偏慢。
五到七级大多数为高级武魂，战力不俗，修炼较快。
至于八到十级，基本都是顶级武魂，战力强悍，修炼神速。
他还意外得知，林莫言和王圣的先天魂力都是五级，难怪二人在少年贪玩的心性和在初级冥想法的桎梏下，魂力等级仍能领先同辈。
值得一提的是，林莫言在六年级这年，终于突破十级，成功猎杀了一头八十年的长臂猿，吸收魂环后成为了真正的魂师。
他的第一魂技是“力量增幅”，配合五禽戏练出的体魄，再与贵族子弟较量时，竟能不落下风。
工读生们被欺负的次数越来越少，七舍的笑声也多了起来。
一日傍晚，林莫言突然拦住张明青，眼里燃着好胜的火焰：“明青，再来打一场！我不用魂技，堂堂正正赢回老大之位！”
“你怎么还对这事耿耿于怀啊！”
张明青挑眉，故意叹了口气：“你都魂师了，我才三级，这不是以大欺小吗？传出去别人该说你欺负学弟了。”
“再说了，我都把压箱底的功夫教你了，你不用它守护七舍，反倒将矛头对准自己人，你要做弑师的逆徒啊！”
“我……”林莫言被噎了一下，急道，“我不用魂技和五禽戏！魂力也压制到三级！”
“那也不行。”张明青摊手：“你体格比我壮，力量比我大，还是欺负人。”
看着张明青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林莫言气得直瞪眼，却又不敢真强迫对方，只能恨恨地转身就走，接连三天没理张明青。
可到了第四天，他还是忍不住凑了过来，别扭地递过一个烤红薯：“喏，给你的。”
张明青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谢啦，林老大。”
“哼！”林莫言扭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温热与纯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