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诺丁学院
圣魂村的清晨向来安静，可这天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了。
“明青这孩子，我从小就看他行！”
“可不是嘛，瞧瞧这身子骨，一看就是当魂师的料！”
“圣魂村要出魂师大人咯，咱们脸上都沾光！”
夸赞声像潮水似的涌到老杰克家门口，昨天还对张明青避之不及的村民们，此刻挤在院子里，脸上堆着热络的笑，眼神里满是讨好。
有夸他相貌的，有赞他体格的，甚至有人翻出他小时候“懂事”的陈年旧事，仿佛那些嘲笑他是“魂兽杂种”的谣言从未存在过。
人群里，那个曾因女儿做噩梦而差点搬离村子的妇人挤到最前面，拉着老杰克的胳膊笑得格外殷勤：“杰克村长，您看明青这孩子多优秀，我家闺女跟他同岁，性子也好，不如……咱们先把娃娃亲定下？将来明青成了大人物，也能照拂着点我们家不是？”
那女孩怯生生地躲在父母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看向张明青的眼神里，早已没了往日的惊恐，反而藏着几分被大人教过的期待。
显然，昨天夜里，她父母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多少“魂师大人”“将来有福气”之类的话，连带着那点孩童本真的畏惧，都被硬生生洗成了怯生生的憧憬。
老杰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皱着眉把胳膊抽回来，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胡说什么！明青是要去学院修行的，哪能被这些事耽误？再说，孩子们还小，谈这个太早了！”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妇人讪讪地笑了笑，没敢再提。
张明青站在门内，听着外面的喧哗，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些人的变脸速度，比他前世见过的某些政客还快。
他懒得出去应酬，只是靠着门框，看着老杰克应付那些虚情假意的奉承。
还好，村里并非全是趋炎附势之辈。
日头升高些时，几家跟老杰克交好的农户提着袋子来了，里面装着饱满的红薯、新鲜的青菜，还有两个黄澄澄的玉米。
“杰克叔，明青要去学院了，带点粗粮路上吃，顶饿。”
送东西的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挠着头笑得实在：“家里就这些，别嫌弃。”
老杰克乐呵呵地接过来，往屋里搬时回头对张明青道：“你看，还是有真心盼着你好的，下午歇着，去跟村里的孩子告个别？”
张明青摇了摇头：“不必了，没什么可说的。”
他在村里本就没什么朋友，那些被谣言影响的孩子见了他就躲，与其虚情假意地告别，不如省下时间收拾行李。
老杰克知道他的性子，叹了口气没再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揣着干粮出发了。
老杰克给张明青准备的行李很简单，一件换洗衣裳，几块粗粮饼，还有素云涛开的证明和工读生名额文书，都被仔细地折好放在布包里。
中午时分，他们坐在路边的树荫下休息，就着村民送的苹果充饥。
苹果带着日光的甜，咬下去汁水四溅，张明青吃得认真，心里却在盘算着诺丁学院的事。
“还有多久能到？”他问。
老杰克望着前方的路，眯眼道：“快了，过了前面那道坡，再走半个时辰就能看见诺丁城的城墙了。”
果然，正如老杰克所说，半个时辰后，一道灰黑色的巨墙出现在视野里。
城墙足有两丈高，砖石垒砌的墙面上爬满青苔。
城门处人流往来，挑着担子的商贩、穿着体面的富人、扛着行李的旅人，还有气势不凡的魂师，喧闹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这就是诺丁城。
跟在进城的人群里，张明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城里的路是青石板铺的，虽然坑洼，却比村里的土路干净，路边的房子多是青砖瓦房，屋檐下挂着招揽生意的幌子，酒楼里飘出的肉香馋得人直咽口水。
“诺丁学院在城西边，我问问路。”老杰克拉着一个挑夫打听，很快就确定了方向。
两人沿着街道往西走，越靠近学院，路上的孩童就越多。
他们大多穿着统一的灰色校服，背着书包，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圣魂村那些光着脚丫、满身泥垢的孩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明青的心渐渐沉了沉。
同样是斗罗大陆的土地，圣魂村的孩子能吃饱就不错了，而这里的孩子却能体面地去上学，贫富的差距，从出生起就刻在了骨子里。
没过多久，一座气派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院门是两扇朱红色的木门，上面钉着铜钉，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写着“诺丁学院”四个大字，院墙是青砖砌的，比诺丁城的城墙矮些，却更规整。
往里望去，能看见几栋灰瓦白墙的教学楼，屋顶的瓦片排列得整整齐齐，不像村里的茅草屋，风大点就担心被掀翻，院子里种着不少树，枝叶繁茂，投下大片的绿荫。
“这就是诺丁学院……”老杰克看得直咂嘴，眼里满是羡慕，“真好啊……”
张明青却没心思欣赏景致，他的目光落在了院门口的两个门卫身上。
左边的门卫身材高大，肌肉虬结，脸上横肉丛生，眉头皱得像个疙瘩，眼神凶巴巴的，仿佛谁多看他一眼就要动手打人，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气息。
右边的则瘦小些，三角眼，鹰钩鼻，眼神滴溜溜地转，看着就透着股精明，或者说……猥琐。
因为比唐三大五岁，张明青也不确定门卫是不是原著中的那两位，不过这两人的面相看着就不是好相处的。
张明青心里了然，没等老杰克上前，他先一步走了过去，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清亮：“两位大叔好！”
两个门卫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这么热情。
那凶巴巴的门卫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三角眼则挑了挑眉，等着他下文。
张明青像是没察觉对方的冷淡，继续笑着说：“我跟爷爷刚从乡下过来，第一次见学院的门卫大叔，没想到这么有气势！您瞧瞧这位大叔。”
他指着凶巴巴的门卫，语气里满是赞叹：“这肌肉，这站姿，一看就是实力强劲的魂师！我估摸着，一拳打死一头牛都不在话下吧？还有这位大叔。”
他又转向三角眼：“看着就机灵！肯定特别会办事，不然学院怎么会把守门这么重要的活儿交给您二位呢？”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神里满是“崇拜”，仿佛眼前的两个门卫是什么大人物。
两个门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发懵。
他们在这儿当差好几年，迎来送往的学生家长不少，有讨好的，有敬畏的，甚至有趾高气扬的，可这么直白又热情的夸赞，还是头一回听见。
凶巴巴的门卫脸上的横肉松动了些，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却还板着脸道：“你这小子，真会说话。”
三角眼也笑了，搓着手道：“嗨，就是混口饭吃，谈不上重要。”
“大叔您太谦虚了！”张明青连忙道，“能在诺丁学院当门卫，那都是有真本事的！我以后要是能有您二位一半的实力，就烧高香了！真的，我打心眼儿里佩服你们，以后肯定以你们为榜样，好好修炼！”
这话说得，把两个门卫哄得心里美滋滋的。
凶巴巴的门卫忍不住挺了挺胸，带着几分得意道：“也不算什么，我现在也就十八级，再过两年，突破二十级，就能调到大城市当门卫了。”
“哎呦！”三角眼立刻露出羡慕的神色：“李哥你这进度可真快！我才十五级，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突破呢！”
“慢慢来，急不得。”
被称作李哥的门卫摆了摆手，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张明青在一旁适时地附和：“李哥真厉害！十八级啊！我现在才一级，想想都觉得差距太大了……以后有机会，还请李哥多指点指点！”
“好说，好说。”李哥被捧得飘飘然，连看张明青的眼神都温和了不少。
老杰克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平时话不多的明青，竟然这么会跟人打交道。
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他才赶紧上前一步，把布包里的证明和文书递过去：“两位大人，这是我家孩子的入学证明，他是来当工读生的。”
李哥接过文书，随意翻了翻，三角眼则打量了一下张明青和老杰克身上的粗布衣裳，虽然看着寒酸，但刚才聊得挺投机，也没为难的意思。
“工读生啊，宿舍在东边那排矮房，自己过去吧。”李哥指了指院子东侧，把文书递了回来。
“谢谢两位大叔！”
张明青连忙道谢，又冲他们笑了笑：“以后麻烦您二位多照应了！”
“去吧去吧。”
李哥挥挥手，心思还在刚才的夸赞里。
老杰克本想帮张明青把行李扛进去，却被他拦住了：“爷爷，我自己能行，您回去吧，路上小心。”
老杰克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舍，唠叨道：“到了学院要好好听话，别跟人打架，缺什么就写信回来……”
“知道了爷爷。”张明青点头，目送着老杰克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过身，拎起布包走进了诺丁学院。
一进院门，扑面而来的是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魂力波动。
路两旁种着整齐的梧桐树，树干粗壮，枝叶遮天蔽日，树下有石桌石凳，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围坐在一起，手里拿着魂师基础理论的书本，讨论着什么。
不远处的操场上，有学生在练习武魂，偶尔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或是兽武魂的低吼。
教学楼的窗户敞开着，能看见里面整齐的桌椅，墙上挂着魂兽图鉴和魂力等级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