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起云涌，剑起刀歌！
大墟的夜，浓稠如墨，寒风如刀，刮过嶙峋的怪石与枯骨，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黑暗中，无数贪婪、暴虐的目光闪烁。
低沉的嘶吼，与窸窣的爬行声交织成这片土地永恒的背景乐。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是文明遗忘的角落。
然而，在延康帝国那庞大而精密的视角下，这片禁区，却并非完全混沌。
监天司的观星台、镇荒司的巡逻队，如同触角般，始终试图渗透和解读着大墟的迷雾。
近日，数个指向大墟边缘地带的异常报告，被加急送到了镇荒司高层的案头。
“戊戌边军巡狩使厉血战小队，于大墟边缘区域遭遇强力抵抗，小队受创，无功而返。对手为两名疑似少年体貌者。”
“一者力大无穷，肉身强横，疑似传说古老霸体。”
“一者剑法通神，手段诡异，疑似掌握上古失传剑意。”
“据厉将军描述，其村中尚有数名实力深不可测之残疾老者坐镇……”
“南疆漓江派报备之五人探索小队，于‘大墟’区域附近魂灯尽灭。现场残留剧烈能量冲突痕迹及漓江剑阵碎片，疑似遭遇雷霆打击，无一人生还……”
“多支民间探险队及佣兵团报告，‘大墟’区域近期出现两个‘小魔头’，手段狠辣，劫掠物资，反杀邪修，疑似以杀戮为乐……其特征与厉将军所述高度吻合……”
“综合研判：大墟‘区域内，存在一隐秘势力‘残老村’，其成员包括多名实力未知之残疾老者，及两名极度危险之少年。此二少年，暂编号‘魔头甲’、‘魔头乙’。”
“魔头甲：霸体传承者，肉身无双，力可撼山，性格暴戾，喜近身搏杀，疑似有吞噬能量之诡异能力。危险等级：高！”
“魔头乙：先天剑体，剑心通明，技法近乎于道，擅长心神攻击与剑气破法，冷静狡黠。危险等级：极高！！”
“建议：提升‘残老村’及相关人员监控等级，暂列为‘不可控危险源’。建议由监天司主导，联合镇荒司精锐，进行二次深度探查，评估威胁，必要时……予以清除。”
冰冷刻板的官方文书，为秦牧和李长青打上了“小魔头”的标签，并将残老村列为了潜在威胁。
延康帝国的目光，已然将这片区域牢牢锁定。
然而，与镇荒司档案库中的凝重氛围截然相反，残老村内，却是一派诡异的“欣欣向荣景象”。
村口，秦牧正和瘸子“切磋”。
“臭小子！力气又大了！想震散老子这把老骨头吗？”
瘸子笑骂着，虽然被秦牧一拳震得假腿吱呀作响，却满脸红光，眼中尽是满意，严肃喝道：
“对！就这样！力要透，意要狠！别学那些软绵绵的花架子！咱们霸体，就是要一拳出去，神仙也得抖三抖！”
另一边，李长青正在司婆婆的指挥下，用铁条凌空修改着村子的防护阵法节点。
“左边三分，哎对！轻点轻点！你这剑气太利，别把老婆子的宝贝阵基戳坏了！”
司婆婆翘着兰花指，嘴里埋怨着，脸上却笑开了花，“啧啧，这心眼通透的，比老婆子我当年也不差了！以后这幻术阵法一道，总算有人能接着琢磨了！”
药圃里，秦牧龇牙咧嘴地泡在一个咕嘟冒泡、颜色堪比彩虹的药桶里，浑身皮肤开裂又愈合。
“叫什么叫！这点痛都受不了？”
“将来，怎么带领我们残老村走向辉煌的世界！！”
药师爷爷一边嫌弃地骂着，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泛着雷光的奇异草药扔进桶里，“给你加点料！霸体就是要千锤百炼！等你啥时候能把阴煞泉眼当澡盆，把天雷当按摩，才算有点样子！”
屠夫看着李长青以超越肉眼的速度，将一头浑身覆盖骨甲的凶兽完美分解，骨头是骨头，肉是肉，筋络完好无损，终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还行。”
哑巴拿着李长青帮忙初步淬炼过的星辰核铁，敲打得更加起劲，偶尔爆出一团危险的火光，他却咧嘴傻笑。
马爷的老马甚至允许秦牧和李长青一起骑着它在村子周围疯跑一圈，虽然下来后两人都差点散架。
哑巴又雕了好几个木雕，记录着两人成长的点点滴滴。
夜晚，村长的小屋里。
油灯下，村长看着眼前两个气质迥异却同样出色的少年，脸上是罕见的、毫不掩饰的欣慰笑容。
“外面的人，叫你们小魔头呢。”
村长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
秦牧眼睛一瞪：“谁？谁骂的？我去揍他！”
李长青则笑了笑：“魔头便魔头吧。师父们教我们道理，我们持手中之剑，心中之拳，问心无愧便好。”
“说得好！”村长抚掌，轻笑念道，“修行之路，何必在意他人眼光？是仙是魔，岂由他人定义？力量无分正邪，人心才有善恶。”
随即，村长他看着秦牧：
“牧儿，你的霸体，走的是最纯粹的力量之路。一力降十会，任他万般神通，我自一拳破之。”
“这条路，看似简单，实则至繁。你要学会的，不仅是力量的积累，更是对力量的绝对掌控，乃至……创造力量。你的未来，不应局限于这具身体。”
接着，他又看向李长青：
“长青，你的剑道，已然入门。心剑之意，在于映照与斩断。”
“映照万物本质，斩断虚妄阻碍。”
“你的路，更重悟性，重心境。剑道之极，并非杀戮，而是守护，是开辟。你的先天剑体，是天梯，但能攀登多高，看你自己的心能有多广。”
“你们二人，道虽不同，却可互为印证。牧儿的力，可让长青你的剑更加凝练，知道何为不可撼动之基。长青你的剑，可让牧儿明白力量并非一味刚猛，剑法亦有千变万化之妙。”
残老村的九位老人，虽然从未言明，但看着这两个由他们亲手培养、从懵懂孩童成长为如今足以独当一面的少年，心中的骄傲与满足，早已溢于言表。
他们自身残缺，困守大墟，各有各的遗憾与过往。但秦牧和李长青的出现，仿佛让他们看到了某种延续，某种希望。
他们将毕生所学、所悟，毫无保留地倾注在这两个孩子身上，看着他们发芽、抽枝、茁壮成长，那种少年成长带来的成就感，远超自身修为的突破。
残老村很破，大墟很危险，未来很艰难。
但有这两个孩子在，老人们就觉得，这片天地，似乎也没那么昏暗了。
“好了，”村长摆摆手，说道：
“魔头的名号，暂且让他们叫着。你们只需记住，不断变强，强到让所有质疑和恶意都闭嘴，强到足以守护你们想守护的一切。”
“是！”两人齐声应道，眼神灼灼，充满了无穷的斗志。
屋外，大墟的夜依旧寒冷刺骨，魔物的嘶吼依旧不绝于耳。
但残老村里，灯火温暖，充满了希望与生机。
九位残疾的老人，两位被誉为“魔头”的少年。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秦牧，李长青兄弟二人的强大，必将让整个延康帝国，乃至更广阔的世界，为之侧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