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后的排练

山雨欲来风满楼！

整个龙国的网络，在玄一道长那封霸气侧漏的“出征宣言”之下，彻底炸了！

疯了！

所有人都疯了！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主播冲突！这他妈直接升级成了一场万众瞩目，赌上尊严与性命的巅峰对决！

玄一道长的直播间里，人气史无前例地突破了千万大关！

无数狂热的粉丝和闻讯赶来的吃瓜群众，将这里当成了讨伐江小离的总指挥部！

“道长威武！今晚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专业！”

“哈哈哈！那个叫江小离的缩头乌龟！不是说要三天后才敢去吗？！现在道长直接骑脸输出！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估计已经吓尿了吧？现在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吹那么大的牛！”

“我话就放这了！今晚道长必将那裂口女斩于剑下，一战封神！而那个小丑，只配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群情激奋！

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到了极点！

他们仿佛已经预见到！玄一道长手持桃木剑，月下大杀四方！而江小离，则像一只可怜虫，被这股舆论的浪潮彻底淹没！

与此同时！无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疯狂涌入江小离那刚刚建立，还略显冷清的直播间！

他们不是来支持他的！

他们是来看他笑话的！

是来欣赏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在末日降临前的最后挣扎！

“主播人呢？怎么还不开播？不会是连夜扛着火车跑路了吧？”

“笑死我了！道长已经出发了，这边的主角居然还不敢露面？”

“兄弟们别骂了，给他留点面子吧，说不定人家正在写遗书呢！”

嘲讽！谩骂！幸灾乐祸！

如同最肮脏的污水，将江小离的直播间彻底淹没！

就在外界闹得天翻地覆，沸反盈天的时候！

风暴的绝对中心！那个被无数人或期待，或担忧，或鄙夷的男人——江小离！

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准时开播了！

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没有慷慨激昂的回应！

直播间的标题，简单，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平淡到了极点！

【阴间婚礼，最后一次彩排。】

当这个标题亮起的瞬间！整个网络，死寂了一秒！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以为自己看错了！

彩排？！

都他妈火烧眉毛了，你跟我说你要彩排？！

你彩排你妈呢！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猛烈，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愤怒和嘲讽！

“我操！我没看错吧？这家伙脑子真的被驴踢了！”

“最后的彩排？他以为这是什么？春晚吗？！”

“演！你接着演！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

“这是心虚了！他根本不敢正面回应道长，只能用这种装疯卖傻的方式来转移话题！”

所有人都认定，江小离，怂了！

他被玄一道长那雷霆万钧的阵势，吓破了胆！

然而！

当直播画面亮起！

所有涌进直播间，准备看他笑话的人！再一次，集体失声了！

画面里，依旧是那个不足十平米的破旧出租屋！

江小离，也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廉价休闲装！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任何慌乱！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紧张都看不到！

平静！

是一种令人发指的，稳如老狗的平静！

他甚至还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和煦的，人畜无害的微笑，轻轻挥了挥手。

“家人们，晚上好。”

“今天的彩排，现在开始。”

说完，他便不再看镜头一眼，仿佛彻底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唱歌！

当那首让无数网友听了都想连夜刨开自家祖坟的，阴间冥婚版《囍》的伴奏，响起的瞬间！

直播间里那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阴间味道，再次弥漫开来！

江小离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用麦克风，只是在清唱！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虔诚！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

那五音不全，调跑到外太空的破锣嗓子一开口！

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脸上露出了既痛苦又享受的变态表情！

就是这个味！

对劲了！

但这一次，和之前单纯的练习不同！

江小离的歌声里，多了一种东西！

一种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甚至为之战栗的东西！

情绪！

是饱满到快要溢出来，浓烈到极致的情绪！

他唱到“你瞧，那红白的囍”！脸上会露出幸福憧憬的灿烂笑容！

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仿佛真的看到了心爱的新娘，正穿着嫁衣，缓缓向他走来！

他唱到“唢呐吹，那锣鼓敲”！

会情不自禁地跟着节奏摇晃身体！

脸上带着傻气又真诚的喜悦！

像一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最幸福的新郎！

而当他唱到“那官人，笑起来”！声音突然变得凄厉悲怆！

脸上，是如同死了亲爹般的巨大悲痛！

眼中，甚至噙满泪水！整个人都因巨大的悲伤而微微颤抖！

那种幸福与悲伤的极致反差！

那种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地狱的恐怖情绪切换！

被他用一种近乎疯癫，精神分裂般的演技，完美地演绎了出来！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看傻了！

他们忘记了谩骂！忘记了嘲讽！

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里那个，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顺着他们的脊椎，疯狂向上攀爬！

这家伙！

他不是在唱歌！

他是在用自己的灵魂，进行一场诡异而神圣的献祭！

一曲唱罢！

江小离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停歇！

而是直接进入了第二个彩排项目！

尬舞！

他站起身！在狭小空间里！跳起了那套自创的，融合广播体操，秧歌和抽搐等多种元素的“招亲舞”！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滑稽！那么的不协调！

时而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时而又像一只被电击了的垂死青蛙！

但这一次，他的每一个动作里，都充满了故事！

他伸出手臂，做出拥抱的姿势！脸上露出痴情的笑容！仿佛拥抱的，是整个世界！

他原地转圈！眼神迷茫而痛苦！仿佛在寻找那个逝去的爱人！

滑稽的舞姿！配上堪称影帝的表情！

硬生生将一场搞笑的尬舞，跳出了悲伤，宿命的史诗感！

直播间里，已经没有人说话了！

所有人都被他这套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们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这个男人，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反复地，无情地碾压！

然而！

这，还不是结束！

当舞蹈彩排结束！

江小离！做出了那个让全网观众当场石化，道心破碎的终极举动！

他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廉价的，不知道从哪个服装店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缺了一条胳膊的塑料假人模特！

然后！在全网数千万观众呆若木鸡的注视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鲜红色的，不知是何材质的红布！

用一种充满爱怜和温柔的动作！轻轻地！盖在了假人模特的头顶！

做完这一切！

他后退两步，站直身体！

他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假人模特！眼神！瞬间就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爱慕，紧张，期待和无尽深情的眼神！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冰冷的塑料模特！

而是他那即将过门的，全世界最美丽，最可爱的新娘！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深吸一口气！

然后，缓缓地，伸出了他那只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

一遍！

又一遍！

反复练习着那个，他认为，这辈子最重要，最神圣的动作！

掀盖头！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

仿佛掀起的，不是一块破布！

而是一个少女最珍贵，一生的幸福！

当他将红布缓缓掀开！看到假人模特那张光滑，没有任何五官的脸时！

他笑了！

那笑容！灿烂！纯粹！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宠溺！

他甚至伸出手！用极其温柔的动作，轻轻抚摸着模特冰冷的脸颊！

嘴里，还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深情地喃喃自语：

“娘子。”

“你，真美。”

这一刻！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直播间里！

那数千万的观众，无论是之前谩骂他的，嘲讽他的，还是支持他的，担心他的！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这一刻，彻底完全地，不可逆转地当机了！

他们看着屏幕里那个，正对着一个缺胳膊的假人模特，深情告白的男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个，混合着恐惧，荒诞，和一丝丝敬畏的，空白表情！

疯子？！

不！

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

他是神！

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不被任何凡人所理解的！

孤独的神！

而玄一道长那边！那些原本疯狂叫嚣的粉丝！也全都闭上了嘴！

他们看着江小离那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阴间操作，在心底，升起了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寒意！

他们的道长要去对付的！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江小离这份“稳如老狗”！这份将所有嘲讽和质疑都视若无睹的淡定！

反而让他的形象，在所有人心中，变得愈发高深莫测！愈发不可名状！

而他那场即将到来的“世纪冥婚”！

也被蒙上了一层更神秘，更诡异，也更令人期待的面纱！

彩排结束！

江小离对着镜头，也对着假人模特，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然后！

在全网数千万观众依旧石化的注视下！

他干脆利落地，关闭了直播！

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一个彻底沸腾，彻底疯狂，彻底陷入逻辑混乱的网络世界！

和那即将拉开序幕的，玄一道长的狩猎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