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戴维斯终于松开了拨弄茶叶的杯盖,将其轻轻放回茶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大元帅是聪明人。”

“既是聪明人,就该知道,祸从口出。有时候,枕边风可比沙场上的刀剑,要锋利得多。”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这次却不是为了喝,而是将杯中温热的茶水,倾倒在了脚边的地毯上。

“别让朱家偌大的基业,因为几句蠢话,就这么脏了。”

做完这个动作,他站起身,不再看朱啸天一眼。

“竹云,我们走。”

戴维斯起身,牵着朱竹云的手,走出会客厅,走向元帅府的大门。

朱啸天身子一颤,只是恭声道:“恭送殿下!”

元帅夫人和二婶更是浑身一软,若不是互相搀扶着,怕是已经瘫倒在地。

那倾倒的茶水,不是倒在地毯上,而是浇在她们的心头,冰冷刺骨!

直到两人离开,朱啸天看着地毯上那片湿痕,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失魂落魄的妻子和弟媳,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他一言不发,只是猛地一甩袖袍,大步流星地走开。

......

从闺房到朱家大门,这条路,朱竹云走过无数次,却从未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

身旁男人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传递过来的力量,让她那颗因恐惧和绝望而冰冷的心,一点点回温。

她微微侧头,看着戴维斯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就是这份平静,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些天来,她如同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蛾,眼睁睁看着自己滑向被舍弃、被交易的深渊,无力挣扎。

而现在,这个男人,她的未婚夫,如天神般降临,一脚便将那张密不透风的蛛网踩得粉碎。

元帅府的大门敞开着,门外的阳光洒落进来,落在戴维斯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在朱竹云眼中,那身影,竟是如此的伟岸。

直到坐上返回皇宫的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身后朱啸天等人恭送的目光,朱竹云紧绷的神经才猛地一松。

她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戴维斯,嘴唇翕动了数次,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维斯,这一切……是真的吗?”

戴维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回到自己的寝宫,他挥退了所有侍从,并让石磨如一尊真正的石雕般,守在了宫殿大门外。

殿内只剩下两人。

朱竹云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心中的迷惘和疑惑终于化作了言语。

“你身边的那位老先生……还有我父亲的态度……维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维斯没有长篇大论地解释朝堂的博弈,也自然不会泄露半点关于系统的信息!

他只是低下头,看着怀中那双依旧带着些许不安的美丽眼眸,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残留的一丝湿润。

“竹云,你信我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笃定。

“从今往后,这星罗城,这整个帝国,没有人可以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朱竹云怔怔地看着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些日子里积压的所有恐惧、委屈、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决堤的洪水。

“我信!”

她当然信!

她猛地收紧双臂,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来。

“我当然信……维斯,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我以为,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要完了,会被家族当成一个无用的弃子,嫁给……”

她以为自己就要步上那些在权力斗争中失败的皇室女眷的后尘,在凄凉与屈辱中度过余生。

感受着怀中娇躯的颤抖,戴维斯心中涌起一股怜惜。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

许久,哭声渐歇,只剩下轻轻的抽泣。

朱竹云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一丝迷离的魅惑。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而复得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化作了最原始的冲动。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戴维斯的嘴唇。

这个吻,从一开始的青涩试探,迅速变得炽热而激烈,仿佛要将彼此彻底融入对方的身体里。

戴维斯感受着怀中身躯的柔软与温热,手臂稍一用力,便将她横抱而起。

朱竹云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

戴维斯则是抱着她,一步步走向内殿那张宽大的床榻。

纱幔轻垂,烛影摇红。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俯身而下。

……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

朱竹云慵懒地趴在戴维斯结实的胸膛上,指尖在他的胸口画着圈,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潮红,眉宇间积郁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滋润后的妩媚。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从地狱直升天堂的美梦。

就在这时,戴维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竹云,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

朱竹云好奇地抬起头。

戴维斯坐起身,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你我先前在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之上,会败给戴沐白和朱竹清,你真的以为,是我们的天赋不如他们吗?”

提及此事,朱竹云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那是她和戴维斯心中共同的一根刺。

作为星罗皇室最正统的继承人组合,却败给了足足比他们小上六七岁的弟弟和妹妹,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难道不是吗?他们……他们的实力提升得太快了,快得不合常理。”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

戴维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们,是走了捷径。而现在,也有一条更宽阔,更光明的捷径,铺在我们的面前。”

话音落下,他手腕一翻,一株奇异的植物出现在掌心。

那是一株通体如同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水仙花,花开六瓣,晶莹剔透,如同不是凡间的造物。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冷幽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只是闻上一口,就让朱竹云感觉自己体内的魂力都变得活泼了几分。

“这是……”

朱竹云的美眸中写满了震撼。

“仙品,水仙玉肌骨。”

戴维斯开口解释道。

“一株真正的十万年仙草。其性至阴至柔,药力温和,润筋、塑骨、生气血。”

“你的武魂是幽冥灵猫,最重速度与身体柔韧。此物能极大改善你的体质,让你的骨骼如同水中水仙,柔韧百折脱胎换骨,洗涤经脉。”

他将仙草递到朱竹云面前。

“服下它,无需任何特殊手法,只需将其花瓣含在口中,用魂力引导药力流遍全身即可。”

“到那时,你我联手再战,戴沐白两人,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