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还想看看,王延如何凭借“三十五”的气运,化险为夷,也是因此,他才没有及时出手,没想到,

王延只是平淡死去......死的就像一个小喽喽。

“虽然气运并非万能,但一个气运深厚的人,也绝不会这样轻易的死去。”

封明看向已经被箭矢洞穿的楚江。

【楚江】

【运:0(8)】

括号内便是楚江生前的气运。

普通人正常的气运一般只有个位数,楚江也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王延的气运……究竟体现在什么方面?

难道是......封明陡然想到一个方面.....

难道王延的气运就体现在遇见他了?这场死劫原本是由他来抵挡?

封明这样想着,心中不由自哂,

这样一说,

倒是他将王延害死了,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

封明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几个人还活着,这几个人离封明很远,静静地看着封明,眼眸深处潜藏着畏惧,

显然,这几个士卒已经被封明之前的表现骇住了。

封明打算走了,根据之前黑衣人的话语,整个东郡都已经被人攻陷,既然如此,他的护送任务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声音。

“壮士,请留步。”这是一道温婉的女声,声音有一种莫名的诱惑,便像是轻熟女般,勾人心弦。

封明停下脚步,缓缓转头,他想要看看,身后的人会说些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身穿古装,有一种丰腴韵味的妇人,妇人皮肤白皙嫩滑,宛若吹弹可破,眼眸处水波流转,似乎是让人的心都陷进去。

在场的其余士卒神色呆滞,双目盯着妇人,

似乎是要将身心都陷进去。

封明看着这个妇人,这妇人也看着封明。

两人一时无言。

封明看得出来,这妇人并不是一个擅长与人沟通的......她白嫩面庞上,此时已满是红晕,似乎刚刚那一句叫停封明的话,已用尽了她此生最大的勇气。

“你再不说话......我就先走了......”封明转身就走。

“等等!”妇人急忙叫停,然后道:“壮士,若是你留下,我愿意恳请父亲,授与你郡尉之职!”

郡尉......听到这个职位名称,

在场仅存的几位士卒呼吸急促起来,

所谓郡尉,掌管一地军事,统御万千兵卒,堪称诸侯,威福自用,这是普通士卒做梦都不敢想的位置。

妇人只是盯着封明,

她知道,若是封明走了,她孤身一人,再加上几个军汉,行走在这吃人的世道上,只会尸骨无存,

说不得,最后还是贴身相伴的这几个军汉下的手。

单单一个郡守之女的名号,

可抑制不住这些士卒的心思,当下这世道,只要随意找个地方一躲,

哪怕郡守,也休想找到人!

虽然眼前的封明和她也只是第一次碰面,但不知为何,妇人就是有种感觉,眼前的封明能够救她......这个人和那些粗俗军汉不同。

这人看起来好像更无法无天,可这种“无法无天”是一种对于万物的不以为意。

和那些服用五石散的士人有些相似。

“东郡都已经沦陷,你父亲都已生死不知,我又为何要相信你?”封明疑惑问向妇人。

妇人摇摇头:“不可能,我父亲在东郡根深蒂固,我们华家也是东郡名门大族......”

“那要是你父亲麾下士卒作乱呢?再加上流寇王巢......”

封明笑着问向妇人,他刚刚翻阅了下楚江的记忆,其中有关于华洛的信息,数日前,东郡卫卒作乱,再加上流寇......

华洛如今的身体都已经入土了,又怎么可能给他封官?

这东郡太守华洛平时对待士卒严苛,

也是该遭受如此一劫。

妇人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我不带你去东郡,但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封明给出了妇人选择。

妇人脸色犹豫,许久,还是没能做出抉择。

封明摇摇头,便转身离去。

等妇人想要回应时,她抬头,却发现封明早已远去,而在身后,几个士卒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中意味莫名。

妇人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踏踏踏!”

马踏大地之音传来,一少年神将驾白马而来,威势无量,速度极快,等到了妇人处,少年将缰绳勒紧,白马仰天嘶鸣。

“天哥儿?”妇人仰起头,看向白马少年,眼中满是惊喜,这少年乃是华家一庶子,但与妇人甚是亲厚,妇人对其从小照顾。

白马少年急忙下马,护住妇人,满脸关切:“灵姐儿,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刚刚有一壮士救下了我。”妇人摇头道。

“壮士......”白马少年目光环伺一圈儿,只见到尸体枕藉,无数残缺尸体堆叠起来,鲜血洒满这处不大不小的黄土地,不少尸体脸上皆是惊恐神色,像是遇见了某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少年走到一具黑衣尸首前,蹲下身子,将尸首上的黑色面罩摘下,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引入眼帘,少年眉头微皱:“这是楚江?是那位壮士杀的楚江吗?”

“嗯。”妇人点点头。

“这壮士是谁,竟然这样强,连楚江都能随手杀死?”少年扭头看向妇人。

“不知道,但听说是颜卿将军麾下士卒......”妇人回答道。

“颜卿......”少年念叨着这两个字眼,眉目间闪过一丝阴冷,然后他又看向妇人,露出阳光笑道:“灵姐儿,接下来你就先跟着我,回城吧,叔叔他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嗯。”

一想到马上回家,妇人脸上也微微一笑,在阳光下,这抹笑容笑得格外妩媚......少年看着妇人,眼眸深邃。

......

自从离开妇人后,封明就随机游荡在这个世界中,仍由着自己的心意,也没有什么目的,就只是单纯的在这个世界中,漫无边际的走着,

或许他是像看一看,游戏头盔编写出的小位面究竟是怎样的,

这一路上,他遇见了许多人,这些人在遇见他时,有一个共同而残忍的名字————“两脚羊”。

封明救下了这些人,从那些士卒手中

聚集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封明不再是独自一人行走,终于成群结队的,

一开始,那些士卒,蛮人看见他们会过来追杀,宛若看见了肥美的羊羔。

再后来,

那些士卒,蛮人躲得远远地,宛若看见了弑人的猛兽。

渐渐地,封明被所有人尊称为————“大贤良师”,

而他身边的这群人,也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乞活军”。

五年后,

平原上的一处简易营地内,

这里旌旗招展,人们虽然衣着简陋,但脸上满是笑容,不少人身体内还存在灵气,举手投足间,便可翻江倒海。

一处帐篷内,

一个中年汉子看着眼前封明,低着头,恭谨道:

“大贤良师,队伍里面的粮食快要不够了......虽然我们能够汲取元气生存,但普通百姓不行,现在该怎么办?”

此时封明盘坐在床上,星星点点的心灵之光突破物质的束缚,闪烁出晶莹的光斑,看到这样一幕,中年汉子心中愈发虔诚。

封明看向中年汉子:

“你想干什么?”

这中年汉子名叫马元,封明遇见他时,这中年男人的妻子和儿女都被胡人杀了,封明屠戮了那些胡人,这中年汉子从此就跟着封明,忠心耿耿。

封明还将他创造出的“狂人”体系传给了马元,其如今的实力,能够正面硬抗一直千人有甲士卒。

“攻下东郡,就能获得足够的粮食,并以其为根基,席卷天下!”马元眼中闪烁精光。

封明点头:“就按照你说的般吧,好好安排一下,不要死太多人。”

“嗯。”

马元低下头,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之后,马元起身,从帐篷内走出去,许多人正在帐篷外来回逡巡,马元出去时,这些人便纷纷围上来:

“马元,大贤良师怎么说,同意了吗?”

“大贤良师的态度是什么?”

“......”

这群人七嘴八舌,围着马元询问。

马元扫视众人,面色沉重,众人原本热闹的景象也在陡然间变得安静,有人失望道:

“难道大贤良师拒绝了吗?”

其他人也纷纷无言,在这“乞活军”中,大贤良师的话语就是圣旨,没有人能违背大贤良师......若是大贤良师不想要攻打东郡,

即便他们再怎么想,也是无法执行的。

马元哈哈大笑:“哈哈哈,大贤良师已经同意了!”

众人一开始错愕,然后是兴奋,最后一拥而上,打向马元,这家伙分明是在故意逗大家玩,

讨打!

一番玩闹后,

众人回到自己的营地,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如今整个“乞活军”,约有二十万人,大军绵延千里,拖家带口,每日粮草损耗,不知凡几。

哪怕其中中高层,都已经开始修炼,能够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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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旧维持艰难。

大帐中,

封明盘坐着身子,一道道心灵之光或明或暗,从他周身显露而出,渐渐地,这些心灵之光又被其压下,归于身躯之内,

他看向大帐中的天下堪舆图:

“要攻伐天下吗......”

争鼎之事......封明之前从未设想过,他救下这些“乞活者”也不过只是出于一时善心,在救下这些人时,封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圆满许多,心灵之光亦璀璨不少。

他就这样一路救,人群也就这样一路更随着他,

渐渐地,汇聚成了这二十余万众的磅礴大势,封明现在愈发清晰的感受到,这天地有一股运降临在他的身躯回荡......

......

“乞活军”虽说看起来杂乱,但有着它自己的顺序,麾下有着各大渠帅,这些渠帅或是统帅数千人,或是统率万余,不一而足。

如今一朝而动,便是整齐划一。

仅仅只是数天,东郡便已是遍地狼烟,在“乞活军”功法之下,不过十天,整个东郡的县便已经大多被攻下,

仅剩下一座东郡郡城,宛若瀚海孤舟,随时可能在“乞活军”军锋下覆灭,

这样的强大战力,

举世皆惊!

东郡郡城中的一处豪邸,

一个妇人坐在深闺中,双目中满是忧愁,庭院之中批把树亭亭而立,她手中拿着针头,胡乱刺绣着,像是有着什么烦心事儿......

若是封明在场,定然能够认出,这妇人赫然就是他在五年前遇见的那位,相比于五年前,这妇人如今愈发消瘦了,但这样的“瘦弱”,反而有种病西子之美。

“吱呀————”

闺房门被打开,一个面目俊朗,身穿甲胄的青年将军走进来,不由分说,便抱住了妇人,将头深深迈进妇人怀中,吸了一口。

妇人神情厌恶,但身体确实僵直,无动于衷,她冷冷道:

“华天,你离我远点儿!”

青年将军一副垂泪模样:“灵姐儿,你之前可都是叫我天哥儿的,现在这么冷冰冰的,真是叫我好伤心!”

妇人厌恶道:“自你五年前,杀了我父亲,引贼人入东郡之后,我们就已恩断义绝了。”

“唉,叔父对士卒严苛,对待百姓如对待自家牲口,这样的人,在这等大争之世,如何不死?哪儿能不死?也幸好是我拔乱反正,要是换了别人,怕是我整个华氏都已被族灭!”

“而且叔父也并非我杀死,而是被那群逆贼所弑,相反,我已将那王姓逆贼杀死,以告诫叔父上天之灵!”

青年将军拍着胸膛道。

妇人无言以对,只能冷冰冰的不说话。

青年将军也无所谓,自顾自的脱起了衣服。

妇人神色渐变,再也无法维持那冰冷模样:“华天,你......”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

床动个不停,嘎吱嘎吱的。

等骤雨初歇,

妇人发丝凌乱的躺在床榻上,幽怨的看着青年将军:“天哥儿,你这下满意了吗?就只会糟蹋我!”

也不知为何,自五年前,天哥儿就爱和他玩这种游戏。

直叫人羞死!

青年将军只是笑着,然后站起身,穿着衣服:

“灵姐儿,明天我会安排一些人把你送出城......送进一个寺庙里,等到一个月后,我会来和你们汇合。”

“发生了什么?”妇人只是待在深闺之中,并不止外界事宜。

青年将军神色凝重:

“乞活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