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无情杀戮
大厅内充斥着欢呼声。
半分钟前，看到剑崎律势不可挡劈开金属大门时，镇守在一楼的士兵们心中是绝望的，甚至有人已经做好了被瞬杀的准备，疯狂的射击也不过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搏。
但胜利却来得太过突然，这个魔神般的男人竟被弹雨吞没，颓然地倒在血泊中，不再呼吸。
直到这时，士兵们才意识到这个简单的事实——剑崎律从来都不是什么不死怪物，不过是和他们一样血肉之躯的人类。
或许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滤镜太恐怖，才给他们一种不可能战胜的错觉。
赢了，居然真的赢了！
先前还慌不择路的领队带着从容与傲然，他双手负背，慢悠悠地踱步走到剑崎律尸体前，用力朝他腹部踹了一脚。
剑崎律的尸体在重踹下抽搐了一下，鲜血从伤口汩汩涌出。他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涣散的瞳孔倒映着天花板的惨白灯光。
领队咧嘴一笑，迫不及待地掏出对讲终端，眉飞色舞道：“报告指挥室，在我的指挥下剑崎律已被射杀，确认死亡，完毕。”
指挥部那边全员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一群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竟把剑崎律给杀掉了？
简直难以置信！
短暂的惊骇后，他们连忙让领队传送相关证据，很快得到剑崎律死状凄惨的照片。
短暂的呆滞后，他们脸上纷纷露出释然的笑容。
在今天下午，指挥室就做好了预案——一旦剑崎律成功攻入总部大楼，所有机关高层都必须立刻乘直升机撤离避难，并让所有大楼内的作战员都留下阻拦。
这相当于舍弃了三分之二的机关战力，从此清除机关将陷入一段漫长的低谷。
如果可以的话，防卫省也不愿意断尾求生，但比起被那个男人斩尽杀绝，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这样一来，宣言将在凌晨发动的灾害——「百鬼夜行」的也成了无稽之谈。
叛徒剑崎律，你死得真是太好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秘密房间内惴惴不安等待的诸位高层们也收到了这一消息。
证据确凿，容不得质疑。
防卫省高层们都长吁一口气，低声欢呼起来。而坐于首位的中谷彻人的表情毫无波澜，只露出一丝不可察的淡笑，仿佛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作为国家重臣，他可不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辈而失态。
其他派系的高层们则交换着眼神。有人对着黑屏的显示器摇头，不知是在惋惜剑崎律的殒落，还是在遗憾自己押错了筹码。
“各位，警戒可以解除了。”
中谷彻人率先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在防爆门上输入密码，带着一众亲信们从容离开。其他派系的高层见状，也都表情复杂，纷纷跟随而出。
队尾，一向擅长阿谀奉承的德川轩却意外的步履迟缓，目光游移。他始终怀疑剑崎律的死讯，却明白中谷等人不会重视他的疑虑。
犹豫再三，德川轩低声吩咐迎上来的手下：“直升机先不要撤，我正好有事情去天岩户。”
“是。”手下虽有些不解，仍是恭敬应道。
一楼大厅。
每个士兵仍沉浸在狂喜之中，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连升两级，巨额奖金，从默默无闻的自卫队员一跃成为国家英雄！
看向欢呼雀跃的士兵们，领队只是抬手轻轻下压，所有欢呼声瞬间凝固，等待着他的发言。
在他的指挥下成功击杀剑崎律后，他在士兵心中的威望已到达了巅峰，此刻即便是首相亲临，恐怕也难以获得这般绝对的服从。
“诸君，今日我带领你们干了一件大事，诛杀了反国家、反人类的逆贼！”领队高举双手，声音因亢奋而颤抖：“欢呼吧，雀跃吧，这光荣的事迹将载入史册，成为我们一生的荣誉！”
他笑得很是灿烂，脑内已经在畅想自己受到高层赏识一路进入防卫省决策层，从此呼风唤雨，走向人生巅峰了。
一番自认为慷慨激昂的演讲后，领队微微扬起下巴，等待着士兵的赞誉。
然而，士兵们却没有如预期般喝彩欢呼，而是面色惨白地望向他——不，是看向他身后某个存在。
背后传来脚步声——轻得几乎不可闻，却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领队的身体突然僵直，自耳边传来几声轻笑。
“......不是哥们，你戏这么多吗？我也就躺了个几分钟啊，再不起来你是不是都想竞争日本首相了？”
不知何时，剑崎律全身的伤势尽数痊愈，像对老朋友打招呼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猛地用力——
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领队的右肩胛骨被瞬间捏碎，表情扭曲。
他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如破布袋般甩向旁边的墙壁，砸出人形凹陷。
头颅歪斜、口鼻冒血，竟被强大的冲击力直接砸死。
整个大厅陷入死寂。
近百名士兵的瞳孔同时放大，有人枪带滑落肩头都浑然不觉，压抑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原来，他们死亡的命运并未改变，只是神明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射、射击，杀死这个怪物啊啊啊！！！”
就在这时，一声嘶吼打破死寂，所有人都如梦初醒，纷纷举起步枪扣动扳机，枪口同时喷出火舌。
没错，就算剑崎律能复活，肯定也需要几分钟时间。
他的目标是防卫省高层，只要趁他复活时往外跑就安全了！
望着眼前再度倾泻而来的死亡弹幕，剑崎律“啧”了一下，轻轻摇头。
看来，自己是被看扁了啊。
“「绝对专注」。”
低喝一声后，眼前呼啸的子弹瞬间变得极其缓慢，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弹头旋转时与气流摩擦的波纹。
“步法，缩地。”
剑崎律猛然压低身形，速度快得甚至产生了残影，瞬息间便突破弹幕，已然逼近士兵队列。
虚幻太刀自手心浮现，寒光乍现，以迅雷般的攻势将眼前的所有士兵尽数斩杀。
这些绝望的士兵到死都没明白，为何这次剑崎律会不惧他们的枪林弹雨了。
确认无一人生还后，剑崎律嘴角噙着笑容，从领队的尸体中摸出权限卡，优哉游哉地走向已经解除封锁的大楼电梯。
“我会不会太狡猾了呢？”
凭借先天超人般的直觉，剑崎律已经预料到了金属门后存在埋伏的士兵，他干脆将计就计，故意被射杀一次。
理由很简单，那些防卫省高层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们深知总部大楼这座坚固的堡垒被攻破后，剑崎律杀上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因此肯定做好了避险预案。
剑崎律可不愿意在突破重重封锁后，发现最终扑了个空，白忙活一场。
拥有异能「本我覆写」一事尚未暴露给机关，这表明机关任何人都不知晓自己能通过存读档复活。
一旦确信自己死亡，整栋大楼的警戒等级都将下降，连原本严阵以待的指挥室众人都会松懈。
正是直捣黄龙的好时机！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滑开，剑崎律哼着小曲踏进电梯中，用权限卡刷取并按动楼层，双手抱胸倚靠着电梯墙壁。
监控探头的红灯规律闪烁，但他甚至都不屑去摧。
此时此刻，整个总部此刻必然沉浸在虚假的胜利中，连最基本的安防都松懈了。
证据便是——哪怕一楼的士兵已被自己杀了个干净，警报系统却依然维持着最低警戒状态，根本无人查看。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开始匀速跳动，缓缓上升。
......
......
总部大楼四十七层。
这里是整栋大楼的指挥中枢，高层官员的聚集地。
如此核心的区域自然戒备森严，除了两名课长级战力坐镇，还有四位副课长在此驻守。剩下三名——月见雪姬叛逃、片桐金时因与剑崎律关系友好而被安排在其他楼层。宫泽悠马确认死亡没多久，副课长之位还无人替补。
除此之外，大部分精锐作战员也都在此地警戒，确保高层们的安全。
在众人兴致勃勃的议论、吹捧声中，加藤结衣却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双臂交叠在胸前，凝视着窗外东京的夜色。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与室内的喜庆氛围格格不入。
“加藤课长，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五课课长北川吾走到加藤结衣身边，语气中关切，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她曲线玲珑的娇躯。
“真想不到剑崎律就这么死了.......”她轻叹口气，语气颇为惋惜，“听说他实力强劲，我还想与他一较高下呢。”
作为对灵异作战一课的课长，追求与强者的对决是她最纯粹的渴望。她的实力与东山健司持平。考虑到她只有二十六岁，潜力高于东山健司，因此被评为机关公认的明面最强。
“你啊，还在想这种事，能不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北川吾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
加藤结衣与他是青梅竹马，他自国中起就对加藤结衣抱有憧憬，谁知前者却对男女之事完全不感兴趣，一心想要变得更强，最终在机缘巧合下加入了机关。
而北川吾同样不是个简单角色。凭借着对加藤结衣的执着，硬是追着她的脚步进入机关，虽说是七大课长中最弱，但论战力也算比常人厉害太多了。
执着，是他最为可贵的品质。
“美丽的加藤小姐，请问你明天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
“没时间。”加藤结衣目光灼灼，丝毫不在意北川吾的邀请，“我明天要仔细分析剑崎律的每一场战斗录像，并在训练场进行模拟。”
“......好吧。”北川吾灰头土脸道。
就在这时，远处的电梯缓缓开启，声音将在场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有人认为是那领队先行一步来汇报情况，笑着迎上去：“哈哈哈哈，上野你这家伙，以后要飞黄腾达了！”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人后，笑容骤然凝固，如同活见鬼般张大了嘴巴：“剑剑剑......”
只见剑光一闪——
那人的身躯沿着中线缓缓分开，内脏哗啦散落一地。
确认死亡的剑崎律......竟然复活了？！
突如其来的异况让在场所有人都惊骇不已，只感觉自己在做梦。
短暂的愣神后，他们纷纷拔出武器，或是枪械或是刀剑，自不同方向朝剑崎律发动攻击。
“很好，没有熟人。”
扫视一圈后，剑崎律心念一动，漆黑的渊铠在此刻覆盖全身，硬是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两把长刀，干脆利落地将胆敢近身的两人腰斩。
他的身影骤然模糊如鬼魅般闪烁，突入人群的刹那，某位副课长的头颅已高高抛起，颈动脉喷出的血柱在天花板绘出泼墨画。
“剑崎律......我要杀了你！！”
怒吼声中，十几个精锐作战员同时发动异能，竭尽全部精神力纷纷打出各自的最强一击，企图将他撕碎。
即便是剑崎律，在种类繁多的异能互相叠加下也会感到颇为棘手......但也仅仅是棘手的程度罢了。
只见他探出覆着黑甲的手臂，掐断其中一人的脖颈，以他的身体为挡箭牌挡住灼热的异能光束。太刀寒光一闪，紧接着穿透第二人的心脏。
在副课长与精锐们的围攻下，剑崎律依旧淡然自若，宛如随意收割性命的黑色死神。
“可恶的叛贼，竟敢杀我的部下！”
北川吾的怒吼震碎周遭玻璃，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全身，凝结成荆棘状的尖锐铠甲。
“加藤，我们一起上！”他转头喝道，却猛然怔住。
加藤结衣此刻竟不自觉地跪倒在地，娇躯剧颤。
那双总是充满战意的眼眸此刻正紧盯着剑崎律，满脸潮红。
她的眼中闪烁着北川从未见过的、近乎虔诚的狂热光芒，仿佛在绝对强者面前，身为女性的臣服与膜拜。
“......好、好的！”
听到北川吾的喊声后，加藤结衣如梦初醒，忙不迭站起身，化为一道流光，拔刀向着剑崎律所在的方向冲去。
北川吾的面容突然扭曲了一瞬，一股没来由的妒火突然在胸腔翻涌。
他竟荒谬地觉得，只要剑崎律随意勾动指尖，那个与他并肩成长至今的倔强身影就会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