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宇看着白黎在地图上圈圈画画。

在她的笔下,五十个岗哨有的在大树上,有的在突出的大石头后面,还有的在灌木丛中……

岗哨都设在不起眼的,隐秘到没人说,别人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地方。

五十个岗哨把石崖村团团包围在其中了。

这样无论挝军从哪个地方进来,都会受到弩箭袭击。

岗哨一旦放箭,他们军营就会收到警报,能够迅速做出反应,前往截杀敌军。

不像之前,岗哨离兵营太近,岗哨被挝军消灭,快到兵营他们才知道敌军来犯,反应太迟了,才被敌军打个措手不及。

“白元帅不愧是兵家奇才,这岗哨设得如同一个堡垒,把村子和兵营牢牢地护在中间,敌军无论从哪里进攻,都会受到岗哨弩箭攻击。

而他们只能干受着,奈何岗哨不得。”

上官宇看得热血沸腾,这样布防的话,无论挝军再诡计多端都会束手无策。

“挝军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的部落中人?”

这个问题,白黎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

“挝国原本是多个部落统治,几十年前,有现在的国君蚩木烈先祖吞并残杀各大部落,统称挝国。

一些小部落四散逃窜,听说有的为了躲避追杀,还去了域外……”

白黎忽然想到蚩部落,难道他们就是几十年前逃去域外的一支?

“……现在他们为了攻打我国,又召集了臣服的部落,和移居在外的部落,许以重利,让他们打头阵。”

“还别说,各部落的歪门邪道真有两把刷子,之前几次让我军损失惨重……”

上官宇接着说了挝军那些会遁地,飞天的怪人怪招。

白黎听完微微蹙眉,按照他说的,遁地应该是一种在末世早已失传的隐术,练到顶峰者,可遁地御行百里。

至于飞天,更加简单,他们只是模仿鸟类在两肋下装上薄而坚韧的木板,飞行时两臂用力扇动木板,带动人体腾空而起。

“他们是不是飞不远,飞不高?”

遁地的白黎已经有了对付办法,还有飞行的问清楚点,相信很快也有办法了。

“是的,他们飞行前须借助高处滑下,两肋翅膀不停扇动,才能飞到大树般高,行程不超过一里。”

“呵!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是小孩子过家家!”

白黎轻笑一声,心里有了对策。

上官宇“……”

不是,人家会飞诶,你要不要听听你这说的什么?

“放心吧,有我在,那些妖魔鬼怪通通蹦哒不起来!”

这时,门外有士兵来报,木大夫回来了,要不要请他过来。

白黎急忙摆手,自己亲自前去会他。

上官宇命人带她前去,待白黎走后,急忙叫来各头目,把五十个岗哨落实下去。

白黎跟在领路士兵身后,走在熟悉的操练场上,不禁感慨万千。

想当初她为了替家人平反,被南宫珉哄进了军营,就在这里日日跟一群大老爷们摸爬滚打训练,如花的姑娘家混得像个泥猴儿。

吃过流放的苦,那个时候,她对皇上是有怨的,怨他忠奸不分,昏庸无能。

曾经想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狗皇帝带着家人逃出大周,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隐居起来。

可她爹对皇上对大周忠贞不渝,她这个想法还没说出口,就被掐灭在萌芽当中。

更何况,她找不到与世隔绝的地方。

大周皇帝不好,其他国家的皇帝更加不好。

听说还有专门要老百姓进贡童男童女给皇帝练长生不老药的。

我的乖乖!

简直是炸裂了白黎的三观,要是自己身处那个国家,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把变态皇帝给灭了!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在大周苟起来,伺机为自己为家人谋福利。

后来皇上千里追来,对她许以好处,跟她约法三章,要她立军功,替家人平反。

再后来才知道,她爹蒙冤抄家流放令有内情,是皇上和他演的一则苦肉计,目的是让魏王对她爹放低戒心,皇上寻机收拾他。

她爹在黔西一边帮皇上寻宝,一边蓄势待发,助皇上一臂之力。

当她知道这一切时,真是气得牙根直痒痒。

一是气她爹连一家人都蒙在鼓里,二是气皇上哄她做事,替家人平反。

明明就是他们合演的一出戏,却把她当猴来耍!

当时她气得还没来得及撂挑子走人,挝国西蒙频频派兵来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感让她顾不上私怨,立即带兵上阵……

“……白元帅?”

见她看着操练场发呆,领路的士兵壮着胆子叫了几声。

见她没有反应,在犹豫着继续叫还是等时,她终于回神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白元帅,咱继续走还是……”

“走啊走啊!”

白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她不知不觉中竟沉醉在过去之中了。

穿过操练场就是一排排营房,中间是后厨,把男兵女兵营房分开两边。

士兵领她直接穿过营房,来到营房后面几间单独的房子那里。

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药材香味儿,这里就是军中大夫居住的地方。

不过两年前白黎走时,木大夫还没来这里。

士兵在最尽头一间屋子门口停下,门口一人正在晾晒刚刚采摘回来的新鲜药材,那不是木大夫是谁?

“木大夫,在忙呢?”

那人慢吞吞地把药材摊开,摆好,才回头。

“谁啊?”

“木大夫,是我,白黎。”

“白黎?白元帅?”

确认了来人,木大夫眼睛腾地亮了。

“你这丫头,终于舍得来看我这老头儿了!”

“木大夫,我这不是忙吗?这不,一有空就来看你来了!”

“是没有药了吧?”

木大夫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

白黎摸摸鼻子,她药物紧缺是事实,来看木大夫……额,也是事实。

“木大夫……”

“好了,进来吧!”

木大夫转身进屋,白黎赶紧跟上。

士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因为木大夫为人古怪,未经他允许不能进入他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