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吧。”黑刀淡淡的对严与说道。

严与对于黑刀说的话有些震惊,可对于这位破军境高手的实力,他十分的相信,但当他准备带人离开之时,还是高声问了一句:“你不会有事吧?”

黑刀此时变得沉重,他明白,自己如果愿意守在这里,将是万劫不复之境,但若是自己不守在这里,可能便会牺牲主公弟弟的命,即便他明白,自己的命比这个废物的命更加重要,可是想到主公的恩情,他更加明白,不能让这个人死。

面对严与走时的最后一句问候,他平时最看不起这个废物,但到了这可能必死的局面,却还是听得有些暖心,只听其回答道:“我会有什么事?”

那话十分的冷漠,却也让严与安了心,孙策军众将正想继续追赶时,一条巨龙就这么漂浮在了空中,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在那黑刀的身后,还有数百个没有离开的士兵。

这是严与留给他断后的军队,率先向着黑刀出手的是贺齐,那龙魂向着黑刀冲了过去,而黑刀手中的大刀用力一劈,便打偏了那巨龙飞行的方向,而第二个出手的,便是程普,程普的身体上发出阵阵蓝光,几乎在一瞬间,他在手上凝聚出一个电球,他将那电球奋力抛出一瞬间向着黑刀冲去。

程普的心中不由的想到,只要这电球攻击到了黑刀的身体,即便被他用武器挡住,也能暂时麻痹他,让后面的人有攻击的机会。

可惜了黑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黑刀的身前凝聚出一块盾牌,电光撞到盾牌,瞬间消散。

那巨龙的身影渐渐浮现在了刀身之上,那刀身突然变长,变成了一节一节的,那每一节都像是可以摇晃似的,而巨龙的头便浮现在了,那刀头十几米开外,而那巨龙并没有尾巴,他的身体尾部紧紧连接着大刀。

黑刀用力一挥手中大刀,那巨龙突然缩起了身体,在挥动的一瞬间,他探出头来,紧紧向着黄盖咬了过去,黄盖见此高声怒吼一句:“石甲”

巨石覆盖住他的身体,他便这样硬生生挡下了这一次攻击,那巨龙松开了口,冲着他身体的另一边飞去。

黄盖身上的石甲忽然碎掉了,曾经被他引以为豪的技能,竟然就挡住了这巨龙的一次攻击,黄盖不由的有些愤怒,他运转内力那石巨人马上被召唤了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那石巨人高高跃起,向着黑刀攻击而去,可这样的攻击还是太鸡肋了,盾牌再次召唤而出石巨人的攻击被这么轻松的挡住,随后盾牌一阵,石巨人便被震飞上百步,而在黄盖后方的许多士兵便被这样轻易的砸倒。

四人的眼神不由的变得震惊,他们不由自主的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强者”

黑刀的实力刷新了他们的认知,但是人也明白,那把武器才是让黑刀不断战胜他们的关键。

贺齐举起长剑向着黑刀冲锋而去,极寒之气附着在他的武器上,黑刀也急忙举起长剑抵挡,这一次贺齐的力量极其强大,再加上深海之眼的力量,竟推的黑刀不断后退。

突然那巨龙转头准备从背后咬死贺齐,可当那巨龙头绕到贺齐背后时,石巨人却冲了过来一拳打掉那巨龙的满口牙齿,那巨龙的眼神变得愤怒,忽然他长出了更锋利的牙齿,一下便吞掉了黄盖的石巨人。

贺齐也顺势向后退出十几米,此时的韩当向前前进两步,只听他说道:“咱们一起上”

一旁的三人点了点头,四人同时向着那黑刀冲了过去,可那刀头上的巨龙身影消散,那刀继续分着节,彻底长成了十几米的长刀,那长刀卷起将黑刀围在其中,四人的攻击便这样轻易的被黑刀挡下。

而那刀上光芒并发,瞬间将四人震飞出十几米,此时黑刀将围着自己的长刀竖直起来,只听他对四人说道:“我本以为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没想到孙策手下都是你们这样的废物”

突然之间……

此时的严与走在回城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了路上与黑刀的斗嘴:“黑刀,你就是我大哥的一条狗”

黑刀不屑的说道:“你可连一条狗都不如”

严与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嘲讽:“大哥这次让你来,你可是要拼了命的保护一个狗都不如的我。”

黑刀突然说道:“谁说我不能先离开的?”

严与继续说道:“那我大哥一定会要你命”

黑刀笑了一笑说道:“那我就去黄泉路上找你。”

严与因为黑刀而伤心着,但是他不断的期盼着奇迹的出现,他希望一定会有奇迹,可也明白太难了。

蒋钦突然射来的箭,击穿了黑刀的肩膀,此时的黑刀极为愤怒,但陈武的流星锤已经直直的向着他砸来,当他闪开这一击时,重新组合成的石巨人一拳将他击飞,此时贺齐的巨龙瞬间穿过他的身体,长龙打出两道刀芒,便这样从他的身上划出两道伤口,而韩当的火球便这样向着他冲了过去,他的心中也不由得绝望了,但只听他高声喊道:“我死,也要拉你们所有人垫背”

“噬魂巨龙”黑刀高声喊道,那巨龙便这样从他的身后冲了出来,一瞬间凝聚成一道强大的攻击,而此时的黑刀瞬间爆体而亡,几人虽在一瞬间退出了十几步,但他们明白,这次灵魂攻击真的有可能让他们所有人魂飞魄散。

忽然程普举起一面盾牌,挡在了众人前面,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温柔:“这次,就让我来替大家死吧。”

他是孙策将领中最见多识广的一个,也许是读的书多一些,认识的东西也多,当孙策孙权找到稀奇的东西,总喜欢让他来辨认。

而那日的井边孙坚捞出了一个玉玺,他也立马认出这是传国玉玺,那个金边太过亮眼,那块宝玉太过美丽,但终究是在宝玉之下,孙坚葬送了性命。

记得在孙策军中,他还有个最讨厌的人,叫什么周瑜,名仕的作风让他看起来特别不舒服,但对于这个人,他也仅仅只是不喜欢,并没有主动的去排挤。

当有人不经意间问出问题时,他也总会不经意间用他的认识来回答,可现在他可能再也没法为主公回答问题了。

刀芒瞬间划过了他的身体,那是灵魂攻击,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受伤,可他明白自己可能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可他竟然还有意识,有感觉。

怎么会这样?他不由得想道。

“因为你的身体里,还有我融合的灵魂呀”那是祖茂的声音。

当他向前方看去时,一个绿色的虚影跪在他的前方,而那虚影之上还挂着一个红头巾。

他不由得流出了阵阵眼泪,他不敢相信的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

几年前的时候,祖茂问他该怎么当一个好的将领?他是这样回答的:“为主公效死命,万死不辞”

他那个不经意间的回答,祖茂便这样永久的记在了心里,后来祖茂也死了,成功做到了万死不辞。

他真的做到了万死不辞,可程普心中的悲伤又是何人能解呢?

程普不由的哭了出来,他的心中不由的想到:“祖茂,你为何总是这样?牺牲自己很感动吗?可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吗?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

程普的眼泪流了出来,他便这样哭着哭着。

他倒在了那桥边,那日的风继续吹着,记得当时在西凉平定战乱之时,一只暗箭向着程普袭击而来,祖茂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扛下了这一次攻击。

……

当他在军中醒来之时,他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自己重新绣的红头巾,可怎么都找不到了。

那日的行军之中,那头巾早已掉入泥潭,不知被多少人践踏,但现在终于彻底结束了,两军阵前的灵魂化作阵阵浓烟,成为了彻底的力量,注入了程普的体内。

“梦醒了,一切该结束了,别把自己留在梦中了。”

这是祖茂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梦真的醒了吧”程普的心中不由的想到,当他再次从床上醒来时,他的脑中再也难以构建那老朋友的脸庞,他总是有些累了,太累了。

……

吴郡之中,严与已经回到了这里,他坐在桌子的一旁,而另一边坐着的便是严白虎,望着这个弟弟,严白虎恨的咬紧了牙关。

伯铭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而与伯铭一起站着的便是琉璃,伯铭忽然变得不老实起来,他的手向着一旁的琉璃抓去,便这样紧紧握住了琉璃的手。

站在他一旁的琉璃惊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将手挣脱开来,但却怎么也伸不出去,但最后她的手还是伸了出来,但伸出来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自己。

严白虎奋力地掀翻了桌子,举起凳子向着自己的弟弟砸了过去,凳子与严与的头发生碰撞,一瞬间凳子被砸成两半,而严白虎的攻击还没有停止,他一脚向着严与的腹部踹去,严与瞬间被踹出了四五步。

但当严白虎想要继续发泄的时候,伯铭却已从身后抱住了他,严白虎用力的挣扎着,口中高声骂道:“宋伯铭,你别动老子,我今天非要杀了这废物”

無錯書吧

伯铭大声的说:“大人黑刀死了我也伤心,可为此再伤了你弟弟不值啊!”

严白虎咬紧了牙关,他的骂声还在继续,但这次却不是冲着严与了:“黑刀真傻,竟然为了这废物牺牲自己,他要想逃,一定能逃回来”

听到这些话,伯铭也不由的感到心酸,可他却没有任何变化,口中继续说道:“他不也是怕您伤心吗?大人,咱们先冷静一下”

严白虎继续骂着:“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那个黑刀已经被伤害成这样了,命都丢了呀!”

嘶吼声还在继续,伯铭就这样抱着他,终于严白虎冷静了下来,严白虎这次情绪稳定了,只听他淡淡的对着伯铭说道:“你和琉璃先出去吧,让严与那傻子去安排守城,我留在这里,一个人静静。”

走出了那个屋子之后,琉璃离开的很快,伯铭向着她追了过去,在偏西北的一处院子里,伯铭终于追上了琉璃:“别生气了,我不该惹你的。”

琉璃望着他眼睛变得赤红,似乎是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转,也不由自主的流了起来,情绪的激动使她的脸颊显得绯红,看的人起了怜惜之情,而她说出的话也是充满怒意:“黑刀死了,你就一点不伤心吗?咱们这些个死士怎么说也算是家人吧!黑熊玲珑还有张老,他们都死了,曾经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呀!还有小羊,你和严白虎这群人都是绝情的家伙。”

伯铭终于明白了她这么生气的原因,他压低了语气说道:“不哭不代表不悲伤,但哭了能挽回什么吗?”

琉璃没有反驳他的话,虽然并不认为他说的话是对的,但她还是继续说道:“可太吓人了,你们每个人都像是没有生命的一样,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死了,没有一个人会为我落泪,便这样荒唐的结束了一生。”

伯铭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们没法用发怒或眼泪来表达出这些情感,甚至不会因这些事情而多一些沉默,黑刀的死,我很难接受,那日的黑刀只有一个衣冠冢,他的葬礼上我没有哭,甚至没有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悲哀,我只不过是像平常一样而已,但我的心里就是痛啊!我怎么可能不难受?只是……”

琉璃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理解你,但有些事真的很难释怀,那些活生生的人,讨厌也好,厌烦也罢,可却再也见不到了。”

伯铭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但不知为何,我会是这样的,但总归不管多么伤心,咱们还是要振作呀!”

琉璃点了点头说道:“对,还是要振作”

记得那是在深夜里的伯铭,当天早上他去了黑刀的葬礼,他闭上了眼睛睡着觉,泪水不断的流了出来,可梦中的他根本意识不到,泪水打湿了枕头,而醒来后的他却只认为这是流下的汗水。

跟黑熊聊天时,他总是有些沉重,总是不会去刻意提起这件事,总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可有些东西总是要去面对的,他也喜欢的那个女子,不知如何去面对时,可以选择不面对,可当他已经来到面前之时,又怎么能转弯呢?

“其实我也喜欢你。”伯铭的声音高声喊道,琉璃的那个背影没有转头,只听她高声喊道:“我知道了。”

在那个西北角里,没有任何一座高台。

孙策水陆并进,吴城终于被围住,而在吴城的城楼之上,一个名叫胡鲁的将领站在那里大声骂着孙策军,他是第九个出场的严白虎死士,代号叫葫芦:“狗儿子们,又要来找死吗?”

“孙策军的死人们,一个个往我刀上撞吧”

“该死的狗东西们,有本事来呀”

“看来狗东西们,既是聋子也是哑巴”

太史慈的战马在城下走动着,只听他高声喊了一句:“我要射这狗东西的左手”

随后张弓拉箭,一剑向着那葫芦射去,那常见的速度太快了,一瞬间射穿了他的手臂,而重剑的正是左手。

葫芦的亲兵赶紧将手臂被钉在城墙上的他抬下了城墙,此时的太史慈意气风发,严白虎终于恐惧了,他下了一个新决定——与孙策军求和。

严与走到了孙策的大营中,孙策见状,急忙请他入营饮酒,在大营中,孙策率先问:“刺客可是你等派的”

严与也知道他哥哥干的那些事情,可他并不想给以承认,只听他说道:“什么刺客?”

孙策点了点头,但是他继续说道:“严大哥还是给我说实话吧,那些刺客早就跟我承认了”

严与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

转而他继续对着孙策说道:“孙将军还是过于多疑了,我从孙将军的话中也听出了一两分意思,是孙将军前些日子遭到了刺杀,现在竟怀疑到我家哥哥身上了,不过此事真的不是我家哥哥干的”

孙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这次我替我的多疑道个歉”

一杯一杯的酒饮下肚,严与也不断的更加有了醉意,他并没有察觉出孙策说完那句话之后眼中的杀意,忽然严与的神志变得不清醒了,但此时的孙策还是问道:“不知你家兄长意下如何?准备何时投降?”

严与摇了摇头说道:“我家兄长准备跟将军平分江东,您看……”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留了一些句子,让孙策自己品味。

可孙策站起来高喊道:“鼠辈怎敢与我平分江东”

随着那些酒的下肚,严与也没有惯着孙策,只见他站起来高声骂道:“小子,我告诉你,我大哥手下的人能去杀你一次便能去杀你第二次”

突然帐外闯进一人,那人将手中长剑扔出,便这样砍下了严与的脑袋,而砍下他脑袋的人,正是蒋钦。

他的眼神中冒着怒气,随后看向了主座上的孙策,眼神中带着一些询问,孙策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小子,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