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渚城下,刘繇的大军正在奋战着,此时张英因上次燃烧生命,境界已从混元境后期跌落至混元境中期,而此时他站在军阵的正后方正守在刘繇的身旁。

张英问刘繇道:“大人,咱们还有机会吗?”他比往日少了一些英气,风吹着他的盔缨,使盔缨显得摇摇欲坠。

刘繇嘲讽道:“张英呀,张英,我说你是酒囊饭袋还真不假,这是准备不战而降了吗?”张英低了低头,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又似乎已经被刘繇说中了。

刘繇随之继续说:“现在局势像孙策一方倾倒,若是败局已定,你还愿意支撑吗?”声音传入张英的耳中,而张英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愿意”

刘繇昂头笑了起来,他说道:“那不就够了吗?”张英的眼中恢复了自信,他将被吹的摇摇欲坠的盔缨扶正,挺起了身子,昂起了头颅。

前方笮融的刀在空中挥舞着,每一个赶上来的孙策军士兵都被他斩杀,而此时孙策的大批人马也赶得过来。

正前方的两匹马上,坐着的分别是孙策与白洋,“主公,您要不先走小路回城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应对?”望着孙策不断流血的肩膀,白洋试探性的询问道。

孙策昂头哈哈大笑道:“就凭刘繇手下的这些草包,有哪个能奈何我的?”

随之孙策继续嘱咐道:“等会儿我从侧面突击笮融,你从后方带数十精锐袭击刘繇,不知斩杀刘繇你可有几成把握”

白洋说:“十成,我有十成把握”

孙策开玩笑道:“厉害,厉害,这十成把握,不知是斩杀他还是被他斩杀”

白洋却严肃的说道:“主公您放心,我绝不后退半步,杀不了他,我便被他所杀”

孙策急忙安抚道:“大战在即,咱们莫要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一旁的白洋点了点头。

此时刘繇还在与一旁的张英闲谈,刘繇说:“张英,你说咱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吗?”这次与退缩的人变成刘繇了,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不坚定起来了。

张英说道:“大人,不可乱了军心呀”刘繇点了点头,突然前方攻城的军队乱了起来,刘繇急忙说道:“张英,前面怎么了?”

张英试探性的说:“可能……是对面的援军来了”此时刘繇变得有些慌乱,只听他继续问道:“那该怎么办?”

张英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只听他说道:“放心,我上去助阵,让那孙策小儿不敢放肆”后面的破空之声响起,一瞬间张英用力推开刘繇,而一支箭也穿透了他的手臂。

那支箭刺的很深,张英吃痛,下一瞬间他转过头,正对上白洋的眼神,白洋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自己这一箭没有射中很不满意,随之他继续张弓,再次瞄准的刘繇。

被张英推开后的刘繇大惊,几乎是在一瞬间,张英带着他向着一个方向逃去,刘繇急忙慌乱的跟上。

“嗖——”

又一次的破空之声传来,那只箭落在了张英的背上,他想回头杀了那射箭之人,但无奈他目前只能先护送着刘繇离开。

城下刘繇的军队渐渐落入下风,许多军士惨死在地上,而此时的笮融已与孙策交手在了一起,笮融一刀向着孙策脖子劈去,面对这一下攻击孙策早有预料,后退数十步,将手中霸王枪向着笮融投掷而去,一瞬间,那长枪贯穿了笮融的腹部。

笮融缓缓闭上了双眼,孙策慢慢靠近笮融,正当他想取出扎在笮融腹部的长枪时,笮融猛然睁开了双眼,口中大喊道:“碎星斩”

大刀划破虚空,再次向着孙策攻打而去,这次刀上附着着点点金芒,孙策再次后退数步,但这次黑色的光刃向着孙策劈去,那光刃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劈砍到了孙策身上。

一滴一滴的鲜血流了下来,只听笮融说:“孙策小儿这招怎么样啊?靠空间之力形成的攻击,想躲开可不容易”

孙策手中有一个已经燃尽的符纸,正是空间符,孙策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招确实困住我了,但我仍有办法”

“哈哈哈”

笮融抬起头狂笑道:“我倒要看看我家儿子有什么办法”

孙策的脸上浮现出怒容,他拔出腰间的短剑,将全身杀气附着在其上方,随后奋力向着笮融冲去。

此时笮融已拔出了腹部插着的长枪,他拿着大刀准备迎接孙策的这一次攻击,当大刀与长剑相撞的一瞬间,二人同时被震出数十米。

落地的一瞬间,二人默契地召唤出身外法相,此时笮融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分身,那分身浑身成黑色,身体里却散发着许多星光,而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可以吸收周围飞沙走石的巨锤。

而孙策身后的分身,全身燃着熊熊烈火,手中还提着霸王枪。

此时,二人控制着分身,向着对方冲去,笮融分身的巨锤向着孙策的分身砸去,孙策分身提起霸王枪抵挡,当巨锤与霸王枪接触的一瞬间,那巨锤散发出许多光芒,发出阵阵雷声。

一瞬间,天空变得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雨很大,滴落在了正在战斗的二人身上,孙策分身上的熊熊烈火渐渐减小,笮融嘲讽道:“我家小儿身上的火要灭了”

一旁孙策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他昂起头高呼道:“看来老天你是非逼我再次燃烧生命了,对身体的消耗虽大,但这可能是近期的最后一次,因为这些家伙都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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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的身体燃起烈火,他开始狂笑起来,随之说道:“这招叫三味真火”

孙策分身之上的火焰变得更烈了起来,那火焰遇到雨水本该灭掉,可却烧的更旺了,而此时那火焰向着,笮融的分身扩散而去,但当那火焰真的烧到笮融分身之上时,却全部被分身吸收到了身体上无尽的星辰之中。

此时孙策分身忽然向上跳起,随后将霸王枪向着笮融分身扔去,那霸王枪一下便挑穿了笮融分身的身体。

此时操控分身的笮融吐出一口血来,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十分沉重,随之倒在了地上,在地上的他还有着几分意识,只听他口中嘟囔道:“虚空传送”

一瞬间他的身体向后退出上百米远,随后转过身,向着远处逃去。

话说回白洋这边,他领着十几个军士追了张英几百米路,而此时的张英终于带着身旁的刘繇停了下来,张英转过头看着白洋,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与他一战。

一刻钟的时间之后,跟在白洋身边的十几个军士皆死在了张英的刀下,而张英的身上也中了一刀。

只听张英虚弱的喊道:“大人别管我,快逃”

后面的刘繇望着张英迟迟不肯后退,而此时白洋已向着张英冲去,二人同时挥出手中兵器。

张英的肩膀被穿透了,而白洋的腹部出现了一条横着的刀痕。

白洋骂道:“狗东西你真不要命”

张英昂起头,任由雨水滴打在他的脸上,她也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你也还不错”

一瞬间,二人再次向着对方冲去进行了一次交锋,刀芒闪动,这次张英中剑的地方是腹部,而白洋则是左臂中了一刀。

张英回头看见刘繇还站在那里,他忍不住对着刘繇大吼道:“刘正礼你赶紧滚,别让我白死”

只听刘繇说到了,我的文道境界好歹也到达了修身初期,在这里能帮到你,刘繇念动法诀,点点金芒附着在张英身上,那流血的速度似乎减慢了许多。

而正在张英准备转回头的一瞬间,白洋也向着他冲了过来,张英急忙提刀抵挡,二人的兵器再次交锋,这次张英中剑的地方是大腿,张英身上的血在缓缓流着,而白洋被打的后退数十步脸上也多了一道刀疤。

这次的张英没有转头看刘繇,只听他大吼道:“大人,你赶紧逃张英能挡住,张英只是个酒囊饭袋,这次没必要为了我压上咱俩的命”

此时刘繇还在念动着法决,替张英减慢身体上伤痕流血的速度,他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当时他刚来到江东,城中有许多居心叵测的势力,张英为了平定城中的各大势力,付出了许许多多的努力,八个月后,张英来向刘繇报喜,只听他对着刘繇说:“大人,城中那些不服您的帮派,都被我平定了”

刘繇陷入了回忆当中“当时他的语气显得好开心,我却希望他能够有些长进,于是我打击他,我对他说:‘张英说你是酒囊饭袋真没错,一共五十多号人,你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当时他没有说什么,但脸色显然没有那么喜悦了,我也有些不忍心,那日的酒宴之上我喝的很开心,可他的酒却显得有些郁闷,我想劝他一句,却不知如何开口,我觉得我打击他是希望他能有所长进,但我也能体会到他的苦闷,我想让他助我成帝王之业,但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自己有多么的无能”

刘繇的回忆结束,他抬头望向面前伤痕累累,却仍在支撑着的张英,雨水落在他的脸上,与泪水夹杂在一起,难以分清,他的声音呜咽起来,他对着战斗着的张英大吼道:“张英你不是酒囊饭袋,从来都不是”

“对,我是生死看淡的大将”张英怒吼一声,为自己壮胆。

白洋没有说话,他看着地上战友的尸体,提起手中长剑,再一次向着张英冲去,又是一次的交锋,这次的长剑再次刺中了张英的腹部,而白洋则侧头躲过了张英准备向他脖子上砍去的一招。

此时的白洋猛然发现,他的左手被张英死死的抓住了,张英的指甲挖进了他的肉里,白洋急忙拔出在张英腹部的长剑后退数步。

张英手中一个白色的瓷制小药瓶被捏碎了,此时后退数步的白洋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张英昂起头放声大笑道:“这是我特制的一种毒药,若是你不赶紧滚回去解毒,这种毒很快就会蔓延到你的全身,到时候你便会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而现在你动作越大,这个毒性蔓延的越快”

张英认为自己这样可以吓住白洋,令他逃走,可白洋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左手之上变得漆黑,一些黑色的石头长了出来,那石头显得极为奇怪,白洋笑着说道:“我来之前便给我家大人说过,今日要么我死,要么刘繇死”

张英怒吼道:“那便让你死”随后提起大刀向着白洋冲去,几乎是在张英发起冲锋的一瞬间,白洋提刀砍掉了自己的左臂,颇有壮士断腕的豪情,血水浸着雨水染红了地面,二人的刀剑再次交锋,各后退出数十步,张英用大刀撑着地面,双腿跪在了地上,但仍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去,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白洋,但身体却无力支撑他继续动了。

此时白洋缓步向着二人前进,似乎是他也没有了力气,又或是他想让二人多体会一下这种绝望的感觉。

后方的刘繇向前冲锋着,他想要拦住白洋以保全张英,他的嘴里嘟囔着:“从来都不是酒囊饭袋,从来都不是”

而此时白洋的脖子被一个人从后面用力的勒住,那人正是笮融,当将白洋勒倒在地时,张英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而此时的雨中,刘繇抱着张英的身体,大声的呜咽着,他哭得很伤心口中说的话已经难以听清,笮融冲上来一把拖住了他,他发疯似的想向张英的方向跑去,笮融用力的拖拽着他离开,口中高喊道:“别叫了,张英已经死了”

“不……不信……我不信”刘繇已经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了,而笮融便这样硬生生的将他拖走了。

此时,闭上双眼的张英还吊着一口气,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人说我不是酒囊饭袋,我根本没有这么不堪,而且我答应你的事完成了,败局以定我还在支撑,只可惜之后没法再追随你了”

“笮融你来的真是时候,终于把大人救走了,你真是好样的,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上回的赏银是我顺走的,我昨天用它买了点羊肉,早知道昨天就该再多喝两坛酒,那样现在剩的那点银子就不会浪费了”

风用力的吹着,他感觉头顶的盔缨摇摇欲坠,但当他想伸手去扶正时,整个人却无力的倒在地上,盔缨脱落下来,落在了血泊之中,随后被滴滴嗒嗒的雨水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