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柳也不恼,只是笑:“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撂下一句话,今儿你要是不相信我,明儿你也不用来我这里鉴宝了,你的东西,我一概不看。”

那第一个人本来还有些犹豫,一听这话反而下定了决心:“行,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这是十块钱,你看吧!”

他从兜里掏出些毛票,拼拼凑凑的,堆在傅明柳支的桌子上。

那人卷起了袖子,吹胡子瞪眼的威胁:“不过爷们事先把话说好了,今儿你要是鉴定错了,那我就砸了你的摊儿!”

动静不小,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

傅明柳却不慌不忙,从摊位底下拿出那块碎花麻布。

“东西放上来。”

那人清了清嗓子,左右看了一圈儿,这才把挂在裤腰的布袋子解开。

布袋子里还套着个已经爆皮的黑色公文包,再掏,一个红布紧紧裹着什么。

男人小心翼翼的剥开红布,里面是一个青花瓷胭脂罐子。

傅明柳没拿起来,简单的扫了一眼。

罐身绘有缠枝花卉,釉色温润如玉,乍一看,的确像是真的。

不过,这是假的。

傅明柳为了保证自己百分百的准确率,还是用了系统。

【当前文物等级……无法识别,鉴定假货。】

傅明柳扯了扯嘴角,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意料之中。

她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精致的小手帕和放大镜。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好好看上一番时,傅明柳只是用帕子擦了擦放大镜。

“假的。”她语气淡淡的开口。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个毛丫头!老子就知道你就是弄虚作假的,根本就什么也不懂!这他奶奶是我家传家宝!老子祖上开胭脂铺的。”

“你这毛丫头,欺负到你爷爷头上来了!那你可是欺负错了!老子今天就把你的摊子砸了!”

男人说着,就要上手来拽傅明柳。

傅明柳轻巧地一侧身,躲了过去,眉头微微皱起:“你再闹,我叫人了。”

男人嗤笑一声:“叫人?这二里巷谁能帮你?老子天天来!你算哪根葱!”

傅明柳一眼就听出他在撒谎。

无非就是给自己壮壮士气的,他若是天天来,怎么会没听说昨天她一战成名的事?

“老头!速来!”傅明柳朝着胡同深处喊了一声。

随后便淡然地等着吴老头出现。

男人先是愣了几秒,可见傅明柳身后并没有来人,便也不怕了,依然嚣张。

“靠,唬人呢!老子今天就收拾收拾你!让你个毛丫头知道知道,二里巷的规矩!”

粗糙的巴掌朝着傅明柳重重砸下来!

傅明柳这次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相反,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傅明柳惊讶睁开眸子,只见身前一道颀长身影将自己挡的结结实实。

巴掌落在男人的巴掌上,本是前者铆足了力气打下来,却被男人的手振得踉跄着后退。

还没看到男人的脸,只是背影,这般挺拔清瘦,处处透着矜贵。

难道是他……

男人配合的微微侧头,傅明柳看见了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侧脸。

他的鼻梁可真漂亮,下巴也精致。

她一时间都没去听男人说什么。

“傅女士?”

男人声音温润如玉,傅明柳这才回神。

“啊,是我。”傅明柳点头。

“没事吧?”男人关切的问。

傅明柳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啊。”

“柏爷?!”男人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待站稳了看清来人,瞬间腿软了。

“柏爷,刚才多有得罪!”

傅明柳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矜贵温雅的男人,怎么都觉得和“柏爷”这个称呼不搭噶。

柏洲瀚微微蹙眉,似有不悦:“你为何要欺负一个女人?”

男人还未开口,身后就有一道极度讽刺的声音传来。

“还叫什么柏爷啊?柏家前些天出的那事儿,我看柏家是爬不起来了,以后柏爷不会也要跟我们混在一起吧?放心哈,二里巷给你留个犄角旮旯。”

虽然傅明柳不明白柏洲瀚家里发生了什么,可刚才柏洲瀚帮了自己,这会儿有人讽刺他,她也不想欠人情,索性现在就还回去。

“一声爷爷,一生爷爷,你以前也没少喊柏爷吧?今儿怎么的?孙子要翻身当主人,倒反天罡?”

男人脸色一白,瞬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胡说!我才没有!”

傅明柳耸了耸肩,一脸讽刺:“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围观群众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男人面子上挂不住,正要发作,对上柏洲瀚的眼神。

话噎在嘴里没有说出来,和柏洲瀚对视了两秒钟之后,竟然就灰溜溜的走了。

柏洲瀚再看向傅明柳时,眼中闪过一丝感谢:“刚才多谢你解围。”

傅明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倒是柏……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柏洲瀚那双清淡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私事。”

傅明柳也不好再多问,转而看向那个鉴宝的男人。

“把你的青花瓷收回去,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会好心劝你,这东西是假的。”

男人梗了梗脖子,看着傅明柳身后的柏洲瀚,态度软和不少。

“你说我这是假的,可你到底是要给个理由吧?你什么理由都没有,便说我是假的,那我能不急吗?”

傅明柳不假思索的开口:“很简单,你这青花瓷是什么年间的,你说的上来吗?”

男人自信慢慢:“三百年前,大荆国时期的青花瓷,我祖上三百年前就做胭脂生意,这样的瓷罐多的是!”

“不过我们家只留下这一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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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柳扯了扯嘴角:“那你可知,荆国时期的工艺还做不出这样菱形托底的瓷罐?罐身上的花纹和用料虽然讲究,也十分用心,偏偏忽略了那个年间,还没有这样的工艺。”

“你若是不相信我,自己去查,要是查出来的跟我有半点出入,再来砸我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