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卖画的男人

跟着吴老头离开二里巷，穿过几条小路，便来到杭安歌厅的后门。

歌厅正门对着一条大马路，但路边一排都是银行，行人匆匆，进来的不多，后门更是建在小巷子和胡同附近，看起来整个歌厅都是一副快要倒闭的样子。

推开深红人造革包裹的大门，踩在脏兮兮的化纤地毯上，傅明柳跟着吴老头在昏暗的室内七拐八拐，还下了层楼，这才掀开一扇厚厚的门帘。

眼前别有洞天。

整个大厅的面积似乎要比楼上整个歌厅还要大，每隔一段距离就摆着两人或三人座的沙发，坐垫塌陷，面前茶几上铺着深绿桌布，当然，上面都是烟头的烫痕。

已经有十几人分散着坐在四处。

傅明柳还没见过这种地方，不像歌厅，也不像会场，东西破破烂烂，空气中也飘着烟味，但来这里的人偏偏衣着考究，看上去都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吴老头和迎上来的一个黑衣男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便拉着傅明柳落座。

“对个暗号。”他嘿嘿笑着，“这地方可是很神秘，没暗号进不来。”

“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傅明柳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

她看见不远处两人在一张长沙发上相对而坐，姿态都带着戒备，肯定不是一起来的，而是在谈交易。

背对着她的男人脊背笔直，气质透着矜贵，即便没看到脸也能感觉到气势不凡。他手中拎着一个细长的盒子，此刻将盒子打开，将里面一副卷轴古画缓缓展开。

傅明柳顿时皱了皱眉。

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泛黄的画纸上斑驳的脏污，将画面上部分内容掩盖住。

要是能弄干净，肯定是一副很不错的画。

正要收回视线，就看见男人对面的矮胖男子伸手比了个数字。

刚好吴老头也解释道：“……私人交易，拍卖，或者展示，这里就是交流古董的地方，二里巷可比不了，这边都是真货！谁敢拿假货，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资格进来！”

“原来是这样。”傅明柳点头，所以胖男人比的数字应该就是他打算买下这幅画的价钱了。

三千块钱，简直是明抢！这画至少值三万吧！

但眼看背对着她的男子当即打算同意，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同情一下对方，懒得掺和进去，转过了脸。

没想到下一刻就听见系统发布任务：

【检测到文物：临安绘卷。来自518年前大乾画家周蛰。】

【任务：请回收此文物。】

【任务奖励：积分120点。】

傅明柳眼神刷地亮了！

她刚才就瞥见系统商城里有许多好东西，加上再获得些积分她就能升三级了，这120积分她势必要拿到！

可她兜里别说三千，就连三百都没有。

总不能直接问对方要吧！

虽然暂时没办法，但总得开口试试，说不定待会就有机会了呢，她当机立断起身，大步来到两人身后：“这位先生，您这出价也太离谱了！”

胖男人被她吓了一跳，当即怒目而视：“哪来的丫头片子！胡说什么！三千块钱，我可是够大方了！”

傅明柳没理他，看向拿着画的卖家。

之后没忍住，心跳有点加速。

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见这么帅的男人，五官硬朗立体，鼻梁笔直，薄唇形状更是无比完美。

她没忍住多看了好几眼，直到男人微微抬头，与她对视。

漆黑瞳仁里暗藏着锋锐，傅明柳像被烫到似的忙转过脸，正色道：“这幅画要是被修复好，至少能卖三万，就算现在上面有污损，也远远比你出的三千要值钱！”

“三万？你狮子大开口？”胖男人直接跳了起来，指着傅明柳，“你你你，你是托吧！故意抬价的？”

“托个屁！别血口喷人，谁敢在这儿当托？你懂不懂这儿的规矩？”吴老头立刻也跟过来，扯着嗓子，替傅明柳说话。

她不由得有些感动。

从外人看来，这本就是她多管闲事，但吴老头还是毫不犹豫地帮她。

“那这画也不值三万！五百多年前画临安城的大有人在，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胖男人气焰小了些，但依然不信。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男声响起。

柏洲瀚也站起身：“这位女士，麻烦你仔细说说，这幅画为什么值钱。”

傅明柳没想到他站起来竟然这么高，宽肩窄腰，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她第一次没来由地感到些紧张，清了清嗓：“虽然画临安城的画有很多，但画这幅画的人可是周蛰，号称大乾第一笔！你该不会没听过他的名字吧？”

“搞文物的人，还能不懂历史？”吴老头适时在一旁阴阳怪气。

胖男人被气坏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周蛰！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周蛰的画？”

傅明柳看了柏洲瀚一眼。

虽然画的印章和落款处都被脏污覆盖，但总能从画技和各种细节上面判断出来吧？

但她等了片刻，柏洲瀚却没说话。

因为吴老头的大嗓门，厅里为数不多的人也都纷纷聚了过来。

傅明柳不想在这里长篇大论地分析，毕竟讲解绘画技法什么的实在太麻烦。

便装出些不耐烦的样子：“你把盖住落款的脏污弄掉，不就能看见是谁画的了？这种小问题还要问！”

却不想说完这话，胖男人，吴老头，还有几个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连柏洲瀚的嗓音也带了些惊讶：“修复掉这些脏污很简单吗？”

“呃。”傅明柳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她在做主播之前，是学文物修复的。

画上明显只是被脏东西盖住，而不是缺损，破碎，的确很好修。

但她不太知道，在这个年代，这个场合，如果暴露她的能力，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更何况，她私心想的只是想赶走胖男人，试着想办法把画弄到自己手里。

要是修复好了，画变贵了，她岂不是更买不起！

却不想下一刻系统又出声了。

【开启临时任务：修复古画。】

【任务奖励：蓝色宝箱1个】

【任务倒计时：2小时】

蓝色宝箱？

这下傅明柳完全不犹豫了！扬了扬下巴看向柏洲瀚：“当然简单，我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