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好了,不好了!那些扶桑野人又来了!”

燕王府内。

侍女小翠着急忙慌地跑进后花园,对着悠闲的肖烨,呼喊道。

肖烨闻言一震,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脸上带着能溺死人的谄媚。

“快!快!快!将扶桑来的大人们请到客厅。”

说完,他还不忘瞪了一眼小翠,“跟你说了多少次,那是王爷我异父异母的扶桑兄弟,放尊重点!”

小翠脸上闪过一道黑线,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要不是知道自家王爷什么德性,光看这讨好的模样,她说不定真信这番鬼话。

“王爷,他们这次不是来做买卖的。”小翠道。

肖烨180度转身,再次将身子缩进躺椅,脸上哪还有之前的谄媚。

他翻了个白眼道:“逗你家王爷很好玩吗?下次当本王面大喘气,小心家法伺候。”

听到“家法伺候”四字,小翠身子一颤,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媚眼如丝,轻啐一口。

肖烨往桌上的冰镇果汁看了一眼,小翠自觉伸手端起果汁,将芦苇杆轻轻放进肖烨口中。

肖烨深吸一口,发出一道满足的呻吟。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堕落生活,真的是太……特么爽了!

随后,一颗拨好的……橘子皮就要塞入他的口中。

“另一只手里的…”

小翠低头一看,自己正把橘子皮往肖烨嘴里塞,赶紧换成另一只手里拨好的橘子。

“对不起,王爷~”

“也就本王心善,要是换做别家,你早被杖毙了!”

十二年前,肖烨穿越成了大景二皇子。

这里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有点类似唐朝,京城也叫长安,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同。

母妃容氏因生他难产去世,景帝肖彻也因此恨上肖烨。

肖烨两岁时,景帝就将他封为燕王,以“就藩”的名义,扔到距京城千里之外的燕州。

六年蛰伏。

八岁时,肖烨在亲卫孙泽和母妃容氏留下的护卫们帮助下,夺取燕州权力,成为燕州真正的话事人。

至于那些属官,经过他不断的…

陷害、诽谤、诬告、捏造之下,也被他的“热情”感动,纷纷投在麾下。

经过四年的苦心经营,甚至搬出来前世才有的一些技术,燕州百姓,每家每户终于有了一年存粮。

肖烨幻想了十年的逍遥王生活,终于实现了。

太不容易了!

十年,谁知道这十年他是怎么过的?

刚来燕州,百姓过得还不如二十一世纪的一条流浪狗,一年到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他怎么忍心欺负。

别说欺男霸女,横行霸道,

哪怕他敢在路上多看谁一眼,那些燕州百姓,当晚就把人送进王府。

更可恶的是,有人连自家81岁老母都送来了!

这种人他要来干嘛?给对方养老吗?

一切只因百姓知道,燕王从不让府里的下人饿肚子。

如今,他享受着小翠的投喂,没有一点负罪感,这都是他应得的。

“让泽叔派人盯紧那群扶桑人,如果他们敢接近炼钢、造纸之地,就找个理由罚他们万两白银,直接赶出燕州。”

“好咧~知道了~”小翠兴奋道。

她就知道,王爷没变,还是那个黑心的。

小翠想了想,开口说道,“王爷,那群扶桑人说,扶桑王准备大婚,想要学我大景的嫁娶之礼。”

“他们也配?!”

“就是!“小翠双手叉腰,一脸傲娇,随后补了一句,”不过,他们这次来拉了整整七辆大车!”

肖烨一咕噜从躺椅上爬起来,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声音远远传进小翠的耳朵里,“你不早说~”

小翠循声看去,肖烨马上就要穿过月洞门。

“七辆车,肯定带的银子不少!”

“我异父异母的扶桑兄弟欸,你死的…呸,你终于来了,本王想死你了~”

情真意切的哭嚎声响彻王府后院。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扶桑人是景帝流浪在外的私生子。

“王爷,注意逼格!怎么就是改不掉这死要钱的性子!”小翠拍了拍额头,捡起地上没来得及穿的鞋子,追了上去。

“王爷,等等奴婢。您还没穿鞋。”

守门的侍卫看着远去肖烨和小翠,对视一眼,小声嘀咕起来。

“这群扶桑人完了,估计这次又得带几十万两白银的借条回去。”

“这群偷子,不是觊觎百炼钢,就是觊觎厕纸,也不想想,他们这些野猴子也配用?要不是王爷说,得留着他们给我们画海图,坟头草都割三茬了。”

男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容易跑偏,就像寝室里一样,明明是从聊美女开始的,最后变成了“中东危急”、“丞相保重”。

“你说王爷这脑子,怎么长得啊?明明才十二岁,会养鱼,会炼钢,会制冰,会造纸…我儿子跟王爷一样大,跟个傻逼似的,也不知道随谁!”

“谁说不是呢,我家那小子比燕王还大,一天到晚跟在我后面要媳妇,还要屁股大的,不知听谁说的,屁股大了好生养。彼其娘之!”

燕王府偏殿客厅。

长史徐兆安跪坐在右手首座,对面是一个穿着木屐、蓄人中胡的扶桑人,两人聊得火热。

“井兄弟,来的可是我井兄弟?!本王想死你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扶桑人耳中,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他整个身子害怕得抖了一下。

想到此次扶桑王交待的任务,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声音的方向,脸上露出狂喜,起身弯腰,躬着身子小跑着迎了上去。

“王爷啊,井上番间差点见不到您了!王爷,您想得我好苦啊~”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搞得一旁的徐兆安和小翠直犯恶心,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彼此脸上的神情不对,赶紧调整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井兄弟,你黑了,也瘦了,这一路绘制海图,辛苦了!”肖烨开口,直击自己想要的东西。

井上顾左右而言它,绝不搭关于海图的话。

“谢王爷挂念~倒是王爷长高了,为弟甚是欣慰。还有,我名井上番间,王爷可唤我井上。”

“好的,井兄弟。井兄弟,请坐。”

井上(内心):“我日***你艹***”

徐兆安(小翠):“呸~两个装货!”

井上心里骂骂咧咧,人还是老老实实跪坐在徐兆安对面,肖烨端坐王座之上,趁井上番间不注意,和徐兆安偷偷交换了眼神。

徐兆安收到信号,举起手里的酒杯。

“咳咳~本王以茶代酒,欢迎井上兄再来我燕州。”

徐兆安正准备将茶往嘴里送,忽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道:“欸,井上兄,看这个茶杯,像不像你欠下的2万两白银?”

井上番间举着茶杯,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你特么要钱就要钱,为何把我当傻子?

这是井上第二次来燕州。

本来上一次是想过燕州,去往景国都城京城,听说那是景国最繁华的地方。

到了燕州,直接被肖烨拦下,在肖烨的带领下,井上见了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东西,高端的会所,神奇的酒店,透明的琉璃,柔软的纸张,比嫂子还烈的佳酿……,然后井上就开启买买买的生活。

结果,没到京城,带来的10万两白银就花光了,还给燕王府写下二万多两白银的欠条,全是买货的钱。

这一波货带回扶桑,就让他赚了20多万两白银。

只是银子还没捂热,被狗日的扶桑王抢了,鸡毛没给他留,还用他的妻儿威胁,把他派了回来。

面对徐兆安的询问,井上无言以对,他哪来的银子还账啊。

“这…长史见谅!”井上番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解释道,“本次来得匆忙,主要是我王马上大婚,特派我前来学习天朝的嫁娶之礼,来不及准备欠款。”

“长史放心,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井上言语间满是讨好。

“哦~不是来还钱的啊!”

徐兆安语气冷硬,再也没了之前的熟络,“听说井上兄来燕州身后跟着七辆大车,不知带的何物?”

“这……”井上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瞒不过燕王府,但那是扶桑王让他采买大婚用度的银子,他不敢动啊。

井上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盯着茶杯、仿佛杯子能长出花来的肖烨,心中翻起一丝怨恨。

扶桑王该死,你也不是好东西!

说好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怎么现在屁都不放一个。

百般无奈之下,井上五体投地,继续道歉,“长史恕罪,那些白银,是大王让我采买大婚用度的,我要是用它还账,回扶桑我王会杀了我的啊。”

井上的卑躬屈膝,并未得到徐兆安的同情,经过上次交流,他知道这群扶桑人的德行多么令人恶心。

哪怕再嫌弃,徐兆安语气依旧不变,“唉,还望井上兄体谅我啊,燕州有朝廷法度,没有银子,我很难替你办事啊。”

不过,这一切,井上番间趴在地上并没有看见。

见徐兆安还不松口,井上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卷卷好的毛皮,高高举过头顶。

“长史兄,这是我绘制的海图,上次燕王说可以用白银购买,不知还算不算数?”

徐兆安眼睛陡然一亮。

终于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