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迟桑和山雪野的努力下,改革引发的混乱局面逐渐得到控制,百姓们重新燃起对改革的希望。

然而,暗处的敌人却并未就此罢手,一场更为险恶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苏和见制造混乱未能彻底扳倒迟桑和山雪野,便将目光投向了他在太医院的眼线。

他与莫叁在大牢中的残余党羽取得联系,密谋着一个更加狠毒的计划。而莫叁得知后,心中的嫉妒和怨恨如野草般疯长,她将所有的恶意都倾注在这个计划之中,誓要让迟桑身败名裂。

“这个世界上,少一个人不会怎样。”

“你必须死。”

一日,迟桑在宫中处理完政务后,感到有些疲惫。

路过御花园时,一名宫女端着一碗甜汤上前,恭敬地说道:“二小姐,这是新制的甜汤,您尝尝,最是安神解乏了。”迟桑平日里待人宽厚,并未多想,接过甜汤便喝了下去。

没过多久,迟桑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色彩逐渐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她惊恐地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了虚空。“来人!快来人!”迟桑慌乱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山雪野听闻消息后,心急如焚地赶到迟桑身边。看着双目失明、满脸惊慌失措的迟桑,他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愤怒和心疼几乎将他淹没。“桑儿,别怕,我在这儿。”山雪野紧紧握住迟桑的手,声音坚定而温柔,试图安抚她慌乱的情绪。

迟桑的失明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山雪野立刻下令封锁消息,同时让暗卫全力调查此事。他心中清楚,这绝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蓄意而为。而迟桑在短暂的惊慌后,内心的恐惧逐渐被愤怒所取代。她从未想过,自己一心为了国家和百姓推行改革,却换来这样的对待,那些人的手段竟如此卑劣。

在黑暗中,迟桑的思维却愈发清晰冷静,过往所受的种种陷害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涌现。莫叁的嫉妒陷害、落山的恶意中伤、苏和的阴谋破坏,这些画面不断在她心中激荡,仇恨的种子在她心底疯狂生长。她暗暗发誓,绝不能再这样任人欺凌,一定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此时的迟桑,心中的善良与隐忍被彻底击碎,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心和强烈的报复欲望,她开始黑化。

山雪野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苏和与莫叁的残余党羽。他将这些证据呈给皇帝,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务必将幕后黑手一网打尽。

而迟桑虽然失明,却并未让自己陷入绝望和软弱之中。她摸索着走到书房,指尖抚过案上未完成的改革文书,突然抓起墨砚狠狠砸向墙壁。漆黑的墨汁如血般飞溅,在她苍白的脸上晕开狰狞的痕迹。“传令下去,”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将太医院所有涉事太医,连同他们的亲眷,统统锁进天牢。”

贴身侍女startled地跪伏在地:“小姐,可其中有几位太医并无确凿证据……”“证据?”迟桑摸索着抓起案上裁纸刀,刀锋贴着侍女脸颊划过,“在我这儿,怀疑就是证据。”寒光映着她扭曲的嘴角,侍女浑身颤抖着退下。

三日后,天牢传来惨叫。迟桑在山雪野搀扶下踏入阴暗潮湿的地牢,腐臭气息中,她精准地走向蜷缩在角落的主谋太医。“听说你擅长调配迷药?”她蹲下身,指尖擦过对方溃烂的伤口,“那便用你的舌头,尝尝自己熬的毒药滋味如何?”

山雪野猛地攥住她手腕:“桑儿!这不是你……”“我是什么样?”迟桑甩开他的手,空洞的眼窝转向他的方向,“是任人毒瞎双眼还能微笑原谅的蠢货?”她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惊飞了梁上蝙蝠,“从今日起,谁碰我的底线,我便要他的命。”

苏和通过内线得知迟桑的疯狂手段,竟生出几分惧意。他连夜召集党羽商议,却不知迟桑的暗卫早已在窗外潜伏。当火把照亮密室时,迟桑端坐在轮椅上,由侍卫推着缓缓而入。“苏大人好兴致,深夜还在谋划如何除掉我?”她抬手示意,身后士兵立刻将滚烫的蜡油浇在众人脚下。

“不!迟姑娘饶命!”党羽们哭嚎着磕头,苏和却强撑着冷笑:“不过是个瞎了眼的疯妇,也敢……”话未说完,迟桑手中的银针已精准刺入他膝盖。“我虽目不能视,”她摸索着贴近苏和耳畔,“却比从前看得更清楚——你们这些蛆虫,藏在暗处啃食国之根基。”

次日清晨,苏和及其党羽被铁链锁在午门外示众。迟桑站在城楼之上,听着下方百姓的唾骂声,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山雪野望着她愈发冰冷的侧脸,心中泛起阵阵寒意:曾经那个心怀慈悲的迟桑,似乎真的被黑暗彻底吞噬了。

然而迟桑的报复并未停歇。她开始暗中收集朝中大臣的把柄,无论是贪污受贿还是结党营私,只要有一丝线索,便会派人彻查。曾经与她有过过节的礼部侍郎,被查出家中藏有违禁的龙纹器皿,全家老小被流放边疆;就连一向中立的御史大夫,也因某次谏言触怒了她,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大牢。

山雪野多次劝阻,却只换来迟桑的冷嘲:“你以为仁慈能换来安宁?看看我这双眼睛,便是善良的代价!”她开始频繁出入军营,凭借着改革带来的威望,拉拢将领,培养自己的势力。曾经温柔的话语,如今化作铁血的军令,任何违抗者都将受到严惩。

民间逐渐流传起“毒眼罗刹”的称号,有人畏惧她的狠辣,也有人暗中支持她的雷霆手段。迟桑让人特制了一副镶嵌着红玛瑙的金丝眼罩,遮住空洞的眼窝,每当她出席朝会,满朝文武皆不敢与之对视。她还在府中豢养死士,这些人只听从她一人命令,如同黑暗中的利刃,随时准备为她铲除异己。

就在局势看似被迟桑牢牢掌控时,一封密信悄然送到了山雪野手中。信中揭露,迟桑为了巩固势力,竟与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血手盟”达成交易,承诺为其提供庇护,换取他们的暗中相助。山雪野握着信纸的手不住颤抖,立刻去找迟桑对峙。

“这是真的?你竟与匪类勾结?”山雪野声音发颤。迟桑端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血手盟的人能帮我铲除异己,何乐而不为?”

“桑儿,你已经迷失了!”山雪野痛心疾首,“改革的初衷是为了百姓,不是让你成为杀人如麻的魔头!”迟桑闻言突然暴起,抄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向他。瓷片飞溅中,她厉声嘶吼:“百姓?若不是为了百姓,我何苦被人害得双目失明?你若再阻拦我,休怪我不念旧情!”

山雪野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心中满是绝望。曾经的恋人如今被仇恨蒙蔽双眼,而他却不知该如何将她拉回正途。就在两人关系濒临破裂时,皇帝突然病倒,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迟桑得知消息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暗中命人封锁消息,同时加快了掌控军队的步伐。她以皇帝名义颁布诏令,将京城周边驻军的指挥权收归己有,并在城门设下重重关卡,对来往行人严加盘查。那些质疑诏令真实性的官员,还未开口便被她的死士当场格杀。

与此同时,苏和的残余势力联合北方藩王,以“清君侧,诛妖女”为名起兵叛乱。叛军一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民不聊生。迟桑接到战报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来得正好。”她不顾山雪野的反对,下达了一道残酷的命令:“在叛军必经之路埋设炸药,炸毁所有村庄,绝不让他们得到任何补给。”

“桑儿,那些都是无辜百姓!”山雪野怒目圆睁。迟桑却冷冷道:“战争本就无情。这些人今日能被叛军蛊惑,明日便可能成为新的祸患。”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若你再敢违抗我的命令,我便将你也当作叛贼处置。”

战场上,迟桑坐在特制的战车上,由八匹黑马拉动。她戴着黑纱面具,手持镶嵌着骷髅头的长鞭,亲自指挥战斗。每当有士兵退缩,她便挥鞭抽打,鞭梢带起的血花在空中绽放。在她的铁血手段下,军队虽然士气高昂,但士兵们看向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恐惧而非尊敬。

随着战争的推进,迟桑的军队虽然取得了几场胜利,但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和损失。百姓们对她的恐惧和怨恨达到顶点,各地不断爆发小规模起义,反抗她的暴政。迟桑对此不以为意,她命人制作了巨大的铜鼎,将起义者投入鼎中烹杀,以此震慑众人。

山雪野看着迟桑在黑暗中越陷越深,终于决定亲自前往叛军阵营,试图劝说他们停止战争。然而,他的行动被迟桑的眼线发现。迟桑冷笑一声:“山雪野,既然你要自寻死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她派出最精锐的死士,埋伏在山雪野的必经之路。

当山雪野踏入埋伏圈时,死士们如鬼魅般现身。山雪野奋力抵抗,身上多处受伤。就在他即将力竭之时,一声熟悉的呼喊传来:“住手!”迟桑匆匆赶到,看着山雪野染血的衣袍,心中竟闪过一丝刺痛。

“为什么……”山雪野喘息着,“你要如此残忍?”迟桑摘下黑纱面具,露出眼罩下的空洞眼眶:“因为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站在权力巅峰,才能不再被人伤害。”她顿了顿,语气罕见地柔和,“雪野,回到我身边,我们一起统治这个天下。”

山雪野却摇头苦笑:“桑儿,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迟桑了。真正的强者,是用仁心守护百姓,而不是用暴政让所有人恐惧。”他挣扎着站起身,“若你执意如此,我便用自己的生命,为这场悲剧画上句号。”说完,他抽出佩剑,自刎于迟桑面前。

迟桑看着山雪野倒下的身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扑到山雪野身上,双手颤抖着摸索他的脸庞:“不……我错了……雪野,你醒醒……”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滚落,这一刻,仇恨的坚冰终于开始融化。

叛军得知山雪野身亡的消息,士气大振,一举攻破了京城防线。迟桑抱着山雪野的尸体,独自坐在宫殿之中,任由叛军涌入。她轻抚着山雪野冰冷的脸颊,喃喃自语:“原来,我才是那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愚人……”

当叛军的长剑刺穿她的胸膛时,迟桑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她仿佛又看到了初遇山雪野的那一天,阳光明媚,他笑着向她走来……

天下人何曾善待过我?我又该如何?

我又该如何?”迟桑气若游丝,喉间溢出的血沫模糊了最后的质问。她想起被毒瞎双眼时的绝望,想起以暴制暴时那些恐惧又憎恶的眼神,想起山雪野最后失望的叹息。原来自己一路追逐的“强大”,不过是用仇恨堆砌的牢笼,困住了别人,也困住了曾经那个心怀悲悯的自己。

意识渐渐涣散之际,迟桑恍惚听见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她忽然记起推行改革时,曾在街巷里抱过的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孩子攥着她的衣袖喊“姐姐”,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灼得她眼眶发烫。那时她多想为别人也撑起这片天。

“雪野,我终于懂了。”迟桑呢喃着跌进黑暗,最后的画面是山雪野站在开满槐花的树下,向她伸出手。

世界好不公平,前世未曾恶多端落得那样的下场,可是今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