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夕
不知道是不是鞑子太过骄傲自大的缘故，吴术和陈云瞧了半天也没找到暗哨的踪影。
于是二人皆放弃了寻找。
吴术躺在山坡上闭目养神，陈云有样学样，只是呼吸声暴露了他的不平静的内心。
吴术弯了弯嘴角。
“没想到你还会紧张。”
“不怕你笑话，俺其实没杀过人。墩长，你杀过人。杀人啥感觉？”
吴术一愣，他没想到堂堂巡按探查竟然没见过血。
“没什么感觉，杀人就跟杀狗一样。”
“杀狗？”
“其实，人和狗差不多，甚至有时候还不如狗。”
张亮和一众流民们趴在坡底，口里衔着木片，这倒不是吴术要求的。而是他们自己做的，没办法，牙齿止不住地发抖，跟筛子似的，他们太紧张了。
鞑子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吴术半句话也听不懂，反倒觉得唧唧歪歪的吵得慌。
之中间杂着大庆的土话，凄惨异常，也不知鞑子在怎样虐待大庆百姓。
被抓住的百姓比成为流民还要悲惨，几乎要一辈子为奴为婢了。
鞑子们抓捕百姓时多有挑选，其中男人最吃香女人次之，倒不是鞑子们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这个时代普遍缺少劳动力，身强体壮的男人们不仅可以为他们打杂干活，还可以帮他们耕种土地和游牧羊群。
所以虽然被抓，却不会被随意处死。
而那些女人就更为悲惨了，很多时候就像货物一样被交易来交易去。有时还要被同族欺辱。鞑子们很喜欢从自己的俘虏挑选一个当作管事，这些管事获得权力之后，反而加倍的欺辱自己的同族，尤其喜欢在女人身上找威风。
失身并不是最悲惨的，最惨的是暗怀珠胎。鞑子们自信自己的血脉高贵无比，这些女子一旦暗怀珠胎就会被立刻杀死或抛下。她们就像可以随意丢弃的玩具一样。
大多数的孩子会被杀死，只有极个别的女娃会被鞑子军中的贵人收走，培养成自家的仆人随从。东夷人有杀人祭旗的传统，最喜好用男婴的鲜血，至于老人则就更不用说了。
夜渐渐地深了，耳边的鞑子们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亘古不变的肃杀寒风。
吴术睁开眼睛，看到天空漆黑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砸下。
陈云估计的不错，初雪连绵不绝，又下雪了。
这对吴术他们来说是好事，风雪会麻痹鞑子的耳目。
“都他妈醒醒，活动活动手脚。别他妈一会儿因为抽了丢了命！”
吴术低喝一声。
众人闻言心中一沉，知道时候到了，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闷着声活动着腿脚，攥着武器的手心冒出热汗。
张亮拿着腰刀，凑到吴术跟前。
“墩长，咱一会儿怎么打？”
“让你准备的火油呢？给老子拿过来。”
张亮取来火油，吴术用布浸染，缠到竹箭上。如此这般，一连做好十支竹箭。
吴术自己拿了一支，递给陈云一支，剩下的叫张亮分发下去。
“待会儿，等我命令。全给老子照着那些帐篷射去，甭管射中没射中，射完了箭，就往下冲，听明白没有。”
其实吴术也不想这样袭击，按他杀手的习惯是不会跟敌人正面硬拼的，实在是这些人的素质太差，稍微复杂点的战术就会晕头转向。
只好这样安排。
众人沉默地点点头。
山坡上吴术十人一字排开，搭弓拉箭，瞄准着坡下的东夷人的营帐。
此时，风声呼啸，东夷人躲在温暖的帐篷里呼呼大睡。
全然不知道，吴术他们的到来。
战争是残酷的，作为士兵应该时刻做好应对袭击的准备。
可东夷人忘记了这点，他们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点火！”
吴术喝到。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但好歹全部点燃了竹箭。
“放！！！”
一声令下，众人松开弓弦，十支火箭登时暴射而出。
其中三支飞箭在空中歪歪扭扭，在半空就落了下来，掉进雪地，没了声响。
另有两支飞箭，速度太快竟是直接飞过营帐也不知落在了哪里。
这感人的准头，吴术也是无语了。
好在其余的五支火箭。全部射中。
东夷人的毛皮帐篷登时烧出一个大洞，在寒风的助力下，转瞬火光大作。
一时间，营帐连着营帐陷入了火海之中。
吴术深知，这样的大火最多烧伤几个鞑子，至于烧死则是难上加难。因为除了营帐，几乎没什么可以烧的了。
东夷人只要暂避火势，待这一阵大火消退，便可安然无恙。
可吴术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见火势已起，他举起长枪，高声喊道：“兄弟们冲啊！大把的银子就在这些营帐里面，将这些该死的鞑子杀了，就是全咱们的了！！！”
“杀！！！”众人红着脸，声嘶力竭的大喊，，挥舞着兵器，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为了银子！！！”
吴术跟着大喊，却没有第一个冲出去，也没有躲到最后，而是待张亮陈云全部冲出去后，才跟着冲了出去。
四周全是大火，漆黑的夜晚，反倒明亮了许多。
东夷人被大火惊醒正欲扑救之际，又听见连绵不绝的喊杀声，以为大庆大军来袭，心中大骇，惊慌失措。
吴术提着长枪抢入一着火的营帐，双眼快速一扫，看到一东夷人正在穿戴盔甲。
这人实在愚蠢，这种时候，竟然不先去拿武器，反而在这里穿戴那些厚重的盔甲。
吴术见到此幕，心知机会大好，毫不客气的落花打狗。
手中的长枪提起便刺，照着他的心窝窝刺去，这人扭转不及，只得俯身躲避。吴术却是转刺为挑，一下钩中那人的肩胛骨，顺势挑飞，狠狠地摔在一旁的火堆。
东夷人疼的乱吼乱叫，只是凭借着本能四处翻滚。
吴术一脚踹在那人小腹，趁其蜷缩之际，双手抓着长枪狠命刺下。
枪尖刺入那人胸膛，吴术狠命一搅，心肺弄成一团。
当下就没了动静。
拔出长枪，吴术不在注意奄奄一息的东夷人而是赶紧钻出营帐寻找着下一个对手。
此时双方混战在一起，兵器交击与惨叫声不时传来。
都他妈的杀红眼了，也不管是谁，只要出现在眼前就要冲上去砍死。
吴术踹开两个没长眼的同伙，喝骂一句：“鞑子在那边。”
随后也不管他们听没听明白，转头对上另一名使着长柄斧的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