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姚尚书换上闺女制的新鞋,满脸堆笑。

“还是闺女好,我明日就穿新鞋上朝,那几个老家伙定要羡慕嫉妒。”

他起身走上几步,自然而然地提起同僚。

“不就是一个平安符嘛,他就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怎么能跟我闺女亲手做的鞋子比。”

一听这话,姚清薇就明白父亲的意思,说自己明日就去青云观一趟。

看着闺女走后,姚尚书在随从耳边低语几句。

“老爷,这样不好吧?”

“快去,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次日,她便坐着马车前往青云观,只带了贴身丫鬟和两个小厮。

马车里闷得慌,她掀开帘子透透气,却见几个蒙面人袭来。

“京城地界也敢为非作歹,不对。”

很快,马车被逼停,姚清薇主动下来。

“你们的目标该是我,放了其他人。”

“小姐当真是高义,那便随我们回山当压寨夫人。”蒙面人上前来把她给捆住,动作慢吞吞的并不熟练。

姚清薇察觉到,原本有点慌乱的心彻底安定下来,任由对方把自己塞进马车。

“兄弟们,走了,驾——”

“小姐!”丫鬟拼命追着马车,“放了我家小姐,不然我家大人饶不了你们。”

这时,后面传来马蹄声,一人骑马从丫鬟身边经过。

“放心,本公子一定把你家小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陈公子拜托你了。”丫鬟止步,气喘吁吁的望着马车渐远。

片刻之后,陈识追着进了一片树林,前路受阻,马车只好停下。

“兄弟们一起上。”

马车里被绑住的姚清薇听闻打斗声,挣扎着想要往外看,一个不慎,直接滚落马车。

“好痛。”

“姚姑娘还好吧?”陈识连忙过来扶她,“放心,我来了,我给你解绑。”

见到陈识,她眉头微皱,一细想就明白,视线扫过地上装死的蒙面人。

“原来陈公子还武艺高强,我却从来不知。”

解开绳子的陈识动作一顿,笑着说自己是藏拙,太过优秀容易引人记恨。

重获自由的姚清薇拍拍身上的尘土,抬脚走到一具“尸体”前,踹了踹。

“这般胆大妄为的贼人,还是五马分尸的好。”

“哎哟~”陈识忽而捂着手臂喊疼,引得姚清薇过去,察看起他被划伤的手。

伤倒是真的,姚清薇拿出手帕将伤口包扎上,一抬头,就对上他笑弯的眼睛,心中似有波浪起。

“这会不疼了?”

“你一包扎就不疼了,走吧,我们回家。”

陈识拉着人往马匹走去,姚清薇却要坐马车。

“反正你的伤不疼了,那就赶车吧。”

“好,在下乐意为姚姑娘效劳。”

出了林子,二人就遇到姚清薇的丫鬟和小厮,陈识得以坐进马车里,挪到心上人的旁边。

英雄救美已经使了,接下来就该是抱得美人归吧。

“戏文里常写,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姚姑娘,我对你算不算是救命之恩啊?”

闻言,姚清薇转头看向他,笑着反问:

“陈公子觉得呢?”

“我觉得……”陈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姚清薇发出一声呵,说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侧目继续道:

“你不是已经搞定我的父亲大人,我的意愿重要吗?”

“你发现了!”陈识又惊又慌,“我我我……”

他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毕竟欺骗是事实,狡辩也没用。

瞧他这模样,姚清薇悄悄勾了勾嘴角,随即冷下脸。

“你当我蠢吗?若是没有父亲的默许,你如何能频频混入府中,还来今日这一出英雄救美。”

“那你就多多责怪令尊,原谅我吧。”陈识笑呵呵地拉着她的衣角。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尚书府的门口。

姚清薇与陈识前后下了马车,后面的人驻足不前。

“毕竟你是因我而伤,入府上点药吧。”

“是,姚姑娘人美心善。”

二人进府,姚尚书已经退朝归来,坐在厅中品茶。

“老爷,小姐和陈大人回来了。”

“情况如何?是不是郎情妾意的?”

小厮摇摇头,说看着还跟以前差不多,一个不搭不理地走在前面,一个屁颠屁颠地跟着。

话刚说完,二人便出现,齐齐对着姚大人行礼。

“许久不见你们两个一同出现,这是在门口撞上的?”

“不是。”姚清薇往旁边瞧了一眼,缓缓道,“女儿路遇歹徒被陈公子所救,打算以身相许报恩,父亲觉得呢?”

一听事成,姚尚书喜不自胜,连连说甚好,然后催促一旁发愣的人。

“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回去准备准备,上门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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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这是气话。”明明是想要的结果,陈识却高兴不起来,幽幽地盯着姚清薇。

她转身面向陈识,说机会只有一次,随后对着父亲行礼告退。

姚尚书一头雾水,起身拍了拍怔住的陈识,板着个脸道:

“怎么,不想娶我家闺女了?那就麻溜地滚蛋。”

“不是不是。”陈识抬脚往外走,心不在焉的,“究竟是真是假?该不会逃婚吧。”

三日后,陈识在京的大伯陈太傅亲自登门提亲,聘礼摆放了一院子。

两家商议好,当场定下婚期,选了最近的吉日,就在一个月后。

陈识飘飘然,觉着不太真切,找到淮书礼一起小酌。

“就是这种感觉,淮兄,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那希望这美梦一直做下去。”

“陈兄,我有个法子,梦里是不会痛的,我这就给你一拳。”

话罢,淮书礼握拳哈了哈气,朝着眼前的人就挥去。

然而,醉酒的他看不真切,拳头打在了桌子上。

“好痛!”

“不痛啊,淮兄,我真的是在做美梦。”

干嚎几句后,陈识抱住淮书礼痛哭流涕,兄弟二人坐不稳,齐齐往地上栽倒。

桑叶来时就看到这一幕,让人把他们给分开。

“把陈公子抬去马车,他的随从还等着呢。”

“至于另一个,就让他席地而睡吧,反正地上更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