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墙的两边,桑叶和余大花踩着凳子闲聊。

“我跟你说,那猪卵子一点用都没有,我家那个连吃三日了,晚上还是……”

“堂嫂!”桑叶赶紧打断对方的话,“有些话不必说出来,我们心领神会就行。”

她这模样一看就是害羞了,余大花也不继续往下说,开始传授自己的御夫术。

“我娘说了,御夫就要用武力,只有害怕跟畏惧才是真的,永远不变,你别信男人那张嘴,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给哄到。”

随后,她自顾自地对桑叶和淮书礼夫妇俩进行一番分析,说他们是男强女弱。

听着,桑叶倍感不妙,自己的悍妻人设岌岌可危啊!

“堂嫂放心,我在家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你没来之前,我才是大伯母嘴里的那个泼妇。”

她拍拍胸脯,说一会就让余大花瞧瞧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

紧接着,她的脚踩在地上,手一甩,从袖子里滑出来一根擀面杖,把余大花看得一愣一愣的。

“娘,怎么还不生火啊?我饿了。”

正在缝制新衣的何氏一听,赶忙撂下手里的活,“一时忘了,我这就烧火做饭。”

院子里还有两个在嬉闹的兄妹,桑叶用擀面杖戳戳他们的后背,笑眯眯道:

“乖~去厨房帮忙。”

“好的,嫂嫂。”弟弟妹妹一溜烟跑进厨房里。

得意的桑叶朝石墙头看一眼,余大花冲她招招手,她几步走过去。

“看出我的地位来了吧?”

“我觉着是你家人好,还看不出你的本事。”余大花挤眉弄眼,贴近对方的耳边轻声道,“你只要能使唤你家的举人老爷,我就心服口服。”

嘿,还不信我,我非得争这一口气不可!

桑叶点头应下,让余大花稍等一会儿,她来展示什么才是真正的御夫有术。

“那你快点,我要回去生火了,不然全家都得饿着。”

“好好好,就一会会儿。”桑叶快步走到合适的位置,冲着东屋呼唤相公,“快点,我有急事。”

闻声,淮书礼大步走来,衣角带着风,脸上透露着着急,柔声询问:

“何事?”

“就……”桑叶瞬间感觉自己是个毒妇,这么好的相公,自己却只顾着面子,伸手指着地上道,“擀面杖掉地上了,我不想弯腰捡。”

淮书礼只是淡淡一笑,俯身拾捡起那根擀面杖,上前,双手奉上。

“还请娘子动动手,握住它。”

“谢谢。”她伸手接过,随后将淮书礼往屋里推,“辛苦你了,快去看书吧。”

临近房门口,淮书礼忽而停下,她怎么也推不动半分,对方转身面向她,观察了一下四周。

“娘子,我想讨要一个谢礼。”

“什么?”桑叶疑惑地眨眨眼。

只见眼前人勾起嘴角,猝不及防地将她揽入怀,稍稍一低头,就亲上她的嘴角。

“好了,我去看书了,娘子继续去玩吧。”

淮书礼转身就回屋,愣在原地的桑叶摸摸自己的嘴角,大脑有点宕机。

他撩人的本事见长啊!不对,是占我便宜的本事。

“差点忘了堂嫂还在等着。”

她赶忙去到石墙那边,余大花还趴在墙头,看到她后瞬间来了精神。

“你们刚刚进屋干什么了啊?”

“没有进屋,就在门口。”桑叶脱口而出。

一听,余大花微微睁大眼睛,“读书人也这么猴急的吗?在门口就……”

她噘嘴,发出啵啵声,让桑叶脸一红,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双颊。

“看你这样儿,我好生羡慕,相公跟你肯定也是一条心的,而我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堂嫂这么好,肯定好人有好报。”

“我信你的话,你可是举人娘子,不说了,我该去煮饭。”

桑叶目送着余大花进厨房,心疼对方一秒,随后呼唤系统,想问问余大花的事。

上线的小兰兰发出叮的一声:抱歉宿主,书中对余大花的描写就一句。

你堂哥堂嫂如今已是儿女双全,你考虑一下续弦的事。

“儿女双全……是福还是祸啊?难料。”

桑叶木木地走进厨房,往外跑的小妹撞她腿上,直接抱着她的腿不撒手。

“嫂嫂,二哥又欺负我,他跟我争火钳子。”

“我凭本事抢到手的。”淮二弟使着火钳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小妹就知道告状,幼稚。”

灶上忙着蒸野菜团子的何氏,开口让小二让让小妹,淮二弟不服,撂下火钳子就冲出厨房。

见状,桑叶叹口气,幸好自己不生孩子,一碗水是难以端平的。

夜幕笼罩,桑叶独坐在床前,脑子里在想着系统的那句话。

也许,淮书礼喜欢的压根就不是自己,而是“桑叶”,无论内里是谁,他都会在作者的安排下深情不已。

算了,我纠结这些干什么?

“娘子,洗脚了。”

“不想洗。”桑叶起身走到柜门前,抱出一床被褥,“今晚你打地铺。”

淮书礼看一眼她的脚,“我不嫌弃你。”

桑叶不语,脱了鞋就上床睡觉,顺道将床帐给放下来。

不久后,烛火被吹灭,屋子里陷入黑暗和寂静。

躺在地铺上的淮书礼翻来覆去,思绪也被扰乱,他的喜欢,到底是由心而发,还是执笔人的安排。

“咳咳!”

床上的桑叶忽而夜咳几声,淮书礼赶忙去倒水,水已经凉了,想着重新生火费时间,他就点燃蜡烛,手捏着杯壁置于火焰上方。

透进来的光亮扰醒桑叶,她掀开帘子往外看,瞧见淮书礼的背影。

“你在干嘛?”

对方不语,少顷,淮书礼转过身来,手里握着水杯。

“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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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桑叶握着发热的杯壁,心中复杂,垂直眼眸喝完,“我吵到你了?”

“没有,我睡不着。”淮书礼放好杯子,并将烛光吹灭,往回走到床边坐下,“娘子,我想上床睡,地上凉嗖嗖的。”

暗色中的人不语,自顾自地躺下继续睡,淮书礼翘起嘴角,钻进暖和的被窝里。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舍不得,也离不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