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我的粥呢?”我刚进门,我爸还没睡,不会一直在等我的夜宵吧!

“哦,我没买。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干嘛,怕我搞不定啊!“我就猜到我爸是这个心理,红楼的事从前他就认为机缘未到,如今我都大获全胜归来了,还这么放心不下的,摆明了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嘛。

“你这小子,我既然让你去,心里就有数。老子等了你一夜,就为了吃口热粥,想不到屁都没有。生儿子,生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我去睡了,晚饭之前别叫我。”作为我爸的儿子,二十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这样和他相处,若是哪天他不骂我,我才要觉得奇怪。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红楼的事,想着阿琴,心理不是滋味。其实她们母女都是可怜人,错的根本不是她们,是愚昧的固执,现在阿琴没有了妈妈,爸爸又是这个样子,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若是当年没有林主席那一把火,没有她的歪心,也没有老王的助纣为虐,红楼也不会荒废了几十年,大家的境遇或许都会不同。说到底,人还是不要起坏念头,即使当下看着没什么,终归会有恶果在等着自己。这是命数,谁也无法更改。

正想着,手机里传来了短信声。我拿起来一看,是天气预报,说着未来几天我区将有大到暴雨,请大家做好防涝准备。年年都是如此,每到夏天,我们这里就会有汛情,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南方就是这样,洪水来得快,也来得猛,持续个几天也就好了。

我放下手机,渐渐有了睡意,做梦也没想到几天后的大雨,会成为我职业生涯的第二场考验 我这一睡如死猪般直到入夜,本来我还做着美梦,刚到一半便被我爸粗鲁的推醒。

“起来,起来!都火烧眉毛了,还不起来。快点起来,洗把脸,和我去放生。”我严重怀疑我爸心理不平衡,我妈走了十几年了,他岂不是“阴阳不调”了十几年,也难怪他现在这么“变态”。

无奈我们这行是有规矩的,每当你超渡成功一个亡灵,疏散了它的怨念,你都要去放生,否则你自己也会受到惩罚,必须要放生才能缓解。我搓搓脸,无奈的起床,跟着我爸去放生。

“先师在上,弟子冯江河,携子冯云上前来放生。前世冤孽,今世遂还,来生超渡,无罪无相,还复自然。”说完便将一条肥大的红鲤鱼交给我,让我将它放进江中。

“弟子冯云上,奉先师之命,超渡怨灵,今功德圆满,特将神鱼回归自然,望先师成全。”我念完一一轮,便将鲤鱼在岸边放掉。夜色茫茫,赤色的鲤鱼格外醒目,我看着它慢悠悠的游回江里,心里也倍感畅快。

“先师保佑!”我爸也颇为放心。放生这事关乎我的小命,一点也马虎不得。

大家可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定是鲤鱼,又为什么在半夜放生。鲤鱼在道教被称为神鱼,凡是修道之人都不能食之,必奉为神物。有传说先师得道升仙,座骑便是鲤鱼。而传说鲤鱼又是龙的前身,跃了龙门,才变成鲤鱼的,自然是不能食的。

再说到我们为什么要放生,这里面学问就大了。天地万物都有他们的宿命,所谓道法自然,就是要尊重他们的宿命。就好象红楼一事,天地间之所以让宋娟的怨气凝聚,一定有它的安排和道理,我们强行干预,便是逆天而行,是要遭受天谴的。

但修炼之人又不可放任怨灵害人,置之不理。故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让我们在超渡怨灵,消散怨气之后,要放生,与老天做个交易,让大家都达到平衡。小时候,我爸常常带我到江边放生,还要是在半夜子时左右,说是因为这是一天起始交替的时辰,最适合放生了。久而久之,我也成了个夜猫子。

“老头,你看这亭子,这树怕是有百年历史了吧!”回去的时候,我路过江边的镇江亭,前面有一棵古树,我好奇指着树问我爸。

“别乱指,你懂什么?这树不简单。还不快走,迟了小心你的脑袋。”这老头,持枪药了,放了生还这么大火。奇怪,我爸一边走,还一边频频回头,看的方向正是这树和凉亭,莫非他看出什么了。

“爸,这树是不是不对劲啊?”我忍不住问出口。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我爸用一贯的口吻敷衍我,我都二十五岁啦,还是小孩子呢!小时候有事情不想让我知道,他就用这句话来挡我,现在还是这样。哼,他不告诉我,我明天自己来看。

后来回去,我就把这茬忘了。很快便到了星期一,我又回到了公司。红楼的事情是处理好了,但还有些收尾要跟的,比如做好售卖计划,动员计划等等,接下去的事,就不是我操心的了。

“good moing,everybody。我来也。”我一派轻松的搂过马全有,将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们这行切忌记性太好,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风骚。那红楼的事搞定啦?!”马全有一看我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没问题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对了接下来有什么案子,尽管放马过来。”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新新的工作了。

“大案子没有,你还记得我有个堂哥吗?就是今年四十岁还没结婚的那个。”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要是普通的案子马全有不会找我。

“你堂哥那出事了?惹上风流债啦?”马全有的堂哥我颇有耳闻,年逾四十还没结婚,都成了家里的催婚的常客了。要说他这堂哥还真是奇怪,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价有身价,不愁吃穿的,自己经营物流公司,按道理不难找对象啊!偏偏到了现在都没着落。

“胡说什么呢?他要买房子,想叫你去帮看看环境。然后顺便把旧房子卖了,这都交给公司做,肥水不留外人田嘛!”马全有这小子,满脑子都是钱,不过这不怪他。现在这社会,大家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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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去看看,地址给我。”我接过地址一看,真是巧了,居然在离江边不远处。下午我便打了电话,先跟马全有的堂哥打个招呼,人家方便我再过去。接过对方连连答应,让我下午马上过去,口气听起来有点急。

“您好,我是冯云上,马全有的发小。他常跟我提起你。”主要就是不结婚这个点,我在心里暗暗补了一句。

“您好,那个我弟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吗?”说实话,马全有的堂哥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待人斯文有礼,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和我握手,手心温暖不出汗,力道正好,不刻意压力,也不至于太过轻率,是个诚实可靠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对象呢? “说了,他说您想卖房子,顺便看看新房子的环境。”我说话间仔细观察了他堂哥的长相,山根挺拔,鼻头有肉,三庭五眼分明,并无桃花债,照理姻缘应该没有阻碍才对,怎么会拖到现在?奇怪。

“是啊,你帮我看看。现在住这房子有没有什么不妥,我总觉得这房子里还有.还有”全有堂哥职支支吾吾,我知道他是要说那些“不干净”的物体。

“还有’其他人‘,对吗?“我帮他接下去算了,否则他也不好说。

“嗯嗯嗯,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堂哥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这个还没有。我要四周转转才知道。”我拿出罗盘想先定位,便发现有点不妥。

“马哥,这里以前放的是什么?”我指着客厅的一角,严肃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