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滚，别在这碍眼
“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我觉得他长的一般也不是很帅，我们学校那么多个子高的体育生，你干嘛就非要喜欢他？”
那个罗森看着阴沉沉的，皮肤苍白的吓人像是多年不见阳光的病人，瘦不拉几的，长的还有点雌雄莫辨。
啧，苏淼这眼光是不是瞎了？
苏淼摇摇头，很坚定。
“不，我就要他。”
顾星惊了。
“不是，大小姐，你来真的？”
喜欢很容易变得，说不准下个月就不喜欢了。
“你看啊，我上个月还喜欢周杰伦呢，这个月就不喜欢喜欢韩国欧巴了，你千万别死心眼啊。”
顾星苦口婆心的劝她。
苏淼从小就有点倔，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改。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苏淼，你想清楚了，什么美好的喜欢啊爱慕啊这些一毕业就散了，大学谈了四年毕业后分手的比比皆是。”
更何况苏淼他们现在还没有成年。
高中时期的爱慕、一时的春心萌动都是不长久的。
“不是的，顾星，我没办法和你讲的太清楚，但是如果我以后一定要和一个人在一起的话，我只会选他。”
“除了他没有别人。”
你不知道，这是我心底最大的遗憾，每每想起来都很后悔。
要是当初能勇敢一点就好了。还好上天垂怜给了她再一次机会。
“你啊，真是一头倔驴。”
苏淼和顾星聊了一会儿才说拜拜，只是没想到她走出教室的时候，天空中正在下雨。
看地上的雨水积累程度，这雨恐怕下了有一会儿了。
早知道之前出来送送罗森了，他没有带伞，这么冷的天淋雨会感冒的。
苏淼心想下一次她一定会拿把伞送给他。
*
罗森背着书包孤单的走进黑夜时，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他没在意，也丝毫不躲，任由雨水滴落在身上。
沉默的走出校门。
回到家已经凌晨。
打开门依旧是长年不变的景象，难闻的气味儿充斥着房间，空气中酒气冲天混杂着酸臭味和腐烂的霉味儿。
少年面色冰冷的踏进客厅，目不斜视，仿佛看不到沙发上躺着的臭气熏天的男人一样。
“你给老子过来。”
男人今天难得没有醉死过去，还有两分清醒。
随手拎起酒瓶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反了天了，我问你，钱呢！”
男人佝偻着身躯，手里握着酒瓶都在抖。
脸色阴狠。
罗森似乎已经习惯。
“没钱。”
“你敢骗我，我不信，你没钱哪来的棒棒糖?”
男人眼神混浊但还尚能看清楚东西。
一把攥出他口袋里露了一角的棒棒糖。
恶狠狠的扔在地上，骂着脏话
“你有钱买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也不给我钱买酒?想死是不是？啊！”
男人抬起头用力抓住罗森的校服，整个人被他拉着弯下腰。
下一秒，罗森的脖子被对方死死的掐住。
男人的手劲很大，仿佛要把他真的掐死。
罗森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麻木着，任他打骂。
拳头一下又一下落在他瘦弱的身躯上。
不知道反抗，也不能反抗。
反抗是人生存求生的本能，他已经没有这种东西。
因为这次反抗下次男人只会打的更狠，力度更大。
男人拳打脚踢发泄了怒气，觉得没什么意思。
跟个死人一样的。
他把所有的棒棒糖，苏淼送的那些全都扔在地上。
脏污的手在少年瘦弱的身体上摸来摸去。罗森身体紧绷，忍住心里的恶心。僵在原地。
因为没找到一毛钱。男人一脸晦气的吐了口口水。
“他娘的，这么一个字儿都没有?你这么大就知道吃白饭，不干活吗？出去挣钱啊！”
“不挣钱老子花什么？啊！”
男人不信邪，这小子肯定是把钱藏起来了。
他狠戾的踹了他一脚。
捡起地上刚才打骂时掉落的书包。
哗啦啦的所有东西被倒在地板上，书包每一个地方男人都没有放过。
每一本书都翻找了，就在他耐心告罄的时候，终于从一本书本里翻出来一张一百块钱。
男人眼睛亮了起来。拿着钱立刻揣兜里。
“滚，别在这碍眼。”
晦气，跟个木头桩子一样，踏马的。
拿到了钱，这次金额还不小，男人攥着钱再次躺回沙发里，笨重的身体让老旧的沙发吱呀吱呀晃着，塌陷进去。
没一会儿鼾声响起，又睡了。
很久后罗森从地上爬起来，木着脸，一点一点从地上捡起摔落的书本和笔。
收拾完书包后，脚底无意间踩上了一根棒棒糖。
罗森凉薄的勾了下唇，满眼的讽刺。
再也没有看棒棒糖一眼，破碎一地的东西捡起来也没什么用。
又是凌晨三点被噩梦惊醒，满头冷汗，用力咬着唇，很快出血了，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宽大的手掌摸着他的身体，小时候忘不掉的折磨又翻涌上来。
那双手不停的试图抚摸他的身体，小时候第一次被吓的定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反抗。
就在他强硬着要进一步的时候，罗森拼命挣扎想摆脱身上的男人，失手砸晕了他，惊恐的失魂落魄的逃了出去。
后来男人越发变本加厉，他只能比他更狠，才能逃过恶魔的折磨。
很久没有回想起那些恶心的画面了。
罗森感到胃里一阵翻涌，下一秒掏出塑料袋，呕吐不止。
身体发抖，眼神死寂，仿佛只剩下这个躯体还晃荡在人间。
三点十分，罗森卧室的门打开，他面色平淡的一步一步走向男人所在的位置，手里握着那把一直放在枕头下面的短刀。
压抑的氛围里，只有罗森的呼吸声。
握着手里的刀刺向他的父亲，下一秒
沙发上的男人动都没动，黑夜里，突兀的响起男人凉凉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
他没睡。
“别忘了，你奶奶的骨灰。”
“还有我手里的U盘。”
“罗森，这是最后一次。”
男人的警告没有任何情绪。
罗森拿着刀看了他很久很久。
男人笃定他不敢。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少年离开，卧室的门上的铃铛声响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