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转学
苏淼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剩下的时间全都在学习。
顾星打电话约了她好几次都不出门。
问就是要学习。
甚至大过年，顾星上门拜访叔叔阿姨的时候还看到苏淼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默念物理公式。
“学入魔了吧你?”
“别打断我思路，做题呢。”
大年初一，苏淼卧室里，顾星懒洋洋的躺在她床上。
看着书桌前大过年还在奋笔疾书思考数学题的好友。
这一刻，她简直认不出她了。
“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了？我听你爸妈说你要开学转学学理科?”
她脑子没问题吧？
“就你那物理三十分的成绩，你去学理科，苏淼你认真的吗？”
苏淼放下手里的笔，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入党。
“对，我一定要学理，开学我就要转学，转到海市一高，最好能直接进三班。”
这目标够清晰啊。
“为什么？”顾星想不明白。
“我有自已的打算，对了，你要不也考虑考虑转理科吧？”
苏淼看着她。
顾星毕业后被自已家公司奴役一段时间，不止一次的和她提过，早知道高中的时候就算是累死学到爆炸也选理科了。
回到这个时候，苏淼是真心的建议。
“不了不了。”顾星摇摇头像个小拨浪鼓。
理科这玩意她学不明白。
“我就不是学习的料。”
苏淼顿了下。很认真的说:
“可是你以后会考上华清的研究生。”
顾星差点笑喷了。她指了指自已。
“就我这样?”
别开玩笑了。她一学习就头疼，不然也不会是长年吊车尾的名次了。
“真的，一切皆有可能。”
苏淼想起高三最后一个学期，顾星废寝忘食一天只睡三个小时，用了一个学期最后高考勉强过一本线，擦线上了一个普通的一本。
后来大学里她一直不停的努力学习，跨考考上了华清的研究生，是逆袭成功的典范。
人不逼自已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已的潜力有多大，能走多远。
“好吧好吧，借你吉言，我只要有学上我老爸就高兴的给祖宗烧香了。”
顾星心态好，反正家里不缺钱，她就不是能安静下来学习的类型，还是玩游戏比较适合她。
“行了，你好好学习，别把脑子用坏了，我不打扰你了，走啦。”
顾星既然知道她要转学转去一高，那自已也要去，在哪上学都是上，但她想和苏淼一个学校。
回去就让她老爸想办法弄个名额，实在不行给一高捐栋楼呢？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这件事先不告诉苏淼了。
等过完寒假开学了，她在一高校门口给苏淼一个惊喜，嘿嘿。
*
此时，距离海市一高九公里外的破旧小区里。
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在大雪中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高二的蓝白校服，一个人孤零零的沉默着走在狭小的街道上。
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一样，即使手上生了冻疮，耳朵被冻的通红发紫。
安安静静的在黑夜里七拐八拐来到最后一栋很旧很旧的出租房。
打开门，下一秒朝着他飞过来的廉价酒瓶摔在他脚边。
十几平的房间里，不大的客厅地板上躺着一个醉气熏天的中年男人，看着面相就知道是不好相处的。
他嘴里骂着脏话，看到儿子回来狠狠地拿起散落地上的酒瓶砸过去。
丝毫不在意会不会伤到他。
“该死的，去哪了？让你买的酒买了吗？”
少年沉默着，仿佛是个哑巴。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没钱。”
撂下两个字转头走向自已的房间。
“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兼职了，有钱都不给我买酒，踏马的，老子养你做什么？”
噼里啪啦，门外传来砸门摔东西的声音，不大的房间里，全都是男人骂骂咧咧摔打的声音。
窝在单人床上的罗森，眼里一片死寂，不动也不问。
平静的眼底如一潭死水，令人心惊。
这样的日常对他而言不过是日复一日，永无轮回。
过了一会儿，大概有半个小时，男人骂累了，气喘吁吁的一屁股扎在沙发上，醉酒让他脑子不太清醒，又累又困，发泄了情绪后就又躺回这个破烂一般黑黢黢的沙发上。睡着了。
鼾声如雷，罗森知道他进入了死一般的沉睡。
这才冷着脸下床，捡起地上的塑料袋。
扒开里面的剩菜剩饭，吃了冷掉的面包，还有餐馆兼职时客人剩下来不要的食物，一瓶没喝完的水，他在工作的地方接的水带回来的。
囫囵吞枣的咽下，把垃圾全都扔回塑料袋里，打个结放在门后面。
眼前的小门上有一串他在十二岁那年安装上的小铃铛，是从街道口里面的垃圾堆里捡来的。
坏了一部分，但来回进门的时候还可以发出清脆的响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这时候已经凌晨两点，确认外面沙发上的男人睡的像是死猪一样沉。
罗森才轻轻拉开房门，依旧穿着身上唯一一件薄外套，屋里没有暖气，勉强遮挡着寒风，但还是冷的。
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只能勉强塞得下一个小马桶和一个已经发黄多层污垢的洗漱台。
他的个子已经一米八，比外面那个男人个子高了很多。
拿过已经用了很长时间的牙刷，挤出一点牙膏，药膏是在超市兼职的时候整理出来过期的。
水龙头的水是冰凉的，这个房子没有热水，一年四季都只能用冷水洗。这里小的转身都很困难。
五分钟后洗漱完毕的罗森抹把脸出了卫生间。
他很少在家里解决个人生理需求，基本上没用过里面的马桶和淋浴间。
平时都是在外面兼职的地方解决，洗澡就去大澡堂一周洗一次，很便宜。
以前年龄达不到没办法兼职的时候就跑到距离这里一公里外的小溪里洗。
因为没有钱，进不去大澡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