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宋墨准备听一下屋内动静,看看自已有没有暴露时

窗户突然被打开,两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两人沉默了许久,宋墨见状率先开口道“那个……吃糖葫芦吗?”

说着将手中攥了许久的糖葫芦递了过去,为了显得不那么凶,嘴角笑的很开

“你是哪家的孩子?”窦昭并没有接过糖葫芦,只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孩,不禁疑惑开口道。

“我是误闯进来的,唐突了,听见这屋有人哭泣,所以才……”不知怎么编下去的宋墨卡住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很可疑,但窦昭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阴谋,可能真的只是误闯吧

于是窦昭笑了笑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

宋墨只是静静的看着窦昭,不经意间有被可爱到

两人一起说了许久的话,得知窦昭的苦恼后,宋墨立即提出能帮她

于是两小只悄悄的从窗户溜走,一路上躲避府里的下人,最终成功抵达赵谷秋的院子

刚一踏入,两小只便看到了已经将白绫挂在玉兰树上的赵谷秋,好再人还没有挂上去

窦昭见状急忙跑过去大喊“娘亲,别丢下我一个人”

宋墨见状也跟着跑上前,一把将树下的凳子拿起死死的抱住,不然赵谷秋有机会踩上去

原本对这个世界毫无念想的赵谷秋,但看到自已的女儿跑向自已时,却突然像是看到了色彩

“娘亲是大骗子,说好会一直陪寿姑的,说好的,呜呜……”窦昭眼泪止不住的流,十分后怕,若是再晚来一步,那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母爱又要离自已而去了

“寿姑,娘对不起你,娘要食言了,娘真的活不下去了,娘阻止不了王映雪进门,看着他们,娘只觉恶心寒心”赵谷秋抱着窦昭小小的身躯痛苦的诉说

一旁的宋墨见状直直的跪在赵谷秋面前,眼神很是坚定的看着赵谷秋道“夫人可知,如果夫人走了,继母上位,她会对您的女儿如何?”

“我已修书,寿姑的祖母……”

“敢问夫人,祖母能护三年、五年、十年,那之后呢,待她长大继母便会将她找个烂人嫁了,届时又有谁能护她”宋墨打断赵谷秋的话接着道。

现在的赵谷秋心存死志,宋墨不希望窦昭再次失去母亲,必须让残酷的现实弄醒她

“不会的,不会的,世英不会这么做的,寿姑也是他的女儿,他不会……”赵谷秋闻言立马摇头否认

“在这个家里,女儿在家族利益面前孰轻孰重,未来,继母的孩子父母双全会得到全家的宠爱,而……”

没等宋墨说完,赵谷秋有些崩溃排斥道“不要说了!够了……不要说了……”

窦昭是赵谷秋唯一放不下的,她还是个孩童,未来若是无人相护,自已苦也就罢了,难道要让自已的孩子更加痛苦吗?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发黑了,抱着窦昭痛哭了许久的赵谷秋终于慢慢起身,眼中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但红红的眼眶却做不得假

“寿姑,娘错了,娘想清楚了,娘要好好活着,陪着寿姑,好不好”

“好!”窦昭眼角含泪笑着点头道。

随后转头看向宋墨

虽然不知一个看起来没比自已大多少的小孩哪里懂的这么多,但窦昭对眼前的男孩是感激的,这些话虽然自已能说,但恐怕会让回过神来的母亲察觉异样,毕竟小孩子哪里能说出这些话

“寿姑,他是你的朋友吗?”赵谷秋这才打量了一下宋墨的样貌,似乎从未见过,于是询问窦昭

“他是误闯进来的,见我哭的伤心,还给了我一串糖葫芦吃,人很好哦”窦昭学着孩童的话语笑着比划道。

闻言,赵谷秋没说什么,不过见其谈吐,应是哪家的世家公子,只要人是个好的,赵谷秋不会阻拦窦昭交友

“如此,天色已深,不知家住何处,我吩咐马车送一下”赵谷秋看着宋墨柔和道。

“不用了夫人,家中小厮应该已经发现我误闯此处,想来应在府外等着我,就不用麻烦了,夫人和小姐保重”说着宋墨起身行礼便要离去

窦昭见状,忽然想起,相处一下午,还不知这小男孩叫什么呢,这个朋友值得一交

于是在宋墨刚走出两步时,窦昭出声道“我叫窦昭,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宋墨”

宋墨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小窦昭缓缓开口道。

听到名字时,窦昭是有些震惊的,没想到在自已面前笑的如此开朗的男孩,未来却过得那般凄惨,上一世死的那般憋屈

窦昭记得昭示录中对宋墨的判词“银刀直斩青天上,鸟尽弓藏满头霜,鸣镝饮血空余恨,观雪冤仇起萧墙。”

宋墨一直在关注着窦昭的神情,她的眼眸透露出的情绪有震惊,有惋惜,却并无夫妻相伴一世的浓情与欢喜

看来窦昭是重生了,但却并无第二世的记忆,有的只是第一世痛苦的记忆,这让宋墨很是心疼,第一世太苦了,往后的日子,要让她的人生尽是甜,宋墨默默在心里这般想着

离开的步伐也越发坚定了

而赵谷秋听到名字后更是震惊的难以复加,姓宋的世家很多,但叫宋墨的那便只有那一位,英国公府世子宋墨

赵谷秋这些年没少了解京城各个世家大族,毕竟窦世英要走仕途,以后不敢说跟他们打好关系,但至少不能得罪

“娘亲,在想什么?”窦昭回头看向赵谷秋歪头道。

回过神来的赵谷秋没再说什么 不管是与不是 今日也算结了一个善缘,堂堂世子 却能为了初见不久的朋友向其母亲下跪,想来品性不错,不是坏事

于是不再多想笑着带着窦昭回屋睡觉,往后的日子,不再为窦世英操劳,只为女儿能一生顺遂

将窦昭哄睡后,赵谷秋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凋零的玉兰树

下午的时候,因为王映雪过敏闻不得花粉,于是窦世英便全然不顾及自已的脸面,让人将原本盛开的玉兰花通通打落

思虑良久后,赵谷秋走到桌案前拿起纸笔再次书信一封,让人连夜送往了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