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原主重伤的真相
眼看着近日没有课程安排,俞融花了好些成本购置了些静心凝神的丹药灵符与聚灵阵盘,便准备闭门攻破记忆融合最后大关。
只要融合了最后的记忆,原主为什么会受重伤、神魂为何会消失,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话痨小孩糜灯最终没能耐得住寂寞,委委屈屈地发了一堆传讯。
他传讯术法用的出神入化,每次传讯用的载体都折成了不同的模样,窗前积满了各种小动物的折纸、孤零零的小人与画了颜色的的小花。
有只传讯折纸小鸟扑腾着翅膀,一头扎进了折纸山中。
传讯小鸟费劲地把自己从纸山中扒拉出来,飞到她肩上将传讯送达,这回彻底成了普通的纸折鸟,成了纸山新成员。
“师姐,这样说话好费劲。我能不能来你院子外头,就在外头说话,不进去。你要修炼了我就走。”糜喇叭蔫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将最后一道灵符布置完毕,俞融随手捏了个传讯诀,灵符叠就的千纸鹤承载着俞师姐的冷酷拒绝。
院子里的阵法开启。
外头想要飞进来的通讯纸鸟像是失去了方向的鸽子,围着小院在外头打转,最终衔着院子闭关拒客的讯息飞回去了。
打发了四处想找人聊天的小公子,又开启院子里头集谢客、防御、静音于一体的闭关阵法,灵韵交织,辅助阵法的灵石消耗的飞快。
俞融服下静心凝神的丹药,盘膝结印于聚灵阵间,心神向识海下沉。
“开门。”
?这一声给她吓得从识海中跌出来。
闭关阵法已经开启,阵法未破。
这声音是从........识海中传来的!
她抿着唇打开了院门,果然是荆尧,他玄色常服双手环剑,斜倚在柳树下。
他对她的识海动了什么手脚?
俞融难得强硬地,以一种拎着袖口把人揪进来的气势把荆尧从门外头拉了进来,给反派老板来了个先发制人。
看着眼中写满不明所以的荆尧,她努力露出个不那么咬牙切齿的笑容。
“在疑问神魂传音?”
神魂传音是有限制的,即便神魂凝实修为顶尖,也不可能做到越过门外数道阵法传音而接收方毫无所觉。
这不是简单的由外而内的神魂传音,而是从她的识海中传出来的。那么,是契约另有玄机?
“唔。”他点了点傀儡,催促傀儡上冰饮。有些倦怠地抵着头,回应了她心中所想。
“确实不算是神魂传音,这是神魂契约的负面影响。”
你了不起,你清高,有副作用却绝口不提!
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虚掩了下嘴角,望向她的狭长的凤眼里扫出几分多情与幽怨。
“师兄还是比较习惯直接翻脑子,也是第一回用这秘术。”
又说,“修为高了,即不会有这小副作用,也不必日日为朝夕不保烦忧。”
字字句句都对应了这些日子里盘桓在脑子里的纠结与苦闷。
难道除了传音,契约还有读心能力?
俞融浮躁愤怒的情绪被强行降温,胸口起伏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她的合作对象,并不坦诚啊。
荆尧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倒不需要以秘法窥测,你那点心思,不都写在脸上了吗?”
这无疑是在逗她玩呢。
也是,一个把自己当作棋子肆意驰骋于天命之子的故事中的反派,这样的乐子人,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地,一上来就把底牌掀开来叫人看。”
俞融收敛情绪,好声好气地开口,“老板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等荆尧回答,她又说,“您不愿意坦诚相告,又想叫我发挥出应有的水准,那总不能又叫马儿跑,又想叫马儿不吃草吧。”
这便是相当于直说了,既然不愿意信任她,那叫她办事,得加强。
荆尧目光潋滟,哈哈大笑,声音低了下来,仿佛要教唆她干些什么坏事,“只会听见近距离情绪起伏大的心声,不过....契约的影响是双向的。”
这意思就是指俞融也可以尝试反过来窥测他的心思。
谢谢奥,不用了。
她还没有糊涂到做白日梦觉得自己能够反过来读取他的心声呢,
端着冰饮吨吨吨后仿佛精神起来的反派似乎又听到了她的心声,抚掌大笑。
在她面前倒是不遮掩乐子人的恶劣性格,一走剧情线就装社恐高岭之花,也不知天天搁那乐什么劲。
按照他的示意落座,开始熟悉的记忆融合过程。
荆老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不提究竟是来做些什么。
记忆海中,银白色的记忆流光溢彩地铺开来。
最后的一小团灰蒙蒙的记忆中,裹挟着原主封锁在心头的最为沉重的回忆。
那记忆是苦涩沉痛的,俞融触碰那团记忆,瞬间天翻地覆。
她被吸入了那段记忆中。
那是四方城的熟悉景色,年轻的女修刚去商会交付完猎物,买了母亲最喜欢的蜜饯朝家走,膝上战斗时受过伤的地方即便用术法痊愈,却还在隐隐幻痛。
这种感觉很新奇,俞融能体会到“自己”的情绪与五感,但无法控制自己身躯的任何行为。
这是“俞融”的记忆,而她只是这片记忆的旁观者,无法修改任何痛苦或绝望的过往。
打开小院的大门,高高兴兴地喊了声“娘。”
把蜜饯放在案上,往屋里探了探头,卧房却没人。
找过厢房与浴间,俞融最后在后厨找着了挽起袖子仿佛在熬制什么的女人,“娘,你在做什么呢,我来吧。”
白念没有理她,而是继续有规律地搅拌着锅里头的东西,闻着有股很浓的腥味,像煮了一锅血。
兽血吗?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小时候粗心大意的娘亲带娃,鱼鳞都没去就拿上锅炖了,后来娘亲就再也没尝试做饭了。
“娘——!”俞融伏在她肩上拉长声音喊她。
专心搅拌着锅里头东西的女人似乎才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来,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小融回来啦!”
受了伤后这几年,娘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心情也有些郁郁,也不大爱搭理她。
见娘心情好,俞融也高兴,她靠过去想要看清锅里在熬什么。
微微颤抖的手在锅里头盛起一碗糊糊,催促着女儿赶快喝下这这汤药。
血乎乎的汤药,看不太真切。
一股腥味直冲天灵盖,她蹙眉摇头,“娘亲,你这是被坊间商贩又骗着买了什么东西。”
“小融,听娘的话。”白念摸着她的额发,难得地露出了些强硬的神色。
不想惹病中的娘亲动气,她只好悻悻地接过瓷碗,捏着鼻子灌下去了。
一连几日,俞融都被逼着喝了那味道难以言表的古怪汤药,浑身上下仿佛都要被那腥味腌入味了,但娘亲这些日子看着精神许多,那喝些怪东西哄她高兴也是值得的。
反正拿去问了医修,应该只是普通的灵兽血。
昏暗柔和的夜明珠光辉下,看着俞融喝下了汤药,白念把她喊过去搂在怀里。
母女俩依偎在床边,小声地话着家常。
俞融像儿时一样把头埋在娘亲怀里,只是怀里不再有那种温柔清淡的馨香,而是自己身上传来的古怪的腥甜味。
“小融长大了。”
伴随着轻柔的抚摸拍打着后背的动作,她声音越来越小,似在耳边呓语,“乖女儿定是希望娘好起来的对么。”
“小融该睡了,娘等你睡着再走。”她语气温柔,像在哄幼年的她似的,夜明珠与跳跃的烛火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出了张牙舞爪的模样。
或许娘亲真的有些糊涂了,俞融顺从着闭上了眼,但心里叹了口气。
筑基以来,她不一直都是用彻夜打坐冥想取代睡眠么。
或许是气氛太温柔,灯火昏暗的恰到好处,俞融久违地感到了一丝的困意,她靠在娘亲怀里,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