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初登大宝,四海初定,然庙堂之上波谲云诡,江湖之中暗流汹涌。时值洛阳城内春寒料峭,东市与西市的喧嚣尚未回归,唯有黄鹂啼破晓风,似在诉说一桩将惊动朝野的奇案……
洛阳西郊,光宅寺外,一阵微风掠过荒草丛生的佛塔。昨夜方降小雨,晨曦下的泥土尚且湿润,隐约可见几行凌乱的脚印。一名寺僧仓皇奔入寺内,双手合十,面色惨白:“方丈,不好了!井中……井中有一具浮尸!”
方丈玄智一听,眉头紧皱,急忙带人前去查看。寺中后院,一口古井静静立于青石之上,井壁青苔斑驳,原本寂然无声的井水,此刻却泛起诡异的涟漪。一具尸体仰面浮在水中,身穿华贵锦袍,面色惨白,似笑非笑,双目大睁,直视苍天。
不多时,衙役已将消息传至洛阳县衙,县令震惊之余不敢怠慢,遂呈报于大理寺。大理寺卿深思良久,取笔蘸墨,疾书六字:“命狄仁杰即刻查办。”
狄仁杰接到公文时,正于书房中翻阅古籍。烛火微摇,他放下书卷,望向窗外微露晨光,沉吟道:“寺中井尸,此案恐不简单。”
随即,他整肃衣冠,腰佩官印,命仆役备马,直奔光宅寺而去。
——一桩离奇命案,就此揭开帷幕。而他未曾料到,这不过是通往更深迷局的第一步……
狄仁杰策马疾行,风掠袖袍,晨光在他深邃的眉宇间投下淡淡阴影。他已断过无数奇案,但直觉告诉他,这口井里的尸首,绝非寻常。
(光宅寺·井边)
光宅寺后院,因命案发生,已然戒严。僧众屏息静立,衙役持刀守卫,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水气,混杂着一丝隐隐血腥。
狄仁杰翻身下马,径直走向井口,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方丈玄智见他到来,连忙拱手施礼:“狄大人,此案事关我寺清誉,还望大人明察。”
“方丈不必多礼,待本官查明真相,自会还光宅寺一个公道。”狄仁杰微微颔首,目光已然落在那具浮尸之上。
衙役们用长钩将尸首缓缓捞起,尸身刚一出水,围观僧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死者的双手诡异地交叠于胸前,指尖僵直,仿佛死前曾挣扎过;而他嘴角竟隐约带着一抹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狄仁杰蹲下身,仔细察看尸体。死者约莫三十余岁,五官端正,衣饰华贵,显然是富贵人家之人。然而,他的脖颈上,却隐约可见一条深深的紫红色勒痕——显然并非溺死,而是遭人勒杀后投入井中!
“勒痕未入肌理,力道并不算大,但足以致命。”狄仁杰低声喃喃,继而抬眼问道:“尸身何时被发现?”
一名年轻僧人颤声道:“回大人,小僧今日卯时取水时见井水泛起血色,仔细一看,竟是……竟是此人浮在水面!”
“卯时……”狄仁杰微微颔首,抬手示意衙役翻动尸身,果见死者后背湿润,然衣袖内侧仍留有未干透的斑斑血渍。
他目光一闪:“若是昨日遇害,为何今日方才浮起?”
众人一时愣住。
狄仁杰沉吟片刻,忽然起身环视四周,眉头微微一皱:“这井,是否从昨日开始便无人取水?”
方丈玄智沉思道:“本寺规矩,夜半至晨钟响前三刻,弟子不得靠近后院,故昨夜此井无人使用。”
狄仁杰轻轻点头,复又看向尸体:“若他昨日便被投入井中,为何今晨才浮上水面?常理而言,尸体需时日方能因气胀浮起……”
忽然,他低头望向尸体僵直的手指,心中一动,冷然道:“此人……或许并非昨夜遇害。”
众人闻言皆惊。
狄仁杰再度俯身,仔细察看死者的指甲缝隙,果然隐约可见些许泥土,颜色微微泛黑。再探触尸身,皮肤虽已僵硬,但并未完全冰冷,显然死者真正遇害时间,并不久远!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炬:“本官初步断定,死者应是今晨被投入井中,而非昨夜!”
此言一出,众僧面色皆变。
方丈玄智皱眉道:“大人之意,凶手是趁着晨钟响之前,将尸首投入井内?”
“不,”狄仁杰目光深沉,“凶手是在更早些时候,藏匿尸身,待至无人之时,方将其投入井中,制造昨夜遇害的假象。”
这时,一名衙役忽然从寺外奔来,拱手道:“大人!已查明死者身份!”
狄仁杰目光微动:“何人?”
衙役肃然道:“乃城南富商白承志。”
“白承志?”狄仁杰眉心微蹙,沉思片刻,缓缓道:“本官记得,白家一月前曾报案,说家中一笔巨款失窃,可是此人?”
衙役点头:“正是!白家当时疑有内贼作祟,可案子迟迟未破,怎料他竟横死于此!”
狄仁杰闻言,若有所思:“家财失窃,一月后遇害……莫非两案有关?”
他忽然抬头,目光扫过寺僧与衙役,语气坚定:“此案,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未曾料到,在这具浮尸背后,隐藏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更为扑朔迷离……
(光宅寺·疑云浮现)
晨光微曦,寒鸦掠过光宅寺的屋檐,掀起一片肃杀的静寂。井中的尸体已被抬至一旁,衙役小心翼翼地将白承志的遗物摆放在一块干净的白布上,狄仁杰负手而立,目光如炬,逐一审视。
“凶案现场,往往不止一句证词、一具尸体,若要破案,需读懂凶手留下的每一处细节。”
——这是他多年断案所悟出的真理。
他缓缓蹲下身,手指拂过白承志腰间的玉佩,目光微动。
“此人衣饰华贵,然此玉……似有不妥。”
玉佩呈羊脂白色,玉质极佳,唯独表面布满细密裂痕,显然曾遭重击。更为诡异的是,玉佩之上,隐约染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黑色粉末。
狄仁杰用指腹轻轻一抹,凑近鼻端嗅了嗅,眉心微蹙。
“这不是寻常尘土,而是墓土。”
方丈玄智闻言,微微一震:“墓土?”
狄仁杰缓缓点头,沉吟道:“墓土与寻常黄土不同,因多年阴湿,气味微带霉腐,且色泽发黑。”
他站起身,环视众人,声音低沉:“此人死前,曾去过墓地。”
众僧彼此对视,皆面露疑色。
这时,一名衙役忽然禀报道:“大人,白府有人闻讯前来,欲请大人回府查验家主遗物。”
狄仁杰微微颔首,道:“走一趟白府,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白府·旧案新疑)
白府坐落于洛阳城南,青砖红瓦,雕梁画栋,显尽富贾之家的奢华。可此刻,大门外却站满了家仆,皆面色惶恐,显然白承志的死已在府中掀起轩然大波。
狄仁杰步入府中,迎面走来一名身着素服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双目微红,神色悲戚。
她盈盈下拜:“民妇乃白承志之妻杨氏,闻狄大人亲自查案,特来相迎。”
狄仁杰拱手回礼:“夫人节哀,本官前来查明真相,定不让令郎枉死。”
杨氏泪眼婆娑,颤声道:“大人明鉴,夫君为人敦厚,从未与人结怨,怎会横死寺中?还望大人为他讨回公道!”
狄仁杰微微点头,道:“本官有几事要问。”
杨氏拭泪:“大人请问。”
“白承志生前是否曾提及,要前往某处?”
杨氏怔了怔,轻轻摇头:“昨夜他仍在家中,未曾说要外出。”
“他近来可有异常举动?”
杨氏沉思片刻,忽然道:“前日夜里,夫君曾独自离府,言称与友人相聚,直至更鼓三响才归。”
“可知他去见何人?”
杨氏迟疑道:“夫君生前常与一位姓杜的先生往来,听闻是个博学之士,精通堪舆风水,前些时日,夫君频频与其相约。”
狄仁杰目光一凝,低声重复:“堪舆风水?”
杨氏点头:“夫君曾言,府中风水有破,需请杜先生指点一二。”
狄仁杰沉吟不语,忽然转头吩咐:“来人,速查洛阳堪舆师杜姓之人!”
衙役领命而去,杨氏却迟疑着,又道:“大人,还有一事……不知是否相关。”
“夫人请讲。”
杨氏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夫君前些日子,曾带回一只古旧木盒,他视若珍宝,不许任何人触碰。”
狄仁杰目光微动:“那盒子何在?”
杨氏转身唤来家仆,取出一只黑色漆盒,外表虽旧,却仍隐隐可见朱砂符咒的痕迹。
狄仁杰接过,指尖拂过盒面,微微用力一掀,盒盖缓缓打开——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气息涌出,盒中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古画,画中所绘,竟是一座阴森森的古墓!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狄仁杰目光深邃,缓缓合上盒盖,低声道:“墓土、风水先生、古墓图……白承志的死,怕是与一座墓葬有关。”
杨氏闻言,面色顿时惨白。
狄仁杰目光微沉,他已隐隐察觉到,这起案件的背后,隐藏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可他未曾料到,随着白府调查的深入,光宅寺浮尸案竟牵出一桩惊天秘闻,而这,只是噩梦的开端……
(古墓疑影)
夜色沉沉,风掠过白府的庭院,树影婆娑,似鬼魅低语。狄仁杰凝视手中的古墓图,指尖微微摩挲,心中暗自思忖。
“墓土、风水师、古墓图……白承志的死,绝非偶然。”
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赶回,拱手禀报:“大人,属下查明,洛阳城内精通堪舆之术的杜姓风水师,唯有一人,名为杜伏威,原籍关中,五年前迁至洛阳,在城北巷中设馆,专为富贾勘察风水。”
狄仁杰微微点头:“立刻带路。”
(城北·杜伏威堪舆馆)
堪舆馆位于城北偏僻巷道,门前一盏孤灯随风摇曳,映出门上斑驳的朱漆符咒,透着几分诡谲之气。
狄仁杰敲门,却无人应答。他略一沉思,推门而入,只见堂中一片凌乱,书籍、罗盘散落满地,显然有人仓促离去。
衙役搜查片刻,忽然惊道:“大人,这里有血迹!”
狄仁杰闻言,快步走至后堂,只见地上一滩暗红血渍,已然半干,隐约有挣扎的痕迹。桌案上残留着几张纸页,狄仁杰拾起一看,赫然是一份破损的地形图,勾勒出一座隐秘古墓的轮廓。
他目光一凝:“果然与古墓有关!”
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衙役立刻警戒,狄仁杰一抬手,示意众人隐蔽。不多时,一名黑衣人闪身入内,显然是潜来翻找物件。
狄仁杰目光微寒,袖中拂尘轻挥,黑衣人猛然惊觉,刚欲逃走,已被衙役一把按住。
狄仁杰冷声道:“擅闯堪舆馆,意欲何为?”
黑衣人挣扎不休,狄仁杰目光如炬,沉声道:“杜伏威何在?”
黑衣人咬牙不语,狄仁杰冷笑一声,扬手将桌案上的地形图摊开,淡淡道:“你们找的,可是这个?”
黑衣人一怔,瞳孔骤缩,随即猛地扑向地图,狄仁杰早有准备,抬袖一挥,黑衣人立刻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哼。”狄仁杰负手而立,淡淡道:“你不说,本官亦可推断。杜伏威近日曾接触白承志,他必定知晓古墓之事,如今堪舆馆有血迹,他不是遇害,便是被人掳走。你夜探此处,分明是要销毁证据。”
黑衣人面色骤变,额间冷汗涔涔。
狄仁杰逼近一步,冷然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本官自有手段让你开口。”
黑衣人嘴唇颤抖,终于崩溃,低声道:“杜伏威……他被‘鬼窟’的人带走了!”
“鬼窟?”狄仁杰眸色微沉,“那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喉结滚动,声音如蚊:“是……是一个盗墓贼的秘密巢穴,专门勘测古墓,盗掘珍宝。”
狄仁杰目光一凛:“白承志与他们有关?”
黑衣人战栗着点头:“白承志……原本是他们的财主,他资助盗墓,分得宝物,却在最近的一次交易后突然反悔,欲独占宝藏……‘鬼窟’不会容忍背叛,所以才……”
狄仁杰深思片刻,忽然冷然道:“带我去鬼窟。”
黑衣人身躯一震,满脸惶恐:“不……不行!鬼窟乃禁地,擅闯者,必死无疑!”
狄仁杰淡淡一笑,目光凌厉如刀:“那就更该去看看了。”
(鬼窟·生死局)
夜色下,狄仁杰换上夜行衣,在黑衣人的引路下,悄然接近鬼窟。这是一处隐秘的废弃矿洞,周围荒无人烟,唯有数盏幽暗的灯笼在洞口摇曳,恍若鬼火。
刚接近洞口,便听得洞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哭嚎,仿佛有人遭受极刑。黑衣人吓得瑟瑟发抖:“杜伏威……恐怕还活着,但若再晚一步……”
狄仁杰目光如电,低声道:“走。”
两人小心翼翼潜入鬼窟,只见洞内错落摆放着各类盗墓工具,木箱之中,隐约可见出土的古物,皆覆满尘埃。而在洞窟深处,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被捆缚在木桩上,正是杜伏威!
他浑身血迹,气息微弱,眼神惊恐。狄仁杰正要上前,忽然听见一道冷笑:“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一阵阴风掠过,四周暗影中,缓缓走出数名黑衣蒙面人,刀光森寒,将狄仁杰团团围住。
鬼窟之主,终于现身!
狄仁杰面色不变,淡然道:“看来,这里才是白承志真正的死因所在。”
黑衣首领冷笑:“不错,白承志贪心不足,欲吞独得墓藏,岂料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么,白承志究竟发现了什么?”狄仁杰缓缓问道。
黑衣首领目光微冷,抬手一挥,身后众人刀刃齐出,寒光闪烁:“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危机四伏,杀机已至!
狄仁杰负手而立,眼中寒芒乍现,下一瞬,他袖中拂尘疾甩,一道寒光划破夜色,直取黑衣首领咽喉——
鬼窟之战,一触即发!
(鬼窟杀局)
刀光掠影,杀机骤现!
黑衣首领瞳孔一缩,迅速侧身,险险避过狄仁杰的拂尘暗器。然而,狄仁杰早已料到他的闪避方向,左袖一震,衣袂翻飞间,一缕银丝暴射而出,直缠其手腕!
黑衣首领大惊,猛然反手拔刀,试图斩断银丝,狄仁杰冷然一笑,右手轻抖,银丝陡然绷紧,竟是以巧妙之力直接缠绕住刀柄,一扯之下,那柄寒刀脱手飞出,旋即钉入洞壁,嗡嗡作响!
“这……”黑衣首领惊骇不已。
“你们设局杀人,本官也早已布下杀局!”
狄仁杰低喝一声,掌中拂尘猛地挥洒,数缕银线飞舞,如游龙破空,瞬间缠住两名黑衣人手腕,将他们的兵刃扯落在地!
“杀了他!”
黑衣首领暴喝,余下数人刀刃交错,电光火石间,纷纷攻向狄仁杰。然而,狄仁杰目光沉静,身形微闪,如同幽影般轻灵躲避,每一招皆踏在极致精准的步点上,恰好避开最凌厉的杀招。
一名黑衣人挥刀直斩,狄仁杰忽地矮身,袖口轻甩,一把飞针悄然滑出,精准刺入对方手腕——那黑衣人手臂一颤,长刀跌落,惨叫倒地!
一瞬之间,鬼窟之内已倒下三人。
黑衣首领脸色铁青,他从未料到,狄仁杰不仅擅长推理断案,竟连身手也如此凌厉!
可就在此时,洞穴深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狄仁杰猛然抬头,只见四周洞壁微微震颤,尘埃簌簌落下,仿佛整座鬼窟都在共鸣!
黑衣首领脸色骤变,失声道:“不好!墓门要开启了!”
(古墓开启)
一时间,洞穴内的黑衣人纷纷露出惊恐之色,竟是不顾狄仁杰,疯狂朝墓道狂奔而去!
狄仁杰眉头微皱,目光沉凝地看向洞穴深处。
——那里,一座巨大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黑暗甬道!
他立刻明白,这才是盗墓贼真正的目标。
“杜伏威呢?”狄仁杰低声问道。
黑衣人早已逃散,唯有那名被点穴的黑衣人尚在。他脸色惨白,颤抖着道:“他们……要进去墓中取宝……杜伏威也是他们带来的,他……知道墓中的秘密……”
狄仁杰目光深邃,袖中拂尘轻扬,沉声道:“带路。”
黑衣人一震,结结巴巴道:“你……你要进墓?”
狄仁杰目光如炬,冷然道:“白承志之死,牵连甚广,如今墓门开启,若不一探究竟,如何还他公道?”
黑衣人哆嗦着,不敢违抗,只得在前方引路。
狄仁杰负手而行,步入那幽深的甬道之中。
幽暗之中,一场更大的谜案,即将浮出水面!
——古墓之谜,才刚刚开始!
(古墓迷影)
甬道深幽,寒意森森,狄仁杰步步踏入,脚下尘土未曾有人迹,显然,此墓久已封存。
黑衣人颤抖地在前引路,不时回头望向狄仁杰,眼中满是惊惧:“此地……乃是百年前一位王侯之墓,听闻曾施下重重机关,擅闯者,十死无生。”
狄仁杰眸光微敛,目光扫过甬道两侧,隐约可见石壁上雕刻着奇诡的图案——狰狞的鬼面、腾跃的龙蛇,还有身披铠甲的武士,目光仿若幽幽望向来人,令人不寒而栗。
忽然,前方幽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咔嚓”声。
黑衣人脸色大变,惊恐地倒退一步,急道:“机关!小心!”
话音未落,甬道两侧的石壁瞬间裂开,一排锋利无比的铁矛“唰”地弹出,直刺狄仁杰!
(机关初现)
生死一瞬,狄仁杰眼底寒芒一闪,右脚轻踏,一股巧劲自脚底反弹,他身形微旋,宛若穿花蝴蝶一般,险之又险地避过激射而来的铁矛!
“啊——!”黑衣人反应不及,肩膀被擦破一道血痕,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狄仁杰冷眼一扫,轻轻一探,指尖抚过地面的青石板,隐约察觉一丝不同寻常的凹陷。他眸光一凝:“脚下的青砖是机关启动的关键,轻重有别,稍有不慎便会触动杀机。”
黑衣人哆嗦着:“大人……我们还要继续前行吗?”
狄仁杰淡然道:“白承志之死未明,杜伏威仍未救出,且此墓尚藏更深的秘密,你若害怕,可自行离去。”
黑衣人闻言,脸色更白,却不敢独自留在墓中,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两人小心翼翼避开机关,一步步深入墓道。
(墓中疑云)
越往前走,墓道越加宽敞,四周石壁上开始出现壁画,描绘着一场战乱之后,一位王侯带着随从进入深山,修建陵寝,随葬无数奇珍异宝。
狄仁杰目光一沉,心中暗道:“这墓的主人,身份绝不简单……”
然而,壁画上最末的一幕,却让他骤然一震。
只见画面中,那位王侯站在一座巨大棺椁前,身后竟站着两排黑衣人,个个戴着鬼面,手持长刀,仿佛在执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黑衣人瞳孔剧烈收缩,失声道:“这是……鬼窟的标志!”
狄仁杰神色微微变化:“你是说,鬼窟盗墓贼的标志,竟与墓主有关?”
黑衣人喃喃道:“我曾听闻鬼窟的首领口中提及,他们盗掘古墓,不是为了财宝,而是在寻找某种……古老的传承。”
狄仁杰目光闪动,正要细看壁画,忽然,墓道深处传来一阵回响,仿佛有人在低语——
“……快走……他们来了……”
声音幽幽,仿佛来自冥府,透着丝丝冷意!
黑衣人吓得瘫倒在地:“鬼……鬼魂!”
狄仁杰却神色不变,沉声道:“不,此人尚活着。”
他立刻循声快步前行,穿过一道残破的石门,顿时眼前一亮——
(生死囚牢)
墓室之中,火光微弱,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被锁在铜制囚笼内,衣衫破烂,满身血污,赫然是杜伏威!
他睁开浑浊的双眼,微微一怔,待看清狄仁杰后,目光陡然燃起希望:“救……救我……”
然而,不等狄仁杰出手,一道森冷的声音自墓室阴影中响起——
“狄大人果然聪明,竟能寻至此地。”
黑衣人闻声,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语无伦次道:“鬼……鬼窟的首领!”
狄仁杰缓缓转身,只见墓室深处的黑暗中,走出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他头戴鬼面,双目阴鸷,身后,站着数名鬼窟的死士,刀光森寒!
鬼窟首领缓缓走近,语气平淡却透着阴冷:“你既已知晓此地秘密,便只能留在这里了。”
狄仁杰微微一笑,袖中拂尘轻轻一扬,淡然道:“既然如此,本官倒要看看,你这鬼窟,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
鬼窟首领冷笑:“那就让你死得明白!”
他猛然挥手,身后死士齐齐抽刀,一瞬间,杀气充斥整个墓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墓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
碎石飞落,尘埃翻滚,一道身影自墓顶破洞而入,衣袂翻飞,手持一柄精致匕首,刀锋映着火光,宛若流星坠落,瞬间直袭鬼窟首领!
狄仁杰目光一震,失声道:“你是……”
那人轻盈落地,回首一笑,眉目英气逼人,正是一名陌生女子!
她眸光凌厉,冷然道:“狄大人,我来助你。”
鬼窟首领脸色微变,目光一沉:“是你!‘幽影’的人!”
狄仁杰眉头微挑,似乎猜到了她的身份:“原来如此……传闻洛阳城中,有一支隐秘的影卫,专门追查鬼窟的行踪,难道……你就是‘幽影’?”
女子微微一笑:“你若愿意活着出去,便先助我一臂之力。”
狄仁杰轻笑,目光一瞬间恢复冷静,拂尘一甩:“既然如此,那便并肩作战。”
鬼窟之战,终于全面爆发!
——墓中暗藏的真正秘密,也即将浮现!
(鬼窟之战,生死对决!)
鬼窟首领眸色阴沉,冷冷看着狄仁杰与神秘女子:“‘幽影’的人,竟敢插手此事……看来,今日不得不让你们葬身此地了。”
他话音未落,身后数名鬼窟死士瞬间冲杀而来!
黑暗墓室内,刀光闪烁,杀气森然!
(殊死搏杀)
狄仁杰身形微微一侧,避开一名死士的长刀,同时袖中拂尘挥出,银丝瞬间缠绕敌人手腕,一扯之间,长刀脱手而飞!他趁势前踏一步,手掌轻贴对方胸口,劲力一吐,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倒地。
女子身法更是凌厉,手中匕首如流星掠影,寒光闪过,血溅当场!她身形鬼魅,迅疾穿梭于敌阵之中,每一次出手皆精妙绝伦,刀刀封喉!
鬼窟首领冷哼一声,亲自拔出一柄漆黑长刀,刀身刻满玄奥符文,隐隐透着诡异气息:“你们,终究是螳臂当车。”
话音一落,他骤然挥刀!
一道漆黑刀影破空而出,猛然斩向狄仁杰!
狄仁杰目光一沉,右脚微抬,脚尖一点地面,身形陡然向后退去,衣袂翻飞间,那道刀影“嗤——”地劈碎地面,碎石四溅!
他稳住身形,冷冷盯着鬼窟首领,心中暗道:“此人刀法阴诡,劲力非同寻常,恐怕并非寻常盗墓贼……”
鬼窟首领脚下微动,猛然欺身而上,刀光如电,朝狄仁杰狂斩而去!
狄仁杰身形游走,避开数招,蓦然间,他袖中拂尘一抖,银丝悄然缠向墓壁上的某处机关!
只听“咔嚓”一声——
墓室地面忽然塌陷!
鬼窟首领大惊,急忙后退,但仍然有几名鬼窟死士来不及反应,惨叫着跌入深坑!
女子抓住机会,纵身跃起,匕首划破空气,直刺鬼窟首领面门!
鬼窟首领目光一寒,刀锋回旋,硬生生逼退女子。
然而,他尚未站稳,狄仁杰已然一掌击向墓壁——
“轰!”
墓室一侧的石门轰然洞开,一道幽深的密道显露出来!
鬼窟首领见状,脸色微变,厉声喝道:“拦住他们!”
狄仁杰冷然一笑:“本官的任务,是揭开此墓的秘密,而不是与你们纠缠。”
言罢,他袖袍一挥,银丝缠住囚笼上的锁链,猛然一扯——
“啪!”
锁链断裂,杜伏威踉跄倒下,虚弱地喘息:“狄……狄大人……”
狄仁杰扶住他,沉声道:“杜先生,能走吗?”
杜伏威勉强点头:“走……必须走……你们不知道,这座墓……藏着极大的阴谋!”
女子亦沉声道:“狄大人,我们必须立刻进入密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狄仁杰眸色深沉,拂尘轻挥,朗声道:“走!”
几人迅速踏入密道,鬼窟首领怒喝一声,正欲追去,突然——
“轰——!”
整个墓室忽然剧烈震动,石屑簌簌落下!
鬼窟首领脸色骤变:“不好!墓室要塌了!”
他双目阴狠地盯着密道方向,沉声道:“狄仁杰……你以为躲进密道就能活命?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墓室崩塌,密道险境!)
密道幽深,狄仁杰等人快速前行,四周壁画描绘着更加诡异的场景——一群身披黑袍的人,围绕着一座巨大的石棺,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
杜伏威喘息道:“狄大人……你可知此墓的真正主人是谁?”
狄仁杰目光一凛:“是谁?”
杜伏威苦笑:“传说,此墓乃是大周早年一位叛将所建,而此人……曾修炼一种禁忌秘术,据说能使死人复生!”
狄仁杰神色微变,沉声道:“荒诞不经!此事若被信徒利用,必成祸乱!”
女子目光深邃:“鬼窟一向在追寻古墓秘密,若此传闻为真,他们或许早已得到关键线索。”
狄仁杰沉吟片刻,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凝视前方——
密道尽头,一座漆黑的棺椁静静矗立,周围摆满了奇异的铜鼎和石像,气氛诡异而森然。
而最令人惊悚的是——
棺椁四周,竟有数具身穿古代战甲的骸骨,仿佛死后仍在守护着墓主!
杜伏威脸色煞白:“这里……便是古墓的核心之地……”
狄仁杰轻叹一声,缓缓迈步上前,凝视着棺椁上的神秘符文,低声道:“此地藏着的秘密,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骇人。”
女子也拔出匕首,神色戒备:“小心,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就在这时,密道尽头,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
棺椁上,符文微微发光,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狄仁杰眸光一凝,心头浮现一个念头——
“这座古墓……真的只是一个寻常墓穴吗?”
——谜局再现,真相即将揭晓!
(鬼窟秘术,生死未卜!)
密道之中,死寂如夜。
狄仁杰眸光如炬,凝视着那座漆黑棺椁。四周的战甲骸骨依旧肃立,仿佛千年不动,而棺椁表面的古老符文,却在幽幽闪烁,像是某种久远的力量正在苏醒。
杜伏威喘息着,声音颤抖:“狄大人……我们……不该打开它……”
狄仁杰却已缓步上前,指尖轻触棺椁,感受到一丝异样的寒意。女子亦上前一步,低声道:“这棺椁……不像是普通墓主所有,它的材质,竟不是寻常木石,而是……”
“陨铁。”狄仁杰沉声接道,眸光愈加深邃,“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用陨铁铸棺。而此物,有着古怪的禁制……”
话音未落,棺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
紧接着,一道森然低语自棺中传出,仿佛跨越千年而来——
“……吾……尚未……死……”
杜伏威脸色惨白,后退几步,声音哆嗦:“这……这不可能!”
女子亦面露惊色,匕首握紧,目光四处扫视,寻找机关。
狄仁杰却不惊不惧,静静聆听那道声音。须臾,他低叹一声:“声音虽诡异,却无生气,并非人声,而是……”
“残魂。”
他眸光一敛,拂尘微扬,轻轻一扫棺盖上的符文!
“嗡——”
一道无形波动扩散,符文猛然熄灭,棺椁周围的气氛瞬间恢复死寂!
杜伏威呆呆望着狄仁杰,仿佛见了鬼神:“狄大人……你,你怎么知道?”
狄仁杰轻轻一笑,指尖拂过棺盖,冷然道:“这是鬼窟秘术的一种——‘残念印’。”
“它并非真的让死人复生,而是将临死之人的最后一缕念头封印在符文中,若有人靠近,残念便会被激活,重复生前最后一句话,以迷惑世人。”
杜伏威骇然:“鬼窟竟能做到如此邪术?”
狄仁杰微微一叹,目光转向女子:“你既是‘幽影’之人,可知鬼窟为何寻找这座墓?”
女子缓缓点头,眼中透出一丝凝重:“他们在找一样东西——青铜生死卷。”
(青铜生死卷,千年禁术!)
狄仁杰眉头微皱:“青铜生死卷?”
女子沉声道:“传说,此物记载着一种禁忌之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当然,并非真正复生,而是……操控亡者,使其成为傀儡。”
杜伏威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尸兵术’?”
狄仁杰眸光深沉,缓缓点头:“正是。”
他抬眸扫视墓室四周,沉思道:“若鬼窟苦寻此物,便说明它确实存在于此墓之中。而这棺椁,只怕并非真正的墓主,而是某种引诱之局。”
女子神色一变:“你的意思是……鬼窟的真正目标,并不在这里?”
狄仁杰缓缓点头,目光落在密道深处:“真正的核心……还在更深处。”
杜伏威声音发颤:“那我们……还要继续深入?”
狄仁杰淡然一笑:“既然已至此地,岂能半途而废?”
他袖袍一拂,迈步向前。
女子轻笑一声,亦紧随其后:“狄大人果然胆识过人。”
杜伏威哆嗦了一下,咬咬牙,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深藏禁地,鬼窟现踪!)
密道越发狭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四周石壁上刻满诡异符号,仿佛千年前的某种祭祀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