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深秋的寒意裹着风漫过窗户，云层压着地上的梧桐树梢，稀薄的阳光滤成碎金洒在地面上。
周六，难得的休息日。
孟柠蜷起穿着针织开衫的纤瘦身子，仰躺在陈鸣舟腿上，羊绒在逆光中泛起细软的绒毛。
随着她调整姿势的动作，垂落的下摆轻轻扫过陈鸣舟的黑色毛衣。
他屈起的长腿撑开灰色休闲裤的褶皱，指节正无意识地把玩着孟柠散在他腿上的头发。
檀木香混着体温在两人交叠的衣料间氤氲。
“晚上陪我参加个晚会？”陈鸣舟勾了下孟柠的鼻尖。
孟柠忽然翻身撑住他胸膛，衣摆扫过沙发发出簌簌轻响。
“唔——这个嘛——”孟柠详装思考了一下，拉长语调，指尖沿着陈鸣舟的下颌线游走，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男朋友说点好话，我考虑考虑。”
杏眼忽闪着眨了眨，带着俏皮与可爱。
知道孟柠又调皮玩着什么鬼点子，陈鸣舟胸腔震颤出闷笑，掌心覆住她作乱的手按在胸膛上：“那聪明勇敢大方美丽善良可爱的孟柠小姐愿意贡献出你宝贵的时间陪我参加一个晚会吗？”
陈鸣舟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突然收紧的力道让孟柠跌进怀抱，两个人的距离近极了，鼻尖抵着鼻尖：“或者说孟柠小姐需要色诱服务？”
“陈！鸣！舟！”孟柠直起身子：“不正经，你羞不羞啊。”
陈鸣舟“呵”笑着：“服务女朋友羞什么啊。”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孟柠脸蛋红扑扑的，从陈鸣舟身上下来：“好吧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陪陪你吧。”
“谢谢孟总赏脸，现在让小的带你挑选服装去？”陈鸣舟拉起孟柠的手，搂住她的肩膀。
……
孟柠最终选定了深海蓝缎绸面抹胸礼服裙，丝绸般的光泽沿着流畅的剪裁倾泻而下。
天气有些冷，她将银灰色羊绒披巾以不对称的方式斜披在肩头，冷雾般的流苏垂坠在腰间，与蓝裙碰撞出清冽的质感。
尖头高跟鞋悄然延伸着腿部线条，带着几分典雅。
孟柠看着镜中的自已，瓷白的肌肤被衬得莹润生光，唇釉随着抿唇动作在灯光下泛起细碎的金闪。
她抬手将鬓角碎发别至耳后，纤长的睫毛颤动，眼尾晕开的浅棕色眼影让杏眼愈发潋滟。
在听到身后响动的瞬间孟柠垂下眼帘，洇出几分不自知的羞怯。
她望向身后的陈鸣舟，水钻耳坠撞出细碎清响：“这样可以吗？”
“很漂亮，很衬你。”陈鸣舟半跪着抚平裙底皱起的一角。
他站起身，指尖擦过孟柠颈后的发丝。
冰凉的铂金链条顺着锁骨滑落，坠着的粉蓝宝石吊坠在镜中晃出波光。
\"别动。\"陈鸣舟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带着松雪香尾调的体温从背后笼上来。
孟柠盯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银链间，搭扣轻轻蹭过她微颤的喉骨。
陈鸣舟小臂内侧淡青血管随着动作起伏，指尖最后掠过她颈窝的刹那，吊坠恰好卡在锁骨凹陷处。
“前段时间找人设计的，果然很适合你。”陈鸣舟勾了勾嘴角。
孟柠看着脖子上的项链，欣喜的转了转头。
......
陈鸣舟拧动车钥匙，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单手搭着方向盘侧过身，目光掠过孟柠垂首摆弄手机的侧脸：“车座下面有一双平底鞋，换上吧，舒服些。先去挑个礼物？”
孟柠有些惊讶地弯腰摸索，抽出一双乳白色羊皮软底鞋，意外的合脚与舒服。
每次穿高跟鞋时间久了脚都会疼，没想到陈鸣舟直接给她准备了一双平底鞋。
她有些好奇地开口：“什么礼物，谁要过生日吗？”
“嗯，爷爷的八十大寿。”
“什么？”孟柠吃惊的看向陈鸣舟，开口有些急促：“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准备准备呀。”
“就是怕你紧张分心，现在这样就很好，放心，爷爷很好相处。”
后视镜映出陈鸣舟微扬的唇角，陈鸣舟揉了揉孟柠的脑袋：“老爷子喜欢水墨画还有茶叶围棋那些，你一会儿挑一件送给他就好，不用担心，你去了他就高兴。”
“你就会哄我。”孟柠嘟囔一声。
最终孟柠挑了一幅山水类的水墨画，坚决的拒绝了陈鸣舟要付钱的行为，自掏腰包：“不行，钱必须我来付。”
陈鸣舟点点头，随着孟柠的心意。他选了副围棋当做礼物，许久没和老爷子切磋了。
晚宴现场，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孟柠挽着陈鸣舟的胳膊，带着一丝紧张。
陈鸣舟安抚性的摸着孟柠的手背：“不用怕，跟我来。”
他带着孟柠走到陈老爷子身前。
陈老爷子虽然已经八十岁了，但身子骨还比较硬朗，拄着拐杖，身着一件整洁的中山装，从楼上走下来。
他的脊背微挺，肩膀撑起衣服的线条，显得精神抖擞。
一头白发虽已稀疏，却打理的整齐，在灯光下闪烁着银亮的光泽。
“爷爷，生日快乐。”
“爷爷好，祝您生日快乐。”孟柠紧跟着陈鸣舟开口，递上礼物，她微微垂首，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嗓音清甜如浸了蜜的春茶。
“咳——”檀木拐杖在地面轻叩两记。
陈老爷子掀起眼皮打量眼前的人：“你就是孟柠吧，我听鸣舟提起过你。”
原本端肃的面容忽然如冰河乍破，层层叠起的皱纹里漾开笑意：“好好好，这丫头不错啊，礼物我收下了，你们啊有心了，没事多陪陪我这个老爷子就更好了，哈哈哈哈。”
“会的爷爷，您别吓到她了。”陈鸣舟话音未落，拐杖已敲在他小腿肚上，力道却轻得仿佛错觉。
“嘿，你这个小子，我有那么吓人？你啊，你啊。”陈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孟柠有些害羞，耳尖漫上绯色，指尖无意识绞着披肩的流苏。
老爷子忽而倾身向前，压低嗓音道：“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和我说，我收拾他。”
孟柠点点头笑着应道：“谢谢爷爷。”
“唉，爷爷，我还是不是你孙子啊。”陈鸣舟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陈老爷子笑了笑，眉眼充满高兴，他也许久没见孙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