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天气不错，玻璃墙外的晨光为会议室镀上一层冷调金色光泽。
陈鸣舟单手支倚在黑色皮椅中，银灰色高定西装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
他指尖漫不经心转着钢笔，目光掠过投影幕布上跳动的光斑，晃动着椅子，门外传来清脆熟悉的高跟鞋声。
孟柠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风，深灰蓝丝质衬衫扎进黑色阔腿裤，垂坠面料随着步伐在脚踝处荡开波纹。
橘红色口红与细链耳环在冷光里格外醒目，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红唇微抿，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
她将文件搁在会议桌上，袖口的金镯与桌面碰撞出清冽声响：“陈总久等了。”
孟柠伸手与陈鸣舟相握的刹那，察觉到他尾指在交叠处微妙地蜷起，温热的指腹沿着她掌纹摩挲而过，松开时指尖轻轻勾了下孟柠的手心，引起一阵颤栗。
孟柠收回手，指尖微缩，轻咳了一下。
陆淮时从她身后绕出，白色格纹马甲裹着精瘦腰身，开口时带着惯有的温润。
他含着笑意伸出手，琥珀色瞳孔映着会议室的水晶灯：“许久不见，陈总。”
陈鸣舟的指节刚触及对方掌心，腕骨便被无形的力道锁住。
他抬眼撞进那片琥珀色深渊，方才的温润此刻却染上些许冰棱——对方眼尾浮着层阴鸷的暗红，但只一瞬又换上惯有的浅笑。
陈鸣舟嘴角上扬，神色平静的看着陆淮时，指尖卸力松开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点头：“久违了，陆总。”
成员陆续到齐，会议室，檀木长桌两侧坐满了公司各个部门的核心人员，他们神态各异，却都透出专注与严肃，气氛略显凝重。
孟柠深吸一口气，起身准备讲解方案。
这次方案关乎合作能否推进，压力不言而喻。
她不经意间与陈鸣舟的眼神交汇。
陈鸣舟坐在孟柠对面，衬衣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的坐姿端正而放松，整个人散发着自信与从容。
孟柠握着纸张的手指微微发烫，余光扫过投影幕布上跳动的光斑。
恰在此时，斜对角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陈鸣舟将手中装订整齐的企划书轻放在桌子上下。
他向后靠着椅背，西装前襟的折痕舒展成流畅的弧线，视线交汇，陈鸣舟用深邃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孟柠，眼神中带着鼓励与信任。
孟柠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镇定的走上前方。
“根据……”孟柠温柔坚定的声音传出，她开始解释方案的每个部分“在此基础上……”
……
“最终，我相信拾壹与ZHOU的这次合作一定会收获颇丰。”孟柠讲完所有内容，手心已经沁满汗渍。
陈鸣舟带头鼓了个掌，下面传来附和声和翻阅文件的声音。
助理Linda上前，微微躬身笑着开口：“陆总，孟总请跟我来。”
孟柠和陆淮时起身跟着助理到了一间办公室，等待结果的宣判。
孟柠十指紧握，这次合作准备了许久，希望可以通过。
“紧张？”陆淮时松了松领带，开口时嗓音带着沙哑。
“还行，ZHOU足够聪明，我想他们也不会错失这次机会。”孟柠撑着下巴打量起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来的是陈鸣舟的办公室。
无他，只不过是因为她看见办公桌上熟悉的合照，阳光撒下来，相框玻璃折射出彩色的图案。
陆淮时也看见了，他面色平静看了一眼相框里的照片，像是随口一问：“你们谈多久了？”
孟柠顿了一下：“没多久。”
“是旧情重燃？”陆淮时冷哼一声，看着有些发旧的照片，声音带着几分轻嘲，手里随性把玩着打火机，指腹摩挲打火机的金属纹路发出细微声响。
孟柠眉头紧锁，对陆淮时这种怪异的语气感到不适，她没有回答。
对方似乎也没想她开口，自顾自的说下去：“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呢。”
“孟柠，你说我能有几成把握——”
“吱”门上传来声响，陈鸣舟推开门，打断陆淮时的话：“久等了两位。”
孟柠猛地起身，红木座椅与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她吃惊的看着陆淮时，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手指蜷缩，骨节捏的咯吱作响。
“这是要把我办公室拆了？”陈鸣舟斜倚门框，却看见慌乱起身的孟柠。
见孟柠死死盯着坐在身旁的男人，指尖有些颤抖，他瞥向陆淮时，开口带着几分冷意：“陆总这是说了什么骇人的事情。”又看向站起身的孟柠：“怎么了？”
孟柠摇摇头，平复着心情，她总不能说自已刚刚被表白了？
陆淮时将打火机\"咔嗒\"合上，金属碰撞声清脆如刀锋出鞘。
他抬眸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又看着有些僵硬的孟柠，喉间发出低笑：“不如让孟总说说，方才我们在讨论什么事情？”
尾音刻意咬在“事情”二字，目光却灼灼锁住孟柠的侧脸。
孟柠皱眉，神情染上不悦。
气氛有些安静，落地窗外突然掠过鸽群，振翅声惊起满室斑驳光影。
陆淮时站起身戳破宁静，打趣道：“刚刚就是给孟总开了个玩笑，陈总这是？”
三个人的呼吸在中央空调嗡鸣中此起彼伏，陈鸣舟忽然低笑出声。
他走到孟柠身后，带着雪松尾调的体温漫过她绷紧的脊背，温热手掌突然覆上她的手背。
陈鸣舟牵起孟柠的手，带着安抚性的轻轻勾了勾。
“那看来陆总这个玩笑不太好笑呢。”陈鸣舟看向陆淮时。
陆淮时视线停在两个人交叠的手，孟柠微微偏向陈鸣舟的身体，这是足够信任的姿态。
他又抬眼看向陈鸣舟，两个人无声的交锋。
“合作可以继续吗？”孟柠捏了下陈鸣舟的手，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的感觉，打破有些诡异的气氛。
孟柠抬眼看向他，带着几分期待。
陈鸣舟神情软了下来，揉了揉孟柠的头：“嗯，大家一致通过，方案很棒。”
孟柠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她神色复杂的看着陆淮时。
陆淮时伸手接过递来的合同，签下了名字。
“陆总不仔细看看？”陈鸣舟眼睛扫过合同下方的落笔签名。
“不用了，走吧。”陆淮时看向孟柠，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陈鸣舟松开握住孟柠的手，开口时眼角带着浅浅笑意：“先回去吧，一会儿接你吃饭。”
“好。”孟柠点点头，和陆淮时一前一后出了门。
